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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江湖落寞殺手和名滿天下歌伎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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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紅英的眼瞼處,以紅豔的油彩細細描摹出精妙的牡丹花樣圖案,以瞳孔為中心,四周薰染開,不同於以往演出女子會畫的斜紅樣式,今日描摹的眼妝圖案更加豔美。

眾人此刻眼中對紅英的刻板印象完全消失殆盡,只有她塑造的牡丹花神的形象,她立在那裡,便是花神。

片刻之後,在一陣驟起的煙霧掩蓋下,紅英悄然退場,戲目的第一幕落下帷幕。

王滿這才似睡夢初醒,呢喃道:“妙哉妙哉!”

紅英來到後臺,一把攥住梅姨的手,笑著笑著,眼淚便不由分說的往下掉。

梅姨知道她內心的澎湃,擔憂她將精美妝容暈花,忙用手絹將她眼角的淚水擦拭掉。

“好孩子,梅姨都懂。”梅姨將她攬進懷裡,輕拍她的後背安撫,“好孩子,做得好,快去準備下一場的妝造吧。”

紅英比在場所有人都緊張,這演出的第一幕是亮相,也是鋪墊,只有順利完成,後面的一系列安排才有進行下去的必要。

她這才鎮定心神,重重點頭:“梅姨放心,我這就去。”

梅姨按照玉蓮之前的準備,安排特定的女子為每桌上一盞精選的上等牡丹製成的花餅,同時奉上一壺牡丹花茶。

“諸位貴客稍等片刻,特奉上一下茶點,請大家品嚐,如有其他需要,可隨時吩咐。”

魏平對這些牡丹茶點倒是興趣不大,但是注意力全被桌上的茶盞吸引。

竟也是白玉製成,杯壁上雕刻著鮮花樣式,奉給他的剛巧便是海棠花圖案。

一把又勾起他方才初見海棠花神扮演者雲秀時的驚豔,他一手摩挲著上面的海棠圖案,暗自決定,待演出結束後,定要去問得這位女子的情況。

身後的一桌是幾位公子拼桌,他們討論的重點是在紅英姑娘身上。

“你們之前聽過紅英姑娘唱曲嗎?”

看其餘幾人搖頭否認,他頓時音調上揚:“那我可是早早便聽過她的妙音,幾月不見,沒想到她的技藝又精進了!”

“這紅英姑娘的長相真是天仙下凡,我等今日算是大開眼界了。”

一陣編磬清亮悅耳的聲音傳來,眾人不約而同的屏息以待。

玉製編磬,一聲響,便有一位花仙子登臺,隨後便隨著悠揚的笙簫琴瑟樂聲,肆意舞蹈,歌聲傳神,將數十種鮮花展現的活靈活現。

一時之間,整個大堂,花團錦簇,令人目不暇接。

直到樂曲減弱,才等到牡丹花神的又一次亮相,這次紅英的妝造是一襲墨綠色長裙。

墨綠色長裙寬大的裙襬處是黑絲絨包邊點綴,裙間鑲嵌著珠光點點,她一登場,諸花皆暗淡。

與其餘鮮花怒放的狀態不同,她孤傲的挺立於臺上,不屈於強權,寧死不屑委曲求全,不願違背自然法則,競雪怒放!

開口吟唱,一番牡丹內心獨白,聽得王滿心潮澎湃,句句說在他的心坎上,不禁竟是聽得熱淚盈眶。

第二幕的閉目伴隨是穿透力極強的編鐘奏樂,深沉渾厚,延音持久,也為第三幕的鋪設了情感基調。

“沒想到她排出的是這樣一齣戲目。”一道綺麗的身影站在二樓角落黑暗處,感慨地同身旁人講。

蘇念從第一次玉蓮召集大家開會便沒有在意,一直沒有關心過她的一系列舉動,直到今日,她與樓下的這些人是一樣的,都是首次欣賞到完整戲目,也同樣為紅英的表現震驚。

第三幕是由一陣鼓聲拉開序幕的!

鼓聲如同傾盆大雨驟起,講述著次日,整座御花園內,其他鮮花相應聖旨,無奈盛開,僅有牡丹無動於衷,獨自沉寂。

這樣的表現自然引得聖上暴怒,一道聖旨,放火燒盡天下牡丹!

大堂鼓深沉有力的聲音,一聲聲彷彿敲在眾人心頭,無人不為牡丹的命運擔憂,憤然!

長達五丈的紅綢自牡丹花臺兩側飛揚而過,隨著笛子激昂的音色,劇烈震盪揮舞,紅英一襲白衣在紅綢中拼命掙扎,直到沉重的紅綢完全將其吞沒,抗爭的動作在不甘中逐漸消失……

第三幕結束時,整個大堂氣氛壓抑,百來號人皆沉浸其中,竟無一人出聲打破這氛圍。

不過片刻,待燭火重新亮起時,眾人才發現,這次的幕布竟是淡青色的亮緞。

陣陣微風自臺側吹拂而過,引得亮緞泛起層層波紋。

這次是由悠揚的笛聲匯入,似清風拂山崗,只見紅英還是方才那襲白裙,只是在裙襬多處有著灼燒的痕跡,她躺倒在舞臺中央,縱使周圍鮮花盛開又衰敗,光陰來取輪迴。

又是一年春,琴師輕輕一挑弦,舞臺中心的紅英驟然睜開眼!

眾人的呼吸仿若被她操控一般,只見她的位置分離出單獨的展示臺,隨著展示臺的旋轉,牡丹花神展示了從萌芽到盛開!

隨著舞臺旋轉,紅英伸展手臂,起身,待跪姿時白裙已變換為翠綠色的紗裙。

旋轉的速度在變快,她的舞姿變換也隨之加速,直至徹底騰空那一刻!

數種樂器共同奏鳴,紅英的舞裙徹底變為寶石紅色,仿若一株傲視怒放的人間富貴花,將牡丹的國色天香展示的淋漓盡致!

漫天傾灑的牡丹花瓣,似是牡丹花神向眾人傾灑的富貴,繁榮和好運,花瓣沾染至親臨花滿樓的每一位賓客,神愛世人,在這一刻照進了現實……

最後一首生機勃勃的樂曲在紅英退場後,又重新奏響一遍,每一位花神的扮演者舞至臺前,進行簡短的謝幕,為今晚大秀做最後的告別,只是在場大部分人還未曾紅英的驚豔亮相中回過神來。

一炷香的時間後,大堂內才驟然響起震耳欲聾的喝彩聲!

玉蓮這一刻才徹底放鬆心中緊繃著的那根弦,待外面的喝彩聲稍減弱時,才扭頭對梅姨講:“梅姨,準備好了嗎?今晚還有最後一個環節,該您上場了。”

梅姨扶了扶髮簪,眼波流轉,風韻不減當年:“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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