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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各有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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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慕容雪和柳陽春一行,帶著康菁、安慶宗和一眾家眷,返回京城。

柳陽春看了一眼身後的馬車和隊伍,嚮慕容雪說道:“這次雖然沒有把安祿山本人帶回京城,但至少把他的夫人和兒子等家眷帶回去了,也勉強可以交差。有這些人質在手,安祿山應該不敢亂來。”

慕容雪皺眉道:“但安祿山留在河東,始終是個隱患,指不定什麼時候便會出大事。安祿山果然是一代梟雄,心狠手辣,為了保全自己,竟然可以犧牲自己的妻兒。”

柳陽春想起安祿山被刺殺時情景,心有餘悸道:“昨天那個刺客是什麼人呢?武功實在了得,竟然能在你我聯手之下行刺安祿山。”

慕容雪神色凝重道:“他武功的確很高,但還不足以同時對付我和你兩個人,真正高明的是他的策略。如無意外,他肯定是早有預謀,而且算準了你我的個性,琢磨透了你我的心裡,所以才能做到一擊即中。”

劉陽春滿臉訝異,難以置信地道:“慕容公子何出此言,這世間怎麼會有這等料事如神之人?”

慕容雪悠悠嘆息一聲道:“我事後回想當時情形,也覺得不可思議。他先是把你引出去追他,然後回身殺你個措手不及,此時此刻,我當然不能袖手旁觀、見死不救,所以只能選擇出手幫忙。我離開安祿山身邊,出手去救你,卻正中他下懷,讓他可以用一招同時纏住你我兩人,這時候他再突然變招直刺安祿山,便能得手了。”

慕容雪把當時電光石火間發生的事情分析得如此透徹,要是梁羽聽了估計得驚訝萬分,暗自慶幸。當時他刺殺安祿山的確是抱著必死的心態實施的,否則的話,只要有一絲猶豫,也不可能得手。

柳陽春目瞪口呆道:“如此說來這刺客竟然真的這般心思縝密,算無遺策。”

慕容雪點頭道:“他最後兩招很不簡單,第一招幻化萬千劍影,虛實難分,第二招突然變為滄海一粟,快無止境。這兩招倒像是失傳已久的虛實與刺秦啊。他到底是誰!?”

柳陽春想起當時大意,竟然被刺客一招壓制住,嘆氣道:“他的確很厲害,我不如他。如果不是我落於下風,身處險境,慕容公子就不用離開安祿山來救我,那麼他就沒有機會刺傷安祿山。”

慕容雪若有所思道:“縱觀整個武林,劍法如此高超的,除了茗劍山莊裡的人,我實在想不出還會有誰。但茗劍山莊的老莊主夏默乃武林盟主,是皇上統領江湖各門各派的助臂,所以茗劍山莊的人不可能出來搗亂,壞了皇上的大事。”

柳陽春皺眉道:“也不是不可能,我看那人是真想殺了安祿山,說不定真是茗劍山莊派來的刺客,結果誤打誤撞,鬧了個烏龍,相互壞了對方的大事。不過話說回來,安祿山這樣都死不了,實在是命大。”

慕容雪若有所思,搖頭嘆息道:“這個刺客真的是太奇怪了,他明明有機會一劍斃命,但卻刺偏了。而且還剛好不偏不倚把安祿山刺成重傷,讓他有藉口不進京。算了,事已至此,多想無益,先回京覆命再說吧。我到前面去看看我師叔。”

柳陽春欲言又止道:“康菁前輩是蜀山的弟子,怎麼會成了安祿山的夫人呢?”

