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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現在是不知道的，但以後就說不準了。
三十三天外，某處，溯景閣裡，兩位天尊看著鏡中，比以往更好說話的凌微塵，都有了些疑惑。
按理來說，塵兒在仙界也不是沒有瘋過，但沒有哪次跟這樣小打小鬧的樣子。
難不成是因為輪迴後實力變弱了不成？
問題應該出自烏合居士身上，可到底是什麼因素呢？難不成真是因為烏合居士是塵兒心藥的緣故？
對於心病心藥的事兒，兩天尊遠不及問道證心閣的那位閣主，該去問問那位閣主才是。
“師兄，你在想什麼？”景時天尊望著身側的白髮師兄，對方看著面前的鏡中的場景，似乎在思索什麼。
之前就有苗頭了，師兄一直盯著那個白衣命修，似乎有什麼想不通，卻又有了些明悟。
可就是不告訴他，知道了什麼。
“還不確定，等被證實了，我在告訴你。”景玄天尊回過神，望著他的師弟溫和說道。
如果……他們都會聚在塵兒身邊，那麼曾經死在劫數里的人也會重新回來，對嗎？
他最不能肯定的只有兩個人，因為他怕猜錯了，可就算猜對了又能如何？
前世今生，兩個時期。就算知道彼此的身份，怕也無法相認。
那些眾神一直在防備著那些前輩，可他們不走輪迴，又怎麼輪迴的呢？
始神尊驚天偉力，自然有法子瞞過眾神的眼了。那麼師父和遊師叔自然也會變成另外的模樣。
這是好事。
這一局，萬不可在輸了。畢竟上個時期已經輸的夠慘烈的了。
……
“大哥還是別說了，雖然我不知到底是什麼，但總覺不是什麼好的訊息。”謝知微心想若讓大哥都要遲疑該不該說的，估計是很嚴重的，且不足以對外人道。
“我覺得，還要請許杳來看看。”烏合居士這話一出口，謝知微抿了抿唇。許杳可不好請，這天大的人情欠一次就夠了，欠個幾次，除非大哥有本事讓那諸子之首活了。
“我不信這修真界除了許杳就沒有第二能讓大哥信得過的醫師。”謝知微是不贊同的，許杳是很厲害，但他記得修真界厲害的醫師除了許杳之外，還是有那麼幾個的。
“起碼許杳不會把這件事傳出去，其他人就不一定了。”烏合居士相信的是丹獄山山主的人品，又或者是乾治聖山繼承人的人品。
“我記得還真自己就是證過天醫道的，你何不在人醒來後告訴他。如果大哥所遇之事，非偶然，那麼還真自己應該心裡有數才對。可不論如何，知微還是心疼大哥的。”看著烏合居士脖頸處幾乎風乾的血跡，刺眼的讓謝知微眼疼心也疼。
凌微塵對烏合居士動口，咬出的傷痕雖然已經被大乘道君非凡的恢復力癒合了，但之前發生過的，他卻難以忘掉：
白衣染血，兩次都是因為凌微塵。
作為兄弟他確實不好多說什麼，可他也不能輕易原諒凌微塵所做出的事情，不論是什麼原因。
“知微莫要苛刻對他，還真到底是個可憐的孩子。”烏合居士輕嘆一聲，還是說了：“他有瘋病，雖有發作徵兆卻因我的疏忽導致發作。所以此事莫要怨他，畢竟是我未曾注意到。”
謝知微沉默了很久，正閣靜的讓人害怕。烏合居士告訴他的訊息不亞於晴天霹靂，讓他維持不住笑狐的面具，心神都為此顫動。他好似開口了，聲音有些發輕：“還真自己知道這事嗎？”
“我與還真雖有前緣，瞭解他卻並不多。再加上他前四轉的記憶丟失，怕是就算他知道也忘了。”烏合居士不清楚凌微塵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有瘋病，也不清楚他是否忘記過此事，但有一點凌微塵拜師前並沒有說過。
也許是怕嚇著他？烏合居士心中有一念閃過。
“大哥，他咬你可痛？”謝知微望著烏合居士的眼睛發問。
“人都是肉長得，怎麼會不痛。可我卻並不怨他，因為這不是他的錯。”烏合居士知道謝知微的意思，可他卻不能放棄這段師徒緣分。
世人都想傷他，他卻不想傷世人。
再怎麼說，這世上應該有個人願意無條件的保護他，在意他，掛念他。
“大哥自是個有主意的人，此事也確實不是還真的錯。可這病治不治得好兩說，但若有下一次，他是吃了你還是去吃了其他人？非我一人對他苛刻，世人對他也不見的有多寬容。或許他就不該入世，這樣誰也不會知道。誰也不能有傷害他的時候。”謝知微說了很長一段話，他不知道他的大哥能聽進幾分，凡人發瘋尚且都會傷害到其他人，修士發瘋就更了不得了。更別說這修士修行天賦萬中無一，幾乎連個能壓制他的人都沒有。
