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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便宜師父搞倒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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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歲那年,我生了場重病,整日高燒不退,夜裡啼哭不止。奶奶說,當時我直翻白眼,臉色青黑,抓著土就往嘴裡塞。她跑了十里八鄉帶著我去看赤腳醫生,怎麼看都沒看出個名堂,都說這病沒得治,我怕是要撐不過那個冬天。

在一家人絕望之際,一個道士拜訪,說我鬼氣纏身,是附了魔。黃符泡水喝下,我病直接好了,竟能下床活蹦亂跳起來。

那道士說,我生來命格奇特,這一生多災多難,若是有貴人指點,卻能化作大富大貴之命。我若是能作他徒弟,恐怕能別有成就。待我成年那年,他會再來找我,想必那時我家裡人和我已經做好了決斷。

奶奶是村裡人,自然容易信那些江湖騙子的話。她從小就叮囑我,若不是那道長出手相救,我怕是沒有今天。但是我一直覺得,那就是個巧合,或許是黃符裡摻了什麼東西。

本以為以後的人生會和神法鬼術沒有任何聯絡,我接受了十二年科學的教育,想要離開村子考到城裡,用努力改變自己人生。直到我收到大學錄取通知書高興的亂蹦時,我家的門突然被敲響,是那個道士來了。我奶奶在外面和他攀談了很久,我一意孤行想要接受更好的教育,所以奶奶在房門外怎麼叫我,我都沒有出去見他。他說尊重我的選擇,以後也不會再來打攪。這場鬧劇結束後,我如願以償上了城裡的大學。

可大二那年,我情竇初開,談了一個男友,卻沒想到又再次與正常生活脫軌。我整日夢到幾十個青白色的詭異嬰兒手拉手圍繞著我轉,一開始離得很遠,每做一次夢,他們就向我移動一些。就像是三二一木頭人一樣,只有我盯著他們,他們才不再移動。隨著時間推移,那些詭異的嬰兒離我越來越近,我精神狀態也越來越差,就算是青天白日也常常出現幻覺看到那幾個夢裡才有的鬼影,男友也因為我長期不正常的情緒和我分手了。直到有一次我夢到慘白的腫脹小臉帶著怪異微笑近在咫尺與我對視,脖子像是被人掐住一樣驚醒,大口大口喘氣。我看到我的被子上佈滿了血紅色的腳印,我再也沒辦法承受這樣恐怖的壓力了。可是誰也看不到那些駭人的腳印,舍友覺得我精神狀態有問題,怕是壓力太大,告訴導員讓我回家靜養。

我站在我家村頭,心裡五味雜陳,不知道該怎麼告訴奶奶我突然回家的原因。這事情太過於詭異,甚至能打破我的世界觀。

原本高興迎我進家門的奶奶,看到了我的臉色,一向慈祥的臉也帶上了嚴肅的表情:“小夏,你告訴奶奶,是不是遇上了什麼事。”

本來是不想告訴奶奶讓她擔心,看來真是什麼都瞞不住奶奶,我苦笑一聲,把事情都告訴了奶奶。

奶奶嘆息一聲:“小夏,看來是躲不掉了啊,如果當時你跟著那道長,恐怕也不用受這些苦了。如今,也只能再去請那位道長來化解了。”我深知遇上的這事情也挺邪門,任我說給誰怕是都不會信。況且那小人離我越來越近,我估計也等不到下次睡覺了。既然奶奶執意帶我看看,那我便試試,只得病急亂投醫。

奶奶匆忙出門,到了晚上才回來,身後跟著一個高大的男人。

“小夏,快來見見道長。”

我記憶裡沒有那道士的樣子,小時候那次初遇太過久遠早已經沒有了印象,剛成年那次來找我,我都沒有出去見他,也怪尷尬的。

我看向他,那人一身白袍,淡漠的站在我家昏黃的燈光下,素白的衣裳也難掩他的英俊,我竟然看不出他是個道士。像是感受到了我的目光,他抬眼懶懶的掃了我一眼。

我摸著鼻子乾笑了一聲,跟他問了好。

他淡淡點頭,向我說道:”印堂發黑,你這是嬰靈纏身,怕是不知道得罪了哪方鬼仙,他手下的小鬼纏上了你,吸收你的精氣。長期如此,損你氣運,折你壽元,最終七竅流血慘死。”

我心下大驚,不知是該懷疑還是相信,可是遭遇的一切好像也沒有別的解釋。我不知不覺中竟然逐漸踏入了那個不為人知的詭譎世界。

奶奶聽了急忙說:“道長,您一定要救救我孫女啊,她和你也算是有些淵源。我之後一定勸她跟隨您修道!”

