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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兮認同地點了點頭。
銀霧餘光瞥見她如小雞啄米一樣點頭，那挽起的馬尾也跟著晃動，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
他閉目養神，並沒有繼續搭話了。
梅兮見銀霧不說話了，似乎靠在馬車上睡了，眼睛都閉著了，從這個角度看還是挺帥的男子。
難不成美男只和俊男一起玩耍嗎？
她鬆了一口氣，也靠在馬車上休息。
突然，馬車的後輪子被什麼東西狠狠套了一下，激起了一個巨大的晃動。
把毫無知覺的梅兮快速甩了出去。
銀霧睜開眼，急忙把腿搭在前面的座椅上，巧妙地攔截了往前撲的梅兮。
他感受著腿上傳來的柔軟觸感，臉頰不自然微紅，咳嗽了一聲，
“咳。怎麼駕車的？”
“抱歉，主子。剛才有一個不長眼的小孩丟了一個沙袋過來，狠狠套了一下馬車後輪。”
車伕的聲線顫抖著，似乎不知道這個王爺是不是會把自己處死。
他已經是敦親王換的第九十九個車伕了，之前的人都不知道去哪裡了。
銀霧剛想開口把這人殺了，就被半跪在地上的梅兮打斷了他的話。
她揉了揉疼痛的膝蓋，撐著銀霧的腳半起身，坐在了旁邊的座位上。
“欸。不關他的事。現在的小毛孩這麼調皮了？我們還是繼續趕往方府吧！”
“那就聽夫人的。”
銀霧雖然嘴上這麼說，但之後還是會讓人調查到底是誰家不懂事的孩子，惹出的這麼大的事情。
車伕聽見之後，喜笑顏開，繼續緩慢地趕著馬車，生怕再出現什麼意外。
半個時辰之後。
馬車停在了方府門口。
“主子，已經到了。”
“知道了。”
銀霧率先走了下來，立在旁邊，沒有伸手去攙扶，怕給她招來閒話。
梅兮看著守禮節的男子，面上一喜，自己從馬車上面走了下來。
他們前後腳走進了方卉所在的院子。
“欸？你是？”
方卉看著女扮男裝的梅兮，依舊穿著督主大人的衣袍，只是這回合身了。
梅兮裝作陌生人一樣，走了過來，
“咱家是奉九千歲之命，前來檢視你是否懷恨在心，參與了王小姐家滅門慘案。”
“天可憐見。我根本大門不出如二門不邁，又如何參與其中？”
方卉裝得一臉委屈，假意哭了起來。
梅兮哈哈大笑，走過來在她面前晃悠，
“方卉，是我。你怎麼認不出來了？”
“梅兮，你穿上這衣服還真是有些清秀小太監。快過來給姐姐香一口。”
方卉喜笑顏開，裝作老色胚一樣，追著梅兮滿院子跑。
“小梅子，別跑啊！姐姐寵你啊！”
“銀霧還不管管你未過門媳婦嗎？”
梅兮躲到了銀霧的身後，兩人隔著高大的男子躲來躲去。
銀霧只好把雙臂撐開，溫和嗓音響起，
“好了。別鬧了。今日是有正事要做。”
“哈哈。既然你搬來了救兵，姑且放你一馬。什麼正事需要你們這樣子來一趟？”
方卉停下了嬉鬧，哈哈大笑。
她抬頭看著銀霧沒有絲毫表情，但嗓音卻溫柔似水，似乎哪裡有些不對勁了，不過再次有機會看見心上人再好不過了。
梅兮這才從銀霧的身後走了出來，坐在了石凳上，自顧自倒了一杯涼茶，喝了一口。
“欸。我說，能不能休息一下？”
“要不然在家裡吃完午膳再去？”
方卉還從來沒有和銀霧一起用過膳，想到這麼好的機會自然是不能放過吧了。
銀霧微微一笑，走了過來，坐在對面。
“既然你們兩個都有此意，就用膳之後再去。反正鋪面也不會長腿跑路了。”
“好誒。正好我也有些餓了。”
梅兮歡呼雀躍，摸了摸癟了的肚子。
方卉拍了拍手，示意她身邊的大丫鬟花襲可以上菜了。
“梅兮，你之後都穿這個出來嗎？”
“是啊。九千歲讓我女扮男裝做生意。他說，女子當東家總是會無端招來禍端。”
梅兮看了看自己的衣袍，覺得比衣櫃裡面的還要精美合身。
方卉笑了起來，看著這身玫紅色的錦袍上面繡著金絲竹子，在陽光之下閃閃發光。
“哈哈。你家男人的審美倒是挺好的。”
“我也覺得。他的衣櫃裡面全是各種各樣的衣袍，比我衣櫃的都還要多。”
梅兮想起九千歲的院子裡有兩個衣櫃，就連她的院子裡也有兩個他的衣櫃，那其他沒有去過的院子呢？
方卉有些訝異，似乎想起來什麼。
“好像真沒有見九千歲連續穿過一樣的衣袍，就連朝服上面繡的花紋都是不一樣的。”
“是啊。但是九千歲長得帥啊！穿的再花裡胡哨還是可以襯托得住。”
梅兮說完之後，盯著銀霧單一的純色衣袍，似乎也挺帥氣的。
方卉的餘光一直注視著面無表情的男子，言笑晏晏，
“每個人的穿衣風格都不一樣。像銀霧這樣沒有花色的衣袍也是很好看。”
“都是美男子。自然穿什麼都好看。”
梅兮端起碗筷，夾了一塊肉片放進了嘴裡，又夾了一片，快速吃起飯。
“卉兒，你家廚師做得很好吃啊！”
“那你以後多來蹭飯。管飽管夠。”
方卉也端起碗筷開始吃飯，果然要和朋友們在一起吃飯才有感覺。
銀霧笑著看著這兩個不顧形象的女子，端起碗 慢條斯理地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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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
“督主大人，怎麼光臨寒舍了？”
丞相聽見下人通傳之後，親自跑到門口迎接這尊大佛。
難不成九千歲發現自己對王家和凌家做了什麼手腳了嗎？
可是，這件事情是聖上下達的旨意，言外之意就是滅了知情者，別把太子那件上不得檯面的事情抖落出來。
竹曳冷冷地看了一眼，卑微行禮的中年男子，莫名的厭倦爬上來。
他一言不發，邁著長腿走進了院子，熟練地坐在會客廳上座，接過下人沏好的鐵觀音茶。
慢慢悠悠地拿著杯蓋遮了遮，緩緩放到嘴邊品嚐，今年新茶配上山泉水，甘甜微苦，只是丞相的好日子該到頭了。
丞相心裡面毛毛的，彷彿被人拿著尖刀子抵住脖子上，要殺不殺的漫長等待最是折磨人心。
晃然想起每次跟著九千歲去抄家的時候，他都是這般沉默地品嚐鐵觀音。
難不成長公主也保不住林家了嗎？
“督主大人，您有何指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