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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雪至斬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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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洞府的楚修稍一休息便開始著手修煉道劍決,這時楚修發現第一個問題就是所謂的道,直接說“道”太過籠統。若細究下來,用來鑄劍的道似乎得是劍道,可楚修對劍道一竅不通。人人都說劍道,那何為劍道呢?是一招一式?還是對敵章法?楚修想問問別人,自己所認識的用劍之人其一是自己師尊,其二便是白琳那小丫頭。自己師尊雖然不記得自己了,但以同門的身份說不定可以問些一二,白琳那丫頭雖然用劍,可年齡尚小,料想對於劍道的理解只是一星半點。再者之前因為劍冢之事被清水那老女人記恨上,自己怕是剛一露面要被她打殺。仔細想來,清水從招自己入這天水峰開始,怕是打定主意讓我代她弟子白琳尋得靈劍,而後再以此為藉口將自己逐出落霞殿,可最後卻被師尊青衣保了下來。

楚修自嘲一笑,自己實力低微很多事也只能在心底猜測,上不了檯面。當下他收回心思,打算先問問自己師尊再說。

來到青衣洞府,只見門口那棵古木遮天蔽日,楚修看了眼洞府,而後走到古木下盤膝入定。不多時洞府門口的結界光幕消失,走出來的人正是青衣。

“你又來作甚?”青衣撇了一眼楚修問道,她眼中的冷冽讓楚修心底一沉。

“師……前輩,在下有一問想請教前輩,還望前輩不吝賜教。”楚修態度放的很低。

青衣重新看了眼楚修,眼底的冷冽淡了許多,“問什麼?”

楚修正色道;“何為劍道?”

青衣稍微有些愣神,她沒料到楚修會問自己這種問題,她收回心神,說道:“劍道,以劍入道,乃殺伐大道。劍有形而招無影,以有形而載無形,以無形而運有形,此乃劍道。劍道可說也不可說,一劍出而分生死,斷無半點留守,此乃劍之勇,明知不可敵而亮劍,宜為劍之勇。可知劍寧折不屈,這便是劍道。修劍道先得有劍心,你……有嗎?”

劍心?楚修愣了愣,行禮問道;“何為劍心?”

“劍也有情,與執劍之人惺惺相惜,劍也有意,身死劍亦折。與劍想通,便為劍心。”青衣說罷,向著楚修淡淡地問道;“你有劍心嗎?”

“有”楚修的回答擲地有聲,楚修說道;“我之前修行,只為給族人報仇雪恨,有怨報怨,有恩報恩,這便是我的劍心。而如今大仇已報,我只求自身強大,不用聽任何人的安排,不需要在意他人的看法,這便是我今後的劍心。”

青衣冷冽的眸子總算有了幾分暖意,她那一身黑色的長裙在微風中輕輕搖擺,想是她心底明滅不定的心事。青衣看了眼楚修,又將目光移至天邊的雲海,她也想自身強大,強大到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她也想逍遙世間,不為名利所累。她想了許久,想到自己練劍修道已有十多載,想到山下的恩恩怨怨,竟然不能一劍斬斷。

許久之後,青衣回過神,看向楚修的目光中多了幾分長輩對晚輩的欣賞。她說道;“你既有劍心,便可入劍道,有了劍道,便可入劍冢尋劍。”

楚修聽此笑了笑,“弟子有劍,只是遺失在雷帝府了。”

彷彿是想到了些什麼,青衣頓時來了興致,問道;“那劍什麼樣?”

“乃一柄石劍,長三尺有餘。”

青衣聽罷右手使了個法決,從洞府內拘出一柄石劍,“可是這柄?”

楚修看著面前熟悉的石劍,滿臉激動地說不出話來,“是……是……”

青衣隨手將石劍丟給楚修,說道;“這是我之前在雷帝府所得,既然是你遺失之物,便還給你吧!”

楚修急忙接過石劍,“謝謝師尊……長老。”

青衣並未在意楚修所言,想了想後問道;“你去雷帝府做什麼?我看你不過是築基而已。”

楚修回道:“長老,弟子之前是與師尊一起去的,師尊她入雷帝府似乎是為了尋找一靈藥,而後遇到一名為塵落的男子,那人與師尊大戰數百回合,最終兩敗俱傷,而我機緣巧合之下去了內府,自此便失去了我師尊的訊息。”

青衣聽到塵落二字時忽然情緒激動起來,她滿臉恨意地等著楚修說完,“那塵落呢?他死了沒?”

楚修搖搖頭,說道;“弟子不知。”

青衣又問;“那你師尊呢?”

