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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課後。
“謝謝你替我解圍，我叫趙政，是秦國人。”趙政看著那個比我自己高一頭的孩童，走上前道謝。
“我是燕丹，你妙語連珠可把那兩人氣得不輕啊。”燕丹一方面誇了趙政，一方面告訴他已經得罪了這兩個人。
“總有一天，我會讓他們再也不能自傲。”
趙政向來記仇，小時候罵自己母親的玩伴都被他打的頭破血流。
只要看到他們父母來找場子，他就躲進質館，那裡有士兵把守，尋常百姓進不去，只能在門頭臭罵一頓。
這也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身份和權力帶來的好處。
漸漸地，再也沒有小孩跟他玩，他也不稀罕跟他們玩。
只不過他很孤獨，常常趴在門縫上看著大街來來往往的行人商販，或者在城門發呆看修建城牆的工匠，腦袋裡不知道在想什麼。
直到遇見李宣，趙政感覺他跟呂不韋很像，但比呂不韋要神秘，明明比我大不了幾歲，為什麼可以這樣博學，不僅救了自己和母親的命，還告訴自己很多以前想不明白的問題。
還有那把牛首小刀，這是他第一次擁有自己的武器，有了它就有了安全感，所以他一直貼身攜帶。除了父母，沒有其他人對自己這麼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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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弟頑劣，兩位不要放在心上，我替舍弟賠個不是。”趙佾過來說和。
“無妨，我們一向不在意不義無德的人。”燕丹也毫不示弱。
燕趙兩國的關係也比較複雜，起初兩國共同抗擊北方東胡等遊牧民族，形成了關係緊密的聯盟，兩國之間也多次通婚會盟。
然而在趙武靈王“胡服騎射”改革之後，趙國實力漸強，這讓燕國倍感威脅。
直到公元前265年，趙國用齊國人田單攻克了燕國四座城池，半個多世紀的燕趙盟約瓦解，燕國遂產生攻趙的報復之心。
這種心態也影響了太子丹，所以他在為質期間常與趙偃等人對著幹，也吃了不少苦頭。也因為這些原因，他對趙政有著天然的親近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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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想起衝突，而是郭開趙偃無端為難我們，你應該管好你弟弟。”趙政保持著基本禮貌。
其實趙佾身為太子，本沒有必要屈尊在意兩個質子。只是他性子就是這樣，老好人一個。
太平盛世他是仁愛的守成君主，亂世天下只能隨波逐流。
郭開作為太子伴讀，看的明白，趙佾這樣的人容易控制但做事猶豫難下決心，故而早早地投資了趙偃。
“抱歉了，日後我定會嚴加管教。只是趙偃報復心很強，還請二位小心。”
趙佾留下一句意義不明的話，跟著隨從匆匆地走了。
“他這人就這樣，不用理他。放學你往哪兒走？”
“大北城。”
“正好順路，一起走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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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大北城的路上。
“話說回來，這郭開為何與你為敵？”燕丹有些不明白，為何趙政上學堂的第一天，郭開就知道了他的秦人身份，竟然還當眾揭穿，公然為敵。
“我也不知道。我今日是第一次見他。”
“沒有道理啊，難道你們在朝廷裡得罪了人？”
“也許是質子身份招恨吧。平日裡有父親頂著，現在只有我自己承受了。”
“沒事，我也是質子。要是不嫌棄我燕國弱小，咱們就交個朋友。”
......
二人放學回家的路上。
“站住！”
一聲公鴨嗓般的聲音打斷了他倆的談話。聲音的來源竟是郭開，還有趙偃和隨從們。
“給我圍起來。”趙偃揮手叫嚷著，隨從們立刻將趙政和燕丹圍了起來。
郭開跟在趙偃身後，一步一步地靠近二人，嘴角邪魅上揚道：“你們兩個小雜種，在學堂上好大的威風啊。現在耍一個我看看吶？”
“小雜種罵誰呢？”燕丹迅速反問。
“小雜種罵你呢！”郭開下意識回答。
趙政一聲冷笑，有些戲謔地看著郭開，眼神像是在看傻子。
而趙偃回頭嫌棄地看了郭開一眼，往旁邊移了半步。
郭開瞬間反應過來，“叱嗟，爾母婢也!”邊上前邊指著鼻子罵道：“給我打！”
趙政迎面而上，抬腿便是一腳正踢，踹在郭開肚子上。他也不看郭開倒地什麼情況，直接就往趙偃身後衝。
趙政身形滑溜，像是個泥鰍，一個矮身避開趙偃伸出的手，然後猛推一把，趙偃立刻失去平衡倒地，包圍圈漏了個口子。
“快跑！去將臺！”趙政扭頭對燕丹喊，二人齊齊衝出包圍圈。
“給我追！”趙偃趴在地上大喊。
郭開從地上爬起來，捂著肚子往前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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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政和燕丹跑過幾個街市，身旁的風呼呼作響，後面跟著一群人，罵罵咧咧聽不清喊的什麼。
“幾個庸才！”趙政還不忘回頭嘲諷。
“行啊趙政，好身手！”
“打架多了就這樣。”
從小營養不良的趙政自然不適合長跑，很快體力見底了。
“你往前跑到將臺，廉將軍在那有營帳，他們不敢靠近，到那裡就安全了。我跑不動了。”
“那你怎麼辦？”
“我躲起來。”
“好，你自己小心點。”
倆人跑過一條街市，立即轉向。趙政在雜物後面趴下，燕丹繼續前跑。
“你們給我追！”趙偃命令道。
趙政屏息等隨從們過去。
“你不是說，萬無一失嗎？”趙偃在前停下休息，埋怨道。
“這幾個死公，怎跑的這麼快？”郭開似乎被那一腳踹得岔了氣，一邊捂著肚子一邊小跑到趙偃身邊。
他們都沒意識到自己落單了。四下無人，好機會啊，落到爺爺手裡了
趙政跳出來大喊：“呔！爺爺在此！”
一聲暴喝！
郭開駭得左腳踩了右腳，跌倒在地，還帶倒了趙偃。
“來人！快來人救我！”
自然沒人聽到。
“汝母才是婢女，你妻妾都是婢女，你兒也是婢女生的。”
趙政掄起竹竿就打。
.......
“廢物！都是廢物！”趙偃捂著屁股罵道。
趙政也不是傻子，沒往臉上招呼。
“下次，下次定要他們好看！”
郭開就慘了，不僅屁股捱了好幾棍，連鞋都被趙政扔了，追燕丹未果的隨從們揹著郭開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