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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冉一頓，“什麼意思？”
柏映真抬眼，兩人視線交錯，“他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或者，更準確的說，你所說的這個人，壓根就不存在。”
宋冉手一抖。
李雍從二人的對話中也隱約瞭解了事情的經過，此時也有些震驚。
柏映真頓了一下，接著說道，“我詢問了你所說的那位老者旁邊的修士，他也不曾對自己說過的話有印象。”
宋冉一愣，緩和了一會兒心神，看著柏映真，“既如此，當務之急，還是等收徒大典後再說吧。”
“好。”柏映真皺著眉，也暫時不再想此事。
暫且擱置此事，三人等待凌雲宗選拔弟子的日子。
……
這日。
東方霧氣微紅，這紅色越積越濃，便突然劃出一線鮮紅，跳出一個通紅的光輪。
宋冉抬頭望去，只覺得有些地動山搖，原先覺得遠在天邊的山脈此時越來越近，不知是凌雲城移動到山脈下，還是那山脈移動過來。
突兀之間，眼前出現被霧氣籠罩著的山脈，似乎有一條漫長的道路，直通山頂。
耳邊傳來轟隆的聲音，“攀天門”。
宋冉有所明悟，與旁邊的柏映真和李雍對視一眼後，跟著人群踏入這霧氣中。
再一抬頭，便看見漫長的石階，宋冉剛一走上去，就感覺身體一沉，似乎是有巨石壓在她的身上。
剛一邁入一節臺階，宋冉就陷入了幻境之中，不知在這幻境中浮沉了多久，耳邊突然傳來二么么的聲音，“宿主，宿主，快醒醒。”
宋冉一驚，從幻境中抽離出來。
側過頭，卻對上了一抹淡漠的眼神。
他神色冷淡，一雙狹長的眸子輕微上挑，眼底如深水幽潭一般，鼻樑高挺，劍眉秀目，如同高嶺之花一般。
兩人視線交匯，宋冉這才發現，他似乎沒有修為？
錯開眼神，宋冉再望去之時，他已然沒有了蹤影。
宋冉也不再糾結，邁入下一節臺階，些許是之前的幻境太過真實，接下來的路居然意外的好走。
額間有著些許汗意，汗珠順著額頭滾落，再一抬頭，宋冉一愣，已然是到了山頂。
雲霧繚繞，仿若置身仙境，感受到久違的靈氣，宋冉感覺渾身一鬆，俯瞰腳下，群山連綿，宛如山水畫一般鋪在眼前。
山頂上已經有不少人了，宋冉抬頭望去，看見了柏映真站在一處，似乎在等她。
見她來了，他揮了揮手，眼底含著些許笑意。
宋冉剛準備走過去，餘光間看見一個有些陌生的人朝著她走來，她抬頭望去，是一個俊逸的少年，身姿英挺，仿若修竹，劍眉之下，是一雙有些熟悉的眼睛。
神色間似乎可以看見他的疏狂，但並不顯得散漫，仿若給人一種天生如此的感覺。
宋冉不由得把他和剛剛在攀天門時遇到的少年進行對比，不得不感慨，修真界真是風水養人。
陸封在山頂待了有一會兒，不知怎麼的，心底有些迫切地想看到那道倩影，但又有些猶豫，不知該如何辯解自己先前易容的事情。
剛一看見宋冉登上山頂，和在場的人一樣，視線都不自主地朝著那個素衣墨髮，眉若遠山之黛，眼若含情秋波的女子望去。
陸封感覺到自己的心跳，試圖去控制住它，卻有些不由自主的朝著宋冉走去。
“宋冉。”
宋冉不由得瞪大了雙眼，似乎有些疑惑，他是怎麼知道自己的。
陸封剛想解釋，就看見宋冉旁邊站著一位男子，他似笑非笑，“王頗？或者說，還是應該稱呼你為別的什麼？”
空氣一滯。
剛剛爬上來的李雍此時也聽見了這句話。此時也驚訝地看著陸封。
幾人面面相覷。
陸封剛想解釋，就聽見耳邊傳來的聲音，“時辰已到，下一項，問道心。”
看著宋冉和李雍懷疑的眼神。
陸封心底一沉。
……
宋冉感受著手底的汗意，有些緊張的進入這一關的試煉。
四周極其昏暗，給人暗無天日的感覺，周遭全都是鏡子，每一個鏡子反射著不同的宋冉，她抬頭望去，或驚訝，或驚喜，或興奮。
不同的她臉上是不同的神色。
“何為道？”宋冉張了張口，卻看見鏡子中不同的她嘴裡不知道在唸叨著什麼。
“知止不殆，萬事萬物皆有度。”宋冉看見無數個自己嘴唇動了動。
“求何道？”耳邊又傳來似乎在天邊的聲音。
鏡子破碎成一片又一片。
宋冉站在原地，不知過了多久，無盡的黑暗似乎要把人吞噬。
在這漫長的黑夜中，宋冉腦海裡迴盪起不同世界中的無數個日日夜夜。思緒紛飛，仿若被捲入海浪中起伏。
“所求之道，不過順心耳，從心所欲，不逾矩。”
“求道者，宋冉，勿忘初心。”
耳邊剛傳來這句話，宋冉再一睜眼，似乎站在一片草地上，眼前是一塊有些平平無奇的石頭。似乎和凡間的石頭一模一樣，藏光華於其中。
宋冉坐在這個石頭前，發著呆，“二么么，你說這什麼石頭？還能悟出道法來。”
二么么閃爍了一下，“不知道。我們系統是唯物主義，不搞這唯心的。”
不過，想到這，宋冉有些慶幸地說道，“還好那窺心鏡沒有探查出我的身份，不然咱們恐怕還來不了悟道石這處。”
宋冉此時還有些許心神激盪，腦海裡還回蕩著剛剛轟鳴的聲音，似乎直擊人心。“勿忘初心。”她嘴裡唸叨著。
若是在外人看來，似乎隱約能看見宋冉身上閃爍著光芒，似乎處於無數修士畢生所求的頓悟狀態。
另一邊，二么么剛說完這句話，就發現宿主遲遲沒有回應，它一愣，這是，睡著了？
宋冉感覺腦海裡似乎閃過一幕幕畫面，無數求道者朝聞道，夕可死矣，她似乎看見一位老者手上變幻，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揮手間，一座座山脈拔地而起。
他轉過頭，宋冉瞳孔放大，這是，那位算命的老者？
此時，宋冉的腦海裡突然多了一道狂妄的聲音，“應天法。順應天時，逆天而為。”
再一睜眼，宋冉眼底似乎有金光閃爍。“二么么，二么么，我明白了。這就是修仙麼，太有意思了。”
二么么也有些興奮，“宿主，你這是悟出了什麼？”
宋冉勾起嘴角，凝聚靈氣，手指在前面那片草地上。
微風吹過，似乎沒有什麼動靜。
空氣凝滯了幾秒，宋冉尷尬地笑了笑，“咱們是唯物主義戰士。修仙果然不適合社會主義接班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