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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劍走偏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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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孫回傾話裡的錯誤,凌微塵並沒挑出來。他是誠,又不是傻。再說了,他目前要的是師父先擺脫桎梏,至於這之後師父會不會打的他半身不遂,那是之後的事:“這世上沒什麼比摧毀一個人在乎的東西,更能毀滅一個人。我敬吾師如吾父,沒什麼比師徒相姦更為歹毒了。”

“有意思”出奇的是,孫回傾聽到凌微塵這個建議,沒有哈哈大笑,而是以一種若有所思的目光打量著,互相保護對方的一對師徒。

“你師父收你,可真是上輩子倒了大黴。”孫回傾這才笑了,扭頭望著某個長老點了點頭,對方從懷裡掏出一個藥瓶恭敬的遞到孫回傾手上。

“道尊的道心毀不毀我不知道,但你這毒計是一定要你師父跟著你陪葬啊!看不出來……”孫回傾把藥瓶遞到凌微塵手上,他知道這個六劫散仙還有力氣,可空有力氣有時候還是無用的:“你這麼謙柔君子的人,這麼恨你師父啊!”

凌微塵單手除去藥瓶上的塞子,直接給自己灌了半瓶,剩下的則是湊到烏合居士唇邊,溫柔笑道:“或許我真恨師父也說不定呢,現在正是報仇的時候。師父請吧!”他說這話的時候氣息有些散亂,臉上也有了淡淡薄紅。

美人美色,卻是自己徒兒,跟他同性別的人。烏合居士氣極了,反而都有種錯覺,自己好像真平靜下來了。

他保持扭頭的姿勢望著凌微塵,那雙金眸靜靜盯著凌微塵半晌,讓凌微塵內心有些發毛……總覺得這之後應該不是半身不遂,而是直接有被打死的可能。

烏合居士緩緩閉眼,將唇湊近藥瓶把剩下的一半藥水喝下去。等那股子陌生的火熱自下腹燒起,烏合居士這才睜開眼睛,金眸依舊是靜靜的。

“師父”很輕的呢喃聲響起,凌微塵環抱住烏合居士的腰,將頭倚靠在烏合居士肩上,忍著喘息輕笑了一下“您恨我這個孽徒麼?”

烏合居士心裡冷冷道:怎麼不恨,恨不得現在就打死你這個孽障,不知在出什麼餿主意!

烏合居士寡慾幾千年,自認為定力還不錯,卻不知那瓶藥水有什麼成分,讓他理智逐漸碎成片。

凌微塵就好像知道烏合居士快忍耐到極限了,這才鬆開攬著對方腰的手,自己走到烏合居士身前,伸手捂住對方的金眸,將唇貼在烏合居士唇上……

烏合居士佯裝認命,讓凌微塵的舌頭進來,繼而發狠的用力一咬,一股溫熱帶著甘甜的液體瀰漫在他口中。他咬罷才發現,凌微塵是真的很守禮的,似乎正是為了讓他這麼做。

而後他終於知道了凌微塵的用意了,卻覺得這種苦心他不想理解:原來凌微塵的舌尖血可以破天隱邪花的花霧和淫毒。

對於那瓶催發情欲讓人歡好的,烏合居士一向視那些東西為淫亂之毒。

只是沒想到他徒兒的血那麼特殊,這麼說來……凌微塵剛喝了半瓶藥後就開始裝上了麼?孽障……想的什麼餿主意!

烏合居士正準備先發制人,凌微塵卻還繼續演了下去。“嗯……”發出一聲有些吃痛的聲音,然後抓緊了他的手,有什麼東西被送到手心。

像是一把傘,極其小巧的傘。

烏合猛然後退一步攬著凌微塵,將什麼東西扔到天上,是那把凌微塵給的傘,在一瞬間變大撐開罩住他們師徒二人。

正看熱鬧的一群人,看著這不應該發生的突發意外,有了些慌亂。作為教主的孫回傾馬上就想明白了這其中的一切,不由冷笑道:“道尊好計謀,為救師父,自己的名聲和臉皮都不要了。”

“那東西又不能吃,也沒吾師重要。說句不好聽的……能為吾師死,何有憾。”凌微塵雖然舌頭有些痛,但說話卻沒什麼妨礙,概應他是個能忍之人。

不想烏合居士聽到他這話,心裡的火更添了三分。凌微塵這個徒兒總是能讓他心情複雜,有時候欣慰對方懂事,有時又恨對方太過懂事。

烏合居士沒說話,規則之網剛籠罩整個天隱教,還沒等他發作,天雷就落下來。

他有些愕然的抬頭望天,充耳不聞周圍的慘叫。凌微塵卻溫柔的在他懷裡笑出聲:“呵呵,先生早盯上這裡了。”

“你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回頭這賬我們慢慢算!”烏合居士驅著頭頂的仙品法寶的傘,攬著凌微塵御風朝著天隱教後山而去。