楚修長嘆一口氣,“我師尊是誰之前已經跟長老你說過了。”

青衣斷然搖搖頭,“不是我,我不是你師尊,只怕是你在那雷帝府受了刺激,才將我認作是你師尊。”

楚修無奈,這種情況下他實在不知該說些什麼了。隨後他拜別了青衣,這次他拿出之前打算送給青衣的靈藥,說是為了答謝,青衣這次沒拒絕,那些靈藥也的確是她目前所需。

回道自己洞府的楚修,腦海中開始尋找自己的劍道。他一手握住事件的劍柄,依照腦海中關於道劍決的記憶舞動起來。奈何徒有其型,楚修舞了許久只覺得手臂發麻,這才停了下來。這石劍自入手之後,只覺得重若萬斤。楚修堅持這麼久也算是不容易,他稍作休息又開始練習。楚修此時反倒不那麼著急,他從最開始的劈、刺練起,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

天水峰的冬天來的比往年早了些,早上的時候,整個山峰在初陽的照射下泛著一層銀色的光芒。待正午時分,那些銀輝散去,剩一地寒風。不知不覺間,楚修發現自己練劍已經練了兩月有餘,這兩月他起早貪黑,基本上不眠不休的練劍。雖然遲遲無法鑄劍,但楚修明顯覺得自己的根基更加夯實,境界也到了築基中級,距後期一線之隔。透過《浮屠經》與《玄黃經》的互相印證,楚修多了一絲對於那冥冥之中道的理解。

晌午時分,楚修結束了練劍。四下開始起風,讓人只覺得渾身冰冷,不多時天空開始下雪,紛紛揚揚的雪花一時間堆滿了整個世界,這是今年第一場雪,來的無聲無息。楚修望著那漫天遍野的白雪有種異樣的情緒,那飄下的雪花彷彿利劍,劍光未至,但劍身泛起的冷意已然凍結了人的感官,待雪花落到身上,只留下點點水漬。

楚修拔出石劍,向著天空遞出一劍!這一劍,道為劍柄,無窮的靈力壓縮至一點為劍身。那一劍遞出,空中的雪花似乎靜止了片刻,片刻間,所有雪花在這一劍中直接化為蒸汽消失不見。這一劍,哪怕是結丹期修士也不敢輕易攖鋒。楚修怔怔地望著天空,直至那抹劍光消失在天邊,他回過神。仔細重溫了剛才的一點一滴,而後他向著遠處的枯樹再次遞出一劍,劍光未至,枯樹便已化為齏粉。

成了,成了。楚修內心激動不已,這道劍決終於小成了。經過這兩月近乎不眠不休的練習,楚修將道劍決直接從鑄劍直接一躍練成斬魂。

至此以後對敵楚修心裡多了幾分把握,不至於捉襟見肘。楚修收回石劍,打算藉此良機試著能不能突破至築基後期。隨後他入定,以靈力運周身,三日之後楚修睜開雙目,自己明明感覺距離築基後期僅一線之隔,可唯獨缺少一份契機。楚修不知道該如何去尋那份契機,只能就此作罷,日後再說。

楚修簡單收拾了下自己的洞府,隨後向著自己師尊青衣的洞府走去。

路上人來人往,落霞殿的弟子步履匆匆,似乎發生了什麼大事一樣。楚修隱約覺得不妙,而後他急忙來到自己師尊的洞府外,青衣不多時出現在楚修面前。應該是上次靈藥的緣故,青衣的臉上居然不像之前那般冷冽。但青衣還是鎖著雙眉,臉上難得浮現出一種心悸的神色。

“魔族入侵,你身為落霞殿弟子,自有前去剿滅魔族的任務,怎麼來到我這裡?”青衣問道。

楚修一臉迷惑,也沒人跟我說啊!楚修無奈地說道;“師……長老,弟子並未收到剿滅魔族的指令。”

青衣無奈,只好說到;“先去辰龍峰,掌教有話要說,之後你便隨我一道前往山外山,那裡已經有魔族盤踞。”

楚修錯愕,自然知道山外山,所謂山外山便是赤平山脈北側,也是落霞殿北側,那裡常年冰雪,凡人不可能在那裡生存,也唯有修士才能在那裡生存,但那裡靈氣稀薄,故而山外山很少出現修士。只是讓楚修疑惑的是,魔族是什麼族?

青衣看他那一副白痴模樣,沒好氣地說道;“魔族乃天地誕生之初便存有的種族之一,這一族樣貌不固定,有獸狀,有人形,總之樣貌不一,辨別他們的辦法便是魔氣。魔族自出生便有魔氣常伴左右,其形似火而色黑,能讓人生出嗜血、好戰之意。”

楚修點點頭,那魔族出現在山外山,難不成是直奔著落霞殿而來?