慕容雪搖頭道:“這是他們上一輩的恩怨,我也說不清楚。”

聽慕容雪說是上一代人的恩怨,柳陽春也不便多問,只好作罷,畢竟蜀山的事情向來神秘,而且還牽涉皇權,還是少知道的好。

慕容雪走到康菁的馬車前道:“多謝師叔幫忙。”

康菁輕輕揚了揚手,輕聲道:“我不是幫你的忙,也不是幫蜀山的忙,更不是幫大唐皇帝的忙,我是不忍心看著天下百姓受苦。我和宗兒在京城,他就會有所顧忌,不敢輕易發動戰爭。”

慕容雪柔聲道:“師叔乃大愛之人,弟子深感敬佩。”

康菁伸手摸了摸慕容雪的秀髮,緩緩道:“孩子你也不用對我說好話。你是蜀山出來的弟子,天賦異稟,看事情都很透徹,理應知道我不喜歡被人抬舉奉承。再說了,你越是客氣,就越顯得我師侄兩生疏。雖說你現在是李唐的擁護者,而我卻是安祿山的夫人,但我兩畢竟師出同門,不應太過見外。”

慕容雪恭敬道:“師叔說得對,弟子受教了。師傅常告誡我,一日為蜀山人,終生為蜀山人,我來范陽之前,她還給我寫信,讓我替她探望您呢,而且信上也說讓我多聽師叔您的教誨。”

康菁低眉看了一眼慕容雪手中的雪晴劍,柔聲道:“你拿的雪晴劍,應該是聽雪樓一脈的弟子吧?你師父是誰?”

慕容雪點頭道:“恩師是聽雪樓的樓主花解語。”

康菁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緩緩道:“哦,解語她都成聽雪樓的樓主了,真是光陰似箭啊。那聽雨樓現在的樓主又是誰呢?”

慕容雪緩緩說道:“是周琳師叔。”

康菁略顯驚訝,輕聲道:“原來是周琳師妹,她天賦雖然平常,但向來最為努力,果然上天不負有心人。你知道相思門除了主樓,為什麼還要設聽雪聽雨二樓嗎?”

慕容雪搖頭道:“弟子略有所知。相思門講求入世出世,聽雪樓和聽雨樓都代表著入世,而相思樓則代表出世。”

康菁珊珊說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慕容雪疑惑道:“還有其他隱義?”

康菁緩緩點頭說道:“三樓分立,是為了防止主樓為尊,專斷獨行,毀了相思門。曾幾何時,本門就遭遇這樣的困局,門主帶領相思門一意孤行,差點萬劫不復。往事不堪回首啊。”

慕容雪驚訝道:“原來如此。請師叔先休息一下,此行進京還有很遠的路程,旅途顛簸,舟車勞頓,還望師叔見諒。”

康菁淡淡一笑道:“這點旅途之苦算得了什麼,我又不是那些達官貴族家嬌生慣養的小姐。我雖然生在范陽康家,但始終是相思門的弟子,這點苦算不了什麼。”

慕容雪知道自己的這位師叔心如明鏡,不宜再繼續閒聊下去,免得她後悔進京,於是拱手道:“我現在去看一下安公子的情況。”

康菁揚了揚手,勸說道:“宗兒的性子像我,宅心仁厚,與世無爭,喜歡獨處,此刻他在車裡不是看書就是睡覺,你不用去打擾他。”

慕容雪點頭答應道:“那我去前面看一下情況吧。”

慕容雪勒馬向前,來到柳陽春旁邊道:“飛鴿傳書讓京城那邊派人來接應吧,我們回京的路上肯定不會太平,若是隻有你我兩人倒還好,現在多了安夫人、安公子以及這些家眷,可就應接不暇了。”

柳陽春抓住馬鞭,拱手恭敬道:“慕容兄請放心,我一方面會傳書到京城,讓皇上安排人馬前來接應,另外我也會傳書給我的一個叔父,他在附近的一個郡當地方官,讓他安排一批人馬護送,應該不成問題。這是件美差事,辦成了,皇上必然親自行賞,他何樂而不為呢。”

慕容雪讚賞道:“柳兄果然行事周全,難怪如此得皇上賞識。”

得到慕容雪讚賞的笑容,柳陽春喜出望外地道:“我們獷驥自高祖以來便是皇上的心腹,除了神策軍之外,和御林軍、禁衛軍一起被稱為皇城三軍,直接聽令於皇上,行事當然得小心謹慎,務求萬全。”

聽柳陽春說到朝廷的軍事編排,慕容雪似乎很感興趣,道:“神策軍是遠征軍,這個不多說。但御林軍、禁衛軍和獷驥一樣,一般都是不遠離京城的,這三者有什麼區別嗎?”