他對後山那個散仙更沒什麼好感了,因為要救對方,他跟凌微塵憑白多了這一糟心的經歷。

……

凌微塵看著奄奄一息的那人,從芥子裡拿出一朵漆黑的花苞,恭敬的遞到烏合居士手上:“請師父用靈力為他化開此物藥力”。

“何物?”烏合居士接過,淡漠的問了一句。

凌微塵正經道:“足以讓徒兒在小道懲後直接好起來的東西,本源道物,三十三瓣透玄蓮。”

“嗤,你果然對自己夠狠。”烏合居士抬眼望著他冷笑一聲。但還是忍住了怒火,將黑色花苞化為精純的藥力,去潤養那奄奄一息的散仙。

待那散仙終於從混混沌沌中甦醒心神,凌微塵這才從儲物芥子裡拿出一件厚實的黑狐裘為對方披上。烏合居士則默默的為那散仙斬斷囚著人的鎖鏈。

“還不知道前輩名諱呢”凌微塵溫和問道。

“你們不也沒告訴我你們是誰麼?”越明霽在此地困了整整九百年,他要是在親信人就是被鬼迷了心竅。天隱教這些年差點就讓他真死了,這兩人到底是什麼人他又不清楚。

“這位白衣命修是我師父,逍遙盟的烏合居士。”凌微塵是這麼告訴他的。

“那你呢?”越明霽又問。

“我啊……道號還真,有個身份是正道仙首。”凌微塵看著自己話音一落,眼前人眉頭皺了一下。

“要聊家常還是在外面聊吧,這裡你們不覺得晦氣?!”烏合居士瞥了一眼他們,轉身就自個先走了。

“師父性子如此,並非是個不好相與的人。我扶您出去吧,您這身子還需靜養。對了,天隱教被天道揚了,前輩聽著可有覺得心裡高興些?”凌微塵小心翼翼的攙扶起眼前的人,對於對方並未告知他名諱他也不急,反正他又不是不能掐出來。

出了後山,越明霽這才相信他說的是真的。卻也不覺得心裡有多高興,只是有些迷茫的望著眼前的廢墟,不明白當年自己是怎麼被這麼一個小小宗門給囚住的。

“走的可真慢,對這留戀不成?”烏合居士等了老大一會兒,這才看見凌微塵扶著越明霽出來。

“那怎麼會。師父我們走吧。”凌微塵笑著催促著烏合居士,對方要去易行閣,這個點兒易行閣正是快要開拍的時候。

烏合居士直接把靈舟拿了出來,又用了些靈力託著那自己徒弟跟那不願告知名諱的散仙。

“你……”烏合居士這一舉動,成功讓越明霽發現了問題所在。他望著攙扶他的矇眼年輕人,有些不知如何開口。

“我身體出了點問題,需要靜養。”凌微塵解釋的比較含蓄,越明霽還是懂了,於是他緩和了些神色,努力溫和些問:“我之前似乎聽到了道懲二字,不知可是因此……?”

“是的,我想救你,但一切都得靠著師父。是我不對,師父他被我惹生氣了,所以才會心情不好。”凌微塵扶這人走進靈舟裡的某個房間,讓人先在床榻上閉目養神一會兒,然後給人準備沐浴需要的東西。

等弄好了又喚著人去沐浴,因著這人身體還有些虛弱,於是親自服侍對方沐浴。

越明霽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他是不是剛開始對那對師徒態度有些差了……

凌微塵為越明霽擦洗好,這才扶人更衣,順便把床榻上的被褥,也換成更易修養用的,這才把人侍候躺下。

繼而坐在對方床邊,道一聲冒犯,為對方把了一會兒脈,心裡有底了後就擬了一張方子。

“你……是個醫修?”越明霽有些遲疑的問。

“輔修醫術,主修劍與道”。凌微塵寫完方子,起身叮囑床榻上的人好好休息就出了房間。

果然,烏合居士在外等他多時了。

“先去把藥熬了,順便給自己也開個方……不要總是讓為師提醒你。人要學會照顧自己。做完這些,來為師房中。”烏合居士說完也沒管凌微塵什麼反應就回自己房間,把門關上。

凌微塵輕嘆一聲,但臉上神情更為溫柔了些。他聽話的給那救回來的人熬著藥,順便給自己把脈開了個方子,把自己的那一份也熬煮起來。

待侍候好那人喝完藥,他則是回去把自己的那份喝完。這之後肅整了一下衣襟,輕輕敲了敲烏合居士的房門。

“進來。”那聲音淡漠,好似沒有任何情緒。

凌微塵推門而入,轉身將房門關好。自覺的走到烏合居士身邊跪下。烏合居士正坐自己床榻邊,看著一本薄薄的道經。

眼睛餘光瞄到凌微塵的反應,不由合上書,靜靜的望著低頭跪在自己床榻邊的年輕道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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