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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車來的也真不少，大概能有個十來輛。
估計剛剛，在我們幾個被那些地痞流氓們從包間內推搡出來的時候，也有很多食客都悄悄報了警。
說實在的，除了酒壯人膽之外，我實在想象不到還能有什麼原因，能讓這群混混敢如此囂張。
在一所位於大學周邊，人流量如此之大的餐廳裡，試圖在眾目睽睽之下擄走幾名在校大學生。
往小了說，這是尋釁滋事。
往大了講，可以定罪到故意傷害。
基本上，就是十天或者三年的區別。
不只是那些地痞流氓，我們體育部來參加聚餐的所有人，還有兩三個小秦淮的店員，也都要一起回警局配合調查。
對了，還有蘇祤。
那個鼻子一直在流血的大一學弟，鄭甜甜，和霍輝三個人，還有被蘇祤打傷的那兩個混混，則是先去醫院驗傷。
到了警局之後，也僅是對我們這些學生進行了一些簡單的問詢和登記工作之後，就讓我們去一邊去等候。
又過了大約半個小時，校學生會的指導老師，以及輔導員等人匆忙趕到現場。
至於後續的事情，沒讓我們再繼續跟進參與，而是全由老師們接手交涉。
又等了兩個多小時，出來一個很年輕的女警察，讓我們體育部的部員們，還有小秦淮的店員都先回去。
說這邊沒我們的事情了。
其實聽她這麼說的時候，我是鬆了口氣的。
畢竟我拿著啤酒棒子，給那禿驢開了三次瓢兒。
雖然敘述事情發生經過，做筆錄的時候，我的描述是“試圖阻攔對方向自己的同學施暴”。
但如果將其定性為互毆，結果可能會對我相當不利。
從警局走出後，我站在馬路旁邊。
鄭甜甜和霍輝全都去了醫院，所以目前在場的主心骨，自然而然的就變成了我。
警局附近沒有什麼較大的住宅區，也沒有商圈，而且現在時間也已經到了凌晨，所以馬路上沒有什麼車。
等了大約十幾分鐘左右，才終於從路邊攔了兩輛計程車，將體育部的部員們分批送上車。
最後，一同站在馬路旁邊的，就只剩下了我和江綾。
我們兩個一起繼續等車，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目光隨意在街道上掃視著，我看到了距離警局的不遠處，停著一輛加長邁巴赫。
“這麼等也不是個辦法，我叫輛網約車吧？”
最終，還是我先打破了這片寂靜。
“好。”
江綾點點頭。
我開啟小程式，然後輸入了目的地，點選叫車，大約過了二十來秒，就有司機接單了。
“沒事吧？”
江綾抬頭問我。
她問的自然是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其實被那幾個地痞流氓拉出去的時候，雖說內心很坦然，但是對於可能會被暴揍這件事情，一點都不忐忑的話，那是不可能的。
“我還好，你呢？”
“其實稍微有點被嚇到。”
她輕輕閉上眼睛，舒了口氣。
皎潔的月光撒在她的紮起的短馬尾上，映出銀灰的顏色。
她將輕撫著胸口的手放下時，指尖不經意間和我的手背相碰觸，然後又快速挪開。
指尖冰涼，而又微微顫抖。
我用餘光向她看去，突然覺得有些驚詫。
她好嬌小。
就像是個女孩子一樣。
沒錯，像是個女孩子一樣。
自從我重生以來，我似乎從未將江綾，當成一個女孩子看待。
在我的印象裡，提起江綾這個名字的時候，腦海裡便總會想起，兩年多以後的畢業典禮上那個，一頭黑色長髮，氣場強大，冷靜而又美麗的在校生代表。
我的濾鏡，似乎一直都有些太過了。
她，也真的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女生罷了。
剛剛十八歲，上了大學一年級，稚氣未脫，並且對自己的未來充滿了希冀。
這樣想來，只是因為想和白清泠分手時，能有個為自己說話的人的我，設局去利用威脅她，還真是無恥。
明明在學生會里，我是負責帶她的前輩，卻做出了那種事情。
正如她所說，原本以為，我可能是個好人來著。
江綾一定對我很失望吧。
“……對不起。”
我忍不住向她道歉。
“嗯？”
江綾一臉困惑，歪頭向我看來，那雙稍顯狹長的漂亮眼睛，清亮而又正直。
“還是之前威脅你的事情，我不該那麼做的。”
我露出苦笑。
江綾先是一愣，然後臉上浮現出像是有些嫌棄似的表情：
“早知道心裡會過意不去的話，最一開始，就不應該那麼做的吧？”
“我不打算這麼做了，會把聊天記錄都刪掉的。”
我說道。
“這樣嗎……”
江綾重新抬起頭來：
“學長，我問你一個問題。”
“和白清泠學姐交往，真的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嗎？”
我點點頭。
前世時，我和白清泠經歷了六年的戀愛長跑。
她的佔有慾愈來愈強。
辨別是非的能力，以及道德觀念，也都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變得模糊。
最後在我提分手的那一天晚上，一刀把我捅死。
所以，同白清泠之間的交往，無疑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江綾像是又思考了一番什麼，然後嘆了口氣：
“我知道了，如果學長和白清泠學姐分手後，所處的輿論環境真的很差的話，我會替你說話的。”
我不禁瞪大眼睛：
“真的假的？”
“我沒必要騙你的吧？”
江綾一臉無語，然後皺了皺鼻子，往遠離我的方向躲了躲：
“還是麻煩學長你離我遠一點，你身上的味道真的很難聞。”
我愣了一下，然後低頭看向自己身上在月光下，顏色尤其深的部分。
用啤酒瓶敲那個光頭腦袋的時候，自然也有不少啤酒灑在了我的身上。
只是之前的情況很緊急，我一直都沒有注意。
我尬笑兩聲，往遠離江綾的方向挪了挪步子。
“不過……”
江綾眨了眨眼睛，遲疑了一下：
“今天，學長你替鄭部長出頭的時候，還蠻帥的。”
是擔心剛剛嫌棄的表情和姿態，傷害到我的自尊心，想要補救一下嗎？
但其實我壓根也就沒往心裡去，於是我也同江綾開著玩笑：
“怎麼，你喜歡那種用啤酒瓶砸人的小混混型別嗎？”
……
江綾面無表情的看著我。
不好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