不多時青衣與楚修便來到辰龍峰,這裡早已經人潮湧動,廣場上全是人影,密密麻麻,數不勝數。

不多時,天邊不遠處飛來幾道身影,其中有幾個楚修眼熟,一人便是天水峰峰主清水長老,剩下幾個便是自己來落霞殿之初便見到的那幾人,剩下的人楚修都不認識。

“看見掌教了嗎?”青衣看到楚修一臉迷茫的樣子,好心提醒道。

楚修搖搖頭,青衣隨後說道;“中間那位便是掌教霞道子。掌教已然渡過六次天劫,差最後一劫便可臻入大乘期。”楚修看向中間那位長者霞道子,霞道子看著老態龍鍾,但頭髮卻是黑色,他的眉毛很長,幾乎到了下巴。

不多時,霞道子一聲乾咳,所有人驟然停止了吵鬧,一起望向半空中的幾人。

霞道子看了看人群后說道;“想必諸位弟子都聽到魔族入侵的訊息了。本座在此宣告,我落霞殿將與魔族死戰到底,每一峰皆由峰主帶隊,凡築基以上修為的弟子即刻動身前往山外山。本座在此承諾,凡我落霞殿弟子,斬殺與自己修為相當的魔族一人,便可獲得十貢獻點。越級而斬之可獲得五十貢獻點。此番剿滅魔族之戰中,不止有我落霞殿參與,還有諸多正道人士參與,各位到了山外山之後,不可墜了我落霞殿的名聲。”說罷,霞道子擺了擺手,身後幾人立馬齊聲說道;“謹遵掌教口諭。”

一時間,從此地飛出無數道流光,而目的地正是山外山。楚修跟在天水峰一眾女弟子身後極為耀眼,霎時間各種撕心裂肺的咒罵聲充斥在楚修耳邊,主要是楚修自入門,很少在弟子間走動,整日裡除了外出便是閉關,故而連天水峰很少有人知道半山腰有個楚修。這些女弟子中怕是隻有白琳還認得楚修。白琳看到楚修,小臉上洋溢著青春的笑容,她走到楚修身邊說道;“小師弟你築基了?”

楚修無奈點頭。

白琳有些不相信,急忙拉著楚修右手手腕仔細感應,“還真是誒,你怎麼修煉的?你之前不是……”

“僥倖而已……”楚修急忙收回右手,“師姐趕路要緊。”

看到楚修渾身都不自在,青衣上前說道;“楚修你與我一道吧!”

楚修急忙跟在青衣身後,兩人隨後化作一道流光飛去。白琳望著飛遠的楚修,小臉賭氣似的漲紅,身旁有同伴打趣道;“呦,白琳小師妹,你這魅力有待提高呢!”

白琳生氣的剛想懟她幾句,那女弟子一看情況不對,立馬化作一道流光從此地消失。白琳氣的一腳踹飛身旁的一塊石子,那石子遠遠地砸中一位正在閉目會周公的弟子腦門。那弟子吃痛睜開雙眼,怒吼道;“誰啊!誰這麼缺德?”

白琳急忙一路小跑消失在人影中,那弟子吼了半天,見無人搭理自己後又閉著眼假寐起來。

霞道子看著那些弟子不緊不慢的樣子,微微有些慍怒,這些弟子平日裡很少外出,門派任務也僅僅是讓他們在赤平山脈收集靈藥,故而這些弟子大多心智欠缺,此刻正好藉著魔族來讓他們知道修行的殘酷。

“掌教,我覺得魔族此次入侵斷然不是小打小鬧,讓築基的弟子前往實在有些不妥。”說話的老人正是看守藏經閣的那老者。

“哼,幾個魔族的小崽子而已,正好讓門下弟子開開眼,見識見識修行的殘酷。”霞道子滿不在乎地說道,他的確有這資格,因為他只差一步便可入大乘。

身後那老人還想說些什麼,可瞧見掌教霞道子遠去的聲音,卻也只能將到嘴的話咽回腹中。

這一路楚修又詢問起關於魔族之事,青衣回道,魔族不僅自身身強體壯,各個還有自己的血脈秘術。其能力不一,有能迷人心智,有能勾人魂魄。魔族修行以魔星為劃分等級的依據,眉心只有一顆魔星的魔族,其境界與人族練氣相當,兩顆魔星的魔族便於人族築基的修士相當,依次類推,直至八星魔主,便與人族大乘期修士相當,至於九星魔帝,與仙人無異。再者,魔族因為身體原因,普遍比人族修士強上一絲。

透過青衣的講解,楚修對魔族總算有了一個較為清晰的認知。自人族修行之後,與魔族連年大戰,人族先輩最終將魔族趕到魔界,從此魔族與人族涇渭分明,互不相犯。

不多時,一片冰天雪地映入楚修的眼簾,放眼望去,蕭蕭寒風,銀裝素裹。此乃山外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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