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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終會有·因緣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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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微塵理好了事情的脈絡,這才起身。他將寫好的東西摺疊送去清省殿裡,到底下看著還在舞劍的東南星,和麵無表情看著東南星舞劍的小徒兒。

“我有事需要出去一趟,一會兒回來。”凌微塵招呼了一聲東南星,走過去摸了摸蘇莫語的頭,就出了問道天。

他還記得命宗那棵獨苗苗,掐了掐指果然跟上次一樣,還是需要多掐幾次才能掐的準。

與此同時,一身山青色粗布長衫的少年,一手拿著羅盤一手拿著方點陣圖,還時不時的左看看右看看似乎在尋找什麼。

他已經找了許久了,但依舊對師父所說的東西毫無頭緒。奇了怪,他幾乎都要把大半個修真界走遍了,但依舊沒看見跟謎底相關的東西。

他倒不覺得師父想要他找的東西在別人的勢力裡。只是什麼東西能談得上那句‘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呢?

想了老久也沒想明白,他又低著頭看了一眼方點陣圖,那羅盤的指標一直沒有動過,就跟壞了一樣。但師父給的,絕對不可能是壞的。只是想讓羅盤的指標動起來,真比猜謎還難。

他不是沒試過用別的辦法,包括用手去扳那指標,可是依舊沒用,那指標跟被焊死在北極方位上似的。

這一路上走來,他見識了不少命宗沒有的景色。可沒有哪裡的景色能讓他產生留戀。他是個過客,心在命宗。

他也是個極聰明的乖乖弟子,不然也不會因為師命,老老實實的從命宗出發去找那什麼謎底的答案。

不過按理來說,命宗這般跟命理打交道的。他聽得不少次‘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那到底何物是命裡有的,即使不想要它也會有?又是何物命裡沒有,就算強求也無法得到?

還有下一句‘一星不落天之際,萬芒何須是日光’。好生奇怪,一顆星星的時候,那顆星星不在天邊自然是如此的。不過能發出萬芒的除了太陽以外還有月亮!自己真是天……蠢貨,要是月亮他也不至於現在還在外面遊蕩,謎底依舊沒解開。

他從南方走到西方,又從西方走向東方。方點陣圖都快被他翻爛了,那羅盤都被他摸的油光發亮,也沒見著謎底破解之日。大抵身為命宗天祀的弟子,他某些時候聰明過頭,所以反而顯得憨極了。

今日要開始往極北而去,等他四方轉遍了,還找不到謎底之物,他就……命宗不能不回,他可是要向師父證明自己確實很優秀,能被其值得驕傲的弟子。

不過方才,似乎有什麼念頭一閃而逝。是什麼呢,他覺得很重要,於是停下來,轉了一圈突然瞪大了眼睛。極北之地……萬芒何須是日光!

啊這……他低頭看了一眼一直被自己認為是有問題的羅盤,怔然半晌抬頭望天,這就是傳說中的聰明反被聰明誤嗎?

羅盤確實是個有問題的羅盤,特麼一開始就死死的指向極北之地!虧他還是命宗最聰明的弟子,一個勁的以為羅盤壞了,沒想到是自己腦子壞了!

簡直不能深想,他因為自己蠢的原因多在外面轉了幾年,幾年啊!!這要是回宗見了師父,他不得被師父笑死。

等他冷靜下來,一邊繼續朝極北之地而去,一邊繼續思考。如今猜出了第二句的後半句,前半句也不難推了,‘一星不落天之際’,的意思是有一顆星星你看它時,他始終都在一個位置,不會產生較大的變動……那不就是北極星麼?

北極之星,極北之地。第二句已經解釋了方向和地理位置,虧他還是命宗最聰明的弟子,簡直丟人丟到讓人不忍直視。

那第一句的意思呢?是要去極北之地才能知道嗎?他聽聞極北之地極冷,雖然很少下雪但卻終年積雪覆蓋,不生任何草木,就連活物都很少。

不過他倒是不怕冷,命宗的人自有規避極冷極熱的法子。以極北之地那種寒冷,難保沒生出什麼極寒法則出來。他給自己掐了一個訣,就朝著極北之地飛去。

這邊凌微塵一邊掐算命宗獨苗苗的位置,一邊朝著對方的位置而去,不過掐著掐著他面上反而生出來些古怪。怎麼覺得對方再往極北而去?

凌微塵看到人的時候,那命宗的小弟子正低頭對著方點陣圖,對著羅盤搗鼓什麼。還時不時東張西望,似乎在確定什麼。

直到那青年抬頭看到他,突然眼淚從眼眶滑落而不自知。不同凌微塵的疑惑,祁無弈突然明白了什麼。他想到在很多年前的那天,那分明不是多麼特別的一天,如今回想他竟記得這麼牢固。

師父當時看到的人是他罷……

如此就能說通了,命宗無了。

天機迷了他的眼,反叫他苟活如今。時也?命也?