他聞言挑眉瞥了我一眼:“這是自然,濟世救人本就是我的職責。只是我在這裡那小鬼怕是不敢出來,得作法將他逼出。您老麻煩了,備只公雞,一盆黑狗血。馮姑娘在這裡助我畫符。”

他竟然知道我的名字,心裡驚訝之餘還是答應了他,畢竟我也好奇他是怎麼畫符的。

奶奶急忙挨家挨戶去借雞,留我和他在屋裡大眼瞪小眼。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道長還是個帥哥,倒是讓我挺臉紅的。

我電視劇裡看的道士,都是白髮長鬚,手拿拂塵的的老道,他倒是一點也不相似。如果他不是幹這種招搖撞騙的事情,是個踏實工作的打工人,我說不準會追他。

可能是我的目光太熾熱,他嫌棄的看了我一眼:“快去備紙筆,看我教你畫符。”

為什麼我在他的眼裡看到了嫌棄!好歹我以前也是個校花,我的少女心算是被他狠狠的踩碎了。

我在一旁看他畫符。只見他毛筆蘸上黑砂,遊走在黃紙之上,筆觸霸道蒼勁。

我看的認真,就聽一道溫潤的聲音響起:“過來。”

我聽話的過去了,誰知道他的大掌竟然附上了我的手,帶著我畫符。冰冷的手指裹挾著我的手,凍得我打了個寒顫。

為何這樣冷,我不知道。

我被他臂膀環繞在一個小的空間,身體僵硬。儘管一直以來的詭異事情讓我情緒緊繃,但是他身上的檀香好像能安撫我的神經一般,讓我心神變得寧靜。

就這樣僵硬的姿勢,心猿意馬地畫了好幾張符,奶奶才帶著雞回來。

他將黑狗血抹在我的眉上,伴隨著一聲低喝抽出一紙符籙貼在我的眉心,一團黑氣從我嘴裡撥出。一旁的公雞撲扇著翅膀跳起來,將那抹邪氣啄走。仔細一看,那團黑氣竟然躍動著幾張詭異的小臉。但是那幾張臉表情痛苦,還沒等我看清,公雞已經嚥了下去。

這一幕看著我直冒冷汗,竟然真的有這麼詭異的東西存在,之前還附在我的身上。

現在饒是我這樣的無神論者,也不得不重新整理自己的觀念了。儘管小說裡這樣的劇情好像要爛大街了,但是真實發生在我面前好像還是沒辦法接受。

“嬰靈已除,馮姑娘日後無需擔心了。”

奶奶笑著不知道怎麼感謝他才好,忙推了推旁邊愣著的我道謝。

他告訴奶奶,我的體質已經被各路鬼神所知,日後遇到這種妖鬼纏身的事情不會少,處境危急,劫數兇險,作他徒弟有他庇護,方能逢凶化吉。

我知道已經不能用原來的視野看待這個詭譎的世界了,它的真面才緩緩在我眼前展露。也許沒有別的選擇,我只得跟隨這個突然闖入我生活的道士。奶奶忙準備紙筆,我三拜叩首,奉茶焚香,起身抬眼,就看到他笑了。就是笑得怪奸詐的。

我這便宜師父,怎麼還搞倒貼呢。

我和他簡陋的拜為師徒,夜深,他便借住我家。

晚上,我躺在床上久久難以入眠。想著這個世界怪異的一面,素未謀面就結過仇要害我的鬼仙,還有今天結拜的師父冰涼的手和那淡淡的檀香,想著想著,我彷彿又感覺到了冰冷的觸覺,迷迷糊糊的睡去了。夢裡沒有了以前環繞我的惡鬼,卻多了今天的道長。

他欺身而上,神色淡淡,將我禁錮在他的臂膀之間。我看著他令人神魂顛倒的臉頰,竟然覺得就算這樣也可以。我怎麼如此好色,白天剛見,晚上就夢到了,真是怪丟人的。不過反正是夢,還這麼帥,我心裡這樣想著,反退為進,壓倒了他,不曾想竟然在他好看的眸子裡捕捉到一絲慌亂。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錯了,他的面上浮上了紅暈,冰冷的大手隨之附上了我的身體。我沒有實踐過,只在小說裡看過,照著書裡的描寫就和他嘗試起來。只是他身體為何這樣冰冷,凍得我要昏過去。

就這樣在夢裡折騰了很久,他在我臉頰上附上了一個吻,讓我好好休息會,明天他要帶著我去給人看事。我迷迷糊糊,也沒理解他是什麼意思,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我渾身痠痛,路都走不了,揭開被子一看,床上竟然落了紅。

……

可能是剛起來有點懵,正好碰見奶奶叫我起床:“小夏,道長今天要帶你去除魔,都日上三竿了,你怎麼還不起床,別誤了道長的行程。”

???

我怎麼好像聽誰告訴我過今天要去除魔,好像是夢裡我新認的便宜師父說過。所以昨天晚上是真的??我兩眼一黑,直接原地當場裂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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