柳陽春一本正經地說道:“自然是有的。三軍分立,各司其職,同時又相互監督牽制,你也知道,皇城之軍最忌諱的是權力過於集中,皇上又怎麼放心在京城裡只設一軍呢。”

慕容雪恍然大悟道:“說來也是。若是隻有一軍,皇上難免會憂慮。”

柳陽春靠近慕容雪,壓低聲音道:“慕容兄,這一路走來,我都在想一件事。既然皇上想要收拾安祿山,何必大費周章,像昨天一樣,直接找個人刺殺他不就得了。”

慕容雪搖頭笑道:“安祿山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能被刺殺的,不然他早就一命嗚呼了。安祿山作為一方藩王,你以為這些年刺殺他的高手會少嗎?”

柳陽春驚訝道:“你我出手都不行?!”

慕容雪點頭道:“不行。撇開安祿山身邊高手如雲不說,光是安祿山本人就不好對付。其實我們所有人都被安祿山不會武功的表象給騙了,他很可能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你我同時出手也未必能一擊即中取他性命。”

柳陽春遺憾道:“早知道那天就不阻擋那個蒙面刺客,讓他一劍把安祿山殺了。這樣就一了百了。”

慕容雪搖頭嘖嘖嘆息道:“你想的太簡單了。其實。就算不阻擋他,他也還是殺不了安祿山,又或者他根本就沒想過要殺安祿山。其實那天我已經不著痕跡地讓了那個刺客一招,令他可以騰出身去刺殺安祿山,但他並沒有一劍致命,而是將安祿山刺成重傷,彷彿無形之中幫他解了眼前進京這個困局。”

回想起刺殺的那天,當那刺客使出那招刺秦刺向安祿山的時候,其實慕容雪是有機會在他刺到安祿山之前從背部將他一劍殺死的,但就是抱著對方可能會真的刺死安祿山這個僥倖心理,所以猶豫了那麼一瞬,結果導致了今時今日被動的局面。

柳陽春驚訝道:“完全看不出來慕容公子那天有任何相讓啊。你是說那刺客本來便是安祿山的人?看來安祿山麾下有不少高人啊。我差點以為他是茗劍山莊的人呢。”

慕容雪點頭道:“不管他是不是來自茗劍山莊,如無意外,他就是安祿山的門客。但此行我們也並非沒有收穫,至少讓康夫人和安公子進京,這樣一來安祿山想要起兵造反必然會有所顧忌,束手束腳,而且我們也還知道安祿山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武功絕對不低,知己知彼,以後也好應對。”

柳陽春難以置信地道:“你是怎麼知道安祿山是個高手的?”

慕容雪緩緩道:“安祿山的確是把自己會武功的氣息隱藏的很好,但在遇刺的時候,生死關頭,他還是漏出了破綻。在刺客將劍刺入他體內的那一瞬間,他本能反應地發動了一絲真氣抵抗。因為那時候我的劍也剛好刺到那個刺客,所以能間接感應到安祿山的真氣。”

柳陽春回想起當時遇刺的情景,心有餘悸道:“那刺客真的是來勢洶洶,殺氣騰騰,出劍快而狠,好像真的想要安祿山的命,完全看不出是假的,也難怪安祿山會本能地漏出真氣抵抗。”

慕容雪眉頭略皺,沉吟道:“就像我之前說的一樣,其實刺客的智謀比他的武功更可怕。正因為他的殺氣太逼真,所以騙過了我,我才在那瞬間起了心思,讓了他一招,令他有機會脫身去刺殺安祿山,結果他只是刺傷了安祿山而已。現在想想,他肯定是早有預謀,故意製造殺氣來騙我讓他一招,如果我盡全力阻止他,或許他根本沒有機會刺傷安祿山。這個人算無遺策,太不簡單了。”

柳陽春驚訝道:“竟然連慕容公子你如此心思縝密都騙了過去,這人會是誰呢?”