“知微，誰都能苛刻對他，唯獨我不能。我也不能跟你說到底是為什麼，你只需知道我想與他師徒，不僅僅是我所求，也是天意的安排。”烏合居士自然不能告訴謝知微始神尊也有瘋病的事實，更不能告訴謝知微古聖先賢時期最終的落幕有多慘烈。
他只願他的兄弟能活得快樂些，知道的在少一些，不到萬不得已，有些秘密他寧願伴隨他的死亡消失世間。
“知微知道了”謝知微嘆了一口氣，這是大哥的事，他確實不好在多說了。不過他來著意庭，自然是有其他事情，需要來找烏合居士的：“大哥，易行閣遭竊了，你知道嗎？”
烏合居士點了點頭，表示他是知情的。
謝知微的笑狐面具差點裂了，還真是最壞的情況。不過若是易行閣要對付逍遙盟，也不見得是個好訊息。
“大哥不會是讓明霽那位散仙……”謝知微並沒有把話說完，但他看見烏合居士再度點了點頭，心道果然。
“易行閣遭竊是註定的，如果我與還真未曾去過易行閣，不代表妖族突襲不會來，這之後易行閣遭竊就能避免。”烏合居士邊說著邊隨手一揮，一塊水鏡出現在兩人身前，那裡面的場景正是與易行閣有關，只不過少了烏合居士、凌微塵與越明霽那位散仙，多了易行閣閣主受傷，依舊有散仙哄搶易行閣的東西。
只不過幕後之人從烏合居士換成了另一個而已。
如果不是這一塊水鏡，謝知微還不知道易行閣目前的遭遇還算好的。準確來說，正是因為凌微塵與烏合居士過去了，替易行知擋了一劫，不然真照著水鏡中的發展來，修真界正道又要亂了，擱大劫之中，那可不正是烈火澆油……
“若按著水鏡來說，還真明顯是知道幕後組織哄搶易行閣的修士，可他為什麼還願意放對方一馬。”謝知微看不明白，凌微塵不像打不過對方的樣子。
“他自有他的考量，不過按水鏡中發生的來推算，還真與我應當是未曾結緣的，自然也就沒有遭受過道懲。他是一個人成長的，他的人生中並沒有我們。”烏合居士望著水鏡說道，那水鏡中的青年人清貴無雙，且無疑是一個強大的可靠的正道領袖。
“這不對”謝知微皺眉，若水鏡中的凌微塵因為跟烏合居士命運未曾交織，所以強大。
那麼跟烏合居士結為師徒的凌微塵，不該與水鏡中的人差太多才是。難不成因為烏合居士，凌微塵才那麼虛弱的？
“若你見過前四轉的凌微塵就不會疑惑了。那水鏡中人是沒有自我封存過記憶的。”烏合居士說到這兒，眼中有淡淡的笑意。
“他為什麼要封存自己前四轉的記憶？”謝知微不理解，特別是看過水鏡中的青年人的風采，更加的不理解了。
“他自有這麼做的用意。”烏合居士卻沒有跟謝知微解釋什麼，只是抬頭似乎能透過正閣看到某些東西。
半晌又接著說道：“雖然我不明白他這明明更適合修命的人，為什麼偏偏要道劍雙修，但他定然是因為知道了什麼，才自我封印前四轉的記憶。至於他為什麼這麼做，這麼做的用意，未來都會知曉的。”烏合居士站起了身，他要去洗洗了，這一身血腥味實在是難以忍受。
“那易行閣怎麼辦？”謝知微跟著烏合居士走出正閣邊問。
“明霽回來了，你就問有多少人參與了，把名單統計了送來正閣就行了。至於易行閣的人上門，那更好辦……拿還真做藉口：等還真傷好了，他自然不會讓易行閣白白受了這委屈。”說道委屈二字的時候，謝知微看到烏合居士看向易行閣的方向臉上有了笑，可眼底平靜如死水一潭。
謝知微也覺得這主意不錯，逍遙盟確實不適合處理這個事情。倒不如凌微塵來，再說凌微塵在易行閣受傷的事情外面幾乎都知道了。
最重要的一點：凌微塵背後是烏合居士，而凌微塵又是保護烏合居士受傷的。到時候由凌微塵出面真是再好不過了。
他不覺得凌微塵這般人會吃虧，因為烏合居士會看著。
……
翠竹林裡有一方小池，煙氣繚繞。烏合居士仔細撩了些水，把身上風乾的血跡清洗了。
白衣染血果然不好看，難怪知微的臉色一直不大好。烏合居士索性把衣服也一起洗了，只不過他是無師承的命修，也不代表什麼顏色的衣服都能穿。命修衣飾這一塊管的最嚴了，他不是最喜白衣，只是習慣了。
罷了，在讓人做一些不沾血的衣服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