“受苦了”凌微塵望著他輕聲一嘆,白衣分明如雪,卻偏偏其人軟若白雲。那骨節分明修長的大手,輕輕摸了摸他的頭,拂去了他心上的塵障,教他想不明白看不明白的,都一下子清晰的浮現腦海。

“命宗真的沒了嗎?”他抬頭,眼中含淚有些幾近執拗的問。

“你活著,命宗就還在。”凌微塵溫柔的嗓音落在他頭頂,那人將他抱入懷中,溫暖的懷抱讓他想起了師父。

他的師父,命宗的天祀大人,那個命宗裡驚才絕豔的男人,到底是如何坦然面對自己跟宗門的滅亡的?

又是懷著什麼心情,支使他去尋找莫須有之物?

“師父讓我來極北之地,可是為了尋您?”青年擦了擦眼淚,從他懷裡掙扎了出來。凌微塵察覺的青年的不好意思,沒點破。倒是仔細想了想,但什麼都沒想起來。於是誠實的回答道:“我不曉得,因為我有些記憶還沒有想起來。”

“那您尋我又是為了什麼?”祁無弈聲音裡的戒備他聽出來,他倒也沒生氣,只是認真的回答道:“散修的逍遙總盟裡,有位叫烏合居士的前輩,他讓我尋你。”

“烏合前輩?”祁無弈呢喃了一句,依稀聽師父提過,命宗之外也有修命的修士。那名為烏合的居士,乃是逍遙盟裡兩位副盟主之一,大乘後期,如今怕是快要飛昇了。

不過那位前輩,為何會想到要提醒這人來尋他呢?莫非那位前輩看出了什麼?可若真如此,那前輩……為什麼不讓這人救上命宗一救?難道說,命宗的滅亡是註定的嗎……

祁無弈想不通,更不敢想通。一但深想命宗,他就有種腦子要炸裂開來的尖銳痛苦。

師父,他心裡唸了一聲,淚水止都止不住。命宗沒了,師父大抵也沒了。可為什麼要讓他苟活於世呢?這種生人才會記得的痛苦,為什麼偏偏仁慈的遞給他。他只是師父面前那個聰明過頭的傻小子而已!

“不哭不哭”溫柔的嗓音在次迴響在他耳邊,一張帶著餘溫的淡雅素色錦帕遞到他面前。那白衣眼覆白綾的年輕道尊,一直在他身後站著,不曾遠離。

他接過帕子,轉身好不容易升騰起來的尖銳惡意,卻在看見對方的臉的時候一下子被平息了。這如師父一般的人,他如何捨得對其發洩那些不痛快。

凌微塵抱著伏入他懷中痛哭的青年,無奈的嘆息。他果然不會安慰人,繼倒黴運氣之後,他這張笨嘴也讓他心裡清楚,他確實不適合安慰別人。

凌微塵索性不出聲了,安靜的抱緊了懷裡的青年。也許,對方確實需要痛快哭一場,能哭出來就說明沒多大事了。哭不出來那就要時刻防備著,對方突然反常的舉動。

當然,即使哭出來了,也不代表沒事了。一宗盡滅,只餘一子。這種悲苦無助,別說大幾百歲的人都承受不住,更何況這小小的百來歲青年。

待對方止住哭聲,凌微塵用帕子為其擦乾了臉上的淚水。“我居極北問道天,你現下還是跟我一起吧。”

他攬過青年,招呼了一隻雪鷹過來。那白色巨鷹乖乖的停留在他面前,凌微塵又道:“這極北其實攏共就三隻雪鷹,相對另外兩隻來說,他比較孤傲。”

兩人上了鷹背,凌微塵還是貼心的佈置了隔風的禁制陣法,雪鷹的速度極快,沒過多久,便看見了玄冰石堆疊而成的大平臺。那之上種了一片白梅花林。不同普通白梅,那些梅花樹上的花,花蕊是黑色的。

二人下了雪鷹,落在梅林前。凌微塵道:“問道天自有一片空間,不在其外。”

待二人進了問道天,溫暖和煦的風環繞周身,驅散了他們身上所帶的寒氣。不遠處的空地上,一年紀不大的青年正在舞劍,青年身上的衣袍明顯帶著其宗門的標誌,這讓他突然沒來由的又難過起來。

“東南星是萬劍歸心閣撫梁閣閣主的弟子。他使得基礎劍法倒是不錯,確實功底紮實。那三歲骨齡的幼童是我徒兒。你在此住下,將這裡當成你第二個家吧。”凌微塵說完,摸摸祁無弈的頭。

他又道:“我帶你先去歇歇,問道天裡暫且還算安全。命宗的事,我會查明的。若有什麼問題,可要記得說出來啊。”他攬過青年的身子朝著東邊的小路而去。縱使青年一直沉默,他的溫柔依舊沒有消減幾分。

領著祁無弈去房間休息,他並沒有直接離開。而是在對方床榻邊坐下,拿出一本書出來:“睡吧,我在此守著你。”他也不提自己此舉是擔心少年恐有夢魘侵擾,只是裝作自己有些過於清閒,所以找事做。

祁無弈靜靜的看了他一眼,蠕動唇瓣終是沒說什麼,只是放軟了身體,神情平靜了許多。閉上眼,嘴角無知覺的翹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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