慕容雪緩緩深呼吸一口氣,嘆道:“誰知道呢。安祿山手下能人異士眾多,真是心腹大患啊。”

柳陽春緊捏腰間的柳葉刀,皺眉道:“經過此次之後,想要刺殺安祿山更是不可能了,如此看來,利用其他幾位節度使來相互制衡才是上策。”

慕容雪神色凝重地道:“難啊。其他幾位節度使早已經軍令有所不受了,不會輕易聽皇上的調動,更別說什麼制衡了。安祿山的事必須得從長計議。”

柳陽春讚賞道:“慕容公子果然看的透徹,聰慧過人,舉世無雙。我大唐得相思門鼎力相助,何愁不撥亂反正,國泰民安。”

慕容雪望向遠方,日暮低垂,指著前方道:“眼前最重要的是要把安夫人和安公子安全護送進京。前面不遠就是一個小鎮,我們今晚就在那裡留宿過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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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祿山上衣半脫,胸口纏著綁帶,滲出的鮮血,觸目驚心,估計傷勢頗為嚴重。

安祿山端坐在椅子上,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張攤開的牛皮地圖,若有所思。

牛皮地圖上刻線清晰細緻,標註詳盡,不愧是不可多得的戰略要圖。

旁邊,師爺嚴莊搓手低頭而立,不敢輕易出聲。他知道,自己的主子此刻雖然眼睛在地圖上,但思緒早已經遠去幾萬裡了,說不定正想著如何爭天下呢。

嚴莊出仕以來便被安祿山慧眼識珠,收歸麾下。他作為安祿山的心腹幕僚,就得時時揣摩主子的心思,該出聲時出聲,不該出聲時就是死也不能哼半個字。畢竟,安祿山的性情可是比一般的主子要暴戾一些。

安祿山收回眼神,緩緩道:“嚴師爺,眾多屬下當中,我最信任你,而你足智多謀,也從未讓我失望。對於這個梁羽,你怎麼看?”

嚴莊摸著下巴,沉吟道:“此子並非凡夫俗子,是個可用之材。”

安祿山點頭贊同道:“他當然是個人才,不然我也不會留他。只是要不要用他,就得細細斟酌一下了。你也知道他開出的條件,辱我之事都算不得什麼,關鍵是他要的權勢不同小可,可是會左右我以後的宏圖霸業,不得不小心謹慎。”

說著他眼色一冷,繼續說道:“而且,刺殺當日,他似乎真的想要殺我。那騰騰的殺氣,出手之狠絕,不可能是假的。此事事關重大,請師爺有話直言,不用奉承我。”

嚴莊表情嚴肅道:“那我就直說了。此子有奇才,若是真心輔助大人您,要成大事指日可待,但依我觀察,此子心機詭譎深沉,無法透察,而且行事作風跳脫非常,只怕是個難以掌控之人,野馬一旦脫韁,是要反傷其主的。”

安祿山搓著拇指,沉吟道:“師爺你這不是妒才吧?!難得有如此人才說要效忠於我,我不想白白錯過呀。師爺你也知道,要想成大事,必須要有人,很多有才能的人。當初我不拘一格重用你便是這個原因,而你不也沒讓我失望嗎。”

嚴莊惶恐地跪下道:“屬下不敢。說實話,屬下也曾答應那梁羽,要幫他說服大人您重用他的。”

他猶豫了一下,接著說道:“只是屬下心裡忐忑,不得不將最後一絲顧慮以死相告。此子確實是讓人捉摸不透啊,如果他不安好心,暗中搞鬼,只怕大人多年的苦心經營將會付之一炬。但要成大事,必承大險,請大人明鑑。”

安祿山拍桌而起,沉聲道:“好一句要成大事必承大險。那就讓我們一起來看看此子是否真的有縱橫之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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