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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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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流動液體般的肢體正緩緩收縮,如同一條獵食經驗豐富的大蛇,將獵物死死糾纏住。

它和富江同學之間的範圍越來越小,富江同學看起來馬上就要被吞噬絞殺。

儘管如此,奇怪的是,那隻咒靈卻沒有對富江同學作出其他更有殺傷力的攻擊,反而像是見到主人的寵物在求貼貼一般環衛著富江同學。

富江同學看起來無路可逃、生命垂危,但卻並沒有受到傷害。

難怪我留下的那粒豆子並沒有向我發出警告。

“啊啊啊怪物!好惡心,不要碰我!救命啊!……”

咒靈實在過於可怖,被圍著的少年實在是嚇壞了,一邊跳腳一邊不停地哭喊求救,甚至謾罵。

見我出現,彷彿終於看到救星一般大聲喊:“救我!快救救我!”

不用多說,我起手就是一個大招,須彌光刀斬落,堪稱耀眼的白線下,那隻咒靈便如同落在沸水中的鹽粒一般飛速溶解,頃刻便消失無蹤。

“富江同學,”我走到少年身邊,拉起癱坐著的少年:“沒事了,你還好嗎?”

“我不好,一點都不好!你來得太遲了!”

少年看起來一如既往地尖銳且愚蠢,但他實在是太美了,眼角那枚淚痣落在此刻滿臉通紅的少年臉上,變得更加顯眼勾人。

他像是一隻受驚炸毛的小貓,一邊朝主人喵喵叫著“你怎麼來得這麼晚,嚇死貓了!”

一邊用可憐兮兮溼漉漉的大眼睛看著主人,那委屈的小模樣讓人心生憐愛。

我承認我被蠱惑了。

“抱歉,以後不會了。”我不受控制般脫口而出。

富江同學好像並不滿意我的回答,他看起來還想說什麼。

然而我因為看到富江同學遇險而過熱的腦子此刻慢慢降溫,終於意識到了什麼。

我轉頭,稍微提高聲音:“看夠了嗎?閣下是誰,躲在陰影裡不現身,難道是詛咒師嗎?”

一道看起來有些健碩的身影從角落裡出來。

對方穿著傳統的打褂羽織,非常擅長隱藏自己,容貌陌生,看起來像是咒術界家族出身的正統咒術師。

在我趕到富江同學面前時,對方也在差不多的時間到達了,就一直隱藏在那邊角落的陰影裡面。

只是因為我先動手的緣故,他並沒有出手。

此時雖然被我點破現身,陌生咒術師的手卻一直藏在寬大的羽織裡。

如無意外,那裡應該藏著一把咒具,方便他隨時出手攻擊或者防衛。

“真是天下代代出英才啊,”陌生咒術師如此說:“這麼年輕的二級咒術師小姐,我還是第一次見。”

之前說過,咒術師的圈子很小,雖然因為御三家、總監部、詛咒師等陣營的影響資訊不太流通,但如果圈子裡真的出現了一個天才,常年在拔除咒靈一線的活躍咒術師們不可能一無所知。

而我並不是咒術師,之前也從未在咒術界露過臉。這樣的實力、年齡擺在這裡,對方可能是對我生疑了。

“過獎了。”我謹慎回答:“閣下是來拔除那隻二級咒靈的嗎?抱歉,已經被我解決了。”

雖然我猜測對方應該是被之前的二級咒靈引來的專業人士,但也不排除是咒術界派出的針對富江同學的咒術師。

我需要確認一下。

陌生咒術師答道:“既然已經解決,那我的任務也算完成了。不過這位小姐,我好心提醒你,之前那隻咒靈對你的同伴,好像有點奇怪……”

果然,咒靈對富江同學無傷捆綁的行為讓對方起疑了。

“沒什麼,”我如此回答:“那是我同伴的術式。”

咒術界的術式千奇百怪,類似於富江同學體質效果的術式不一定沒有。其他人又沒有五條悟的六眼,我完全可以胡說八道。

出門在外,身份是自己給的。

“是嗎。”陌生咒術師皺緊的眉頭略微鬆了些。

我砍咒靈砍得很及時,對面的咒術師也不能確定之前那是不是咒術的效果。

況且一般來說,怎麼會有咒術師窩藏咒靈呢?

陌生咒術師看起來相信了我的說辭:“既然如此,那麼我就先走了。”

對方很快退回影子後面,然後快速消失在陰影當中。

應該是真的離開了。

我鬆口氣,回頭,才發現自己剛才一直抓著富江同學的手。

富江同學看起來愚蠢,但卻有他自己的判斷。我一直覺得他其實並不蠢,反而十分精通人性,對人情緒的變化十分敏銳。

他一直很明確對什麼人什麼時候應該用怎樣的態度。

他從不會招惹不理睬他魅力的人,在釣魚時的態度也是從好到壞,就好像知道在什麼時候,誰愛上了他,誰會包容他,誰會放縱他一樣。

就比如剛才,也許是從陌生咒術師身上感覺到了危險,原本哭鬧的少年並沒有插話,一聲不吭地等到了我們談話結束。

然而在陌生咒術師消失之後,他又理所當然地甩開我的手說:“你抓疼我了!”

“抱歉。”我從善如流,認錯飛快,然後死不悔改去牽他的手:“我們回家吧?”

少年明顯怔了一下,很快又皺眉反駁:“那只是房子而已,不叫‘家’!”

但他卻沒有再甩開我的手。

我只當他預設:“好的,那我們回房子休息吧。”

我牽著他,在月色中慢慢回家。

我、我心愛的少年、散步、柔美月色,原本這是多麼美妙的組合。

只可惜我的少年實在太過嬌氣,沒過多久就嚷著走路腳疼,最後我們還是打車回的家。

昨天的事一件接著一件,終於回到安全的地方後,我不免鬆懈,一覺睡到了大天亮。

直到被敲門聲吵醒。

富江同學顯然也沒睡醒,我開啟房門準備看看情況的時候,他也搭著自己的臥室門不滿地喊:“是誰在吵我睡覺!你怎麼還在這裡,快去解決啊,真煩人!”

我也覺得奇怪,平時我家幾乎沒人會來打擾。如果是詛咒師,那更奇怪了,誰家詛咒師搞暗殺會敲門啊!

開啟門,門外站著一個眼生的高大男人,穿著咒術高專的制服,戴著一副墨鏡,滿臉兇悍氣,像是什麼黑道暴徒。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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