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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清風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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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界自古有天路的傳說,只不過天路二字均為統稱。事實上,在很多仙家宗門歷史中,各有天路之說,這些天路無不是修為、資質等進行區分的說法。然而,只有一種天路便是這些天路永遠無法比擬的,那便是不同世界之間的天路。這種天路如同大衍天數遁去的那其一,只要是依附古界或與古界相鄰的其餘世界,如同秘境、仙界等,均有天路可出入。天數難尋,非善卜者不可尋。然而天機總歸不能洩露,所以洩露天機者往往厄運纏身。

半晌之後,問道妖君等人終於來到第三座石碑前。隨著問道妖君右手掐訣推衍,眾人的心再次提到嗓子眼,他們屏著呼吸,生怕自己撥出的氣機會影響到問道妖君的推衍結果。

許久之後,問道妖君皺著眉頭說道;“這次需要修有五行大道之人的心頭血,老朽與紫鴻道友各取其一,我取木。”說著,問道妖君轉頭看向紫鴻真人說道;“紫鴻道友便取火。剩餘金行,水行,土行再來三人便可。”

言罷,問道妖君自心尖沿著經脈逼出一滴碧綠色的血珠,那血珠在空中停駐了會便飛入石碑消失不見,只留下一陣濃烈的木之氣息。

紫鴻真人見問道妖君施法完成後,她也從指尖逼出一滴殷紅的血珠,肉眼看去,血珠內部隱約有火焰升騰,在其沒入石碑的瞬間,石碑竟微微有些泛紅。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紫鴻真人這滴血珠內蘊含的火行之氣極為純粹。

眾人見問道妖君與紫鴻真人皆施法完成後,有人率先站出來,正是身穿一身花色長袍的三絕天尊。三絕天尊妖異的臉上閃過一絲凝重,天路難關在即,自己作為玄武一系的後代,土行一道非自己莫屬了。三絕天尊正色道;“土行之氣便交給在下。”說著,三絕天尊張口凸出一滴褐色的血珠,那血珠內似乎隱匿著高山平原,土之氣息極為濃郁,三絕天尊隨後將血珠擲入石碑內。

其餘人看到男不男,女不女的三絕天尊都拿出了自己的心頭血,當下不再猶豫,而後又有兩人站了出來,他兩各自施法從指尖逼出一滴蘊含金行氣息、水行氣息的血珠,隨著最後兩滴蘊含五行大道氣息的血珠沒入石碑內,那石碑瞬間光芒萬丈,周身出現一道道瑞彩。眾人驚疑不定,各自打起十二分精神,不少人已經做好了施法的準備。

約莫三息之後,那光芒漸漸式微,石碑表面出現顏色、形狀均布相同的三扇門。那門上均刻有三個大字,分別為“天”、“地”、“靈”。不待眾人做出反應,那門內傳來無窮無盡的吸力。問道妖君率先被這種吸力拉入寫有靈字的門內,紫鴻真人被拉入寫有天字的門內。其他人見此剛想後退,瞬間就被一種巨大的吸力牽引著身體,直接飛入門內消失不見。至此,所有人均被吸入門內,其中天字門進去了五人,地字門六人,靈字門四人。

在自家祠堂待了七日之後,楚修終於起身,一時間他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思索許久之後,楚修終於決定先回一次落霞殿,看看自己的師尊,雖然她不記得自己了。然後開始去往各處遊歷,到現在他都有點疑惑自己還是不是落霞殿弟子了,說是吧,除了自己的師尊,楚修對這落霞殿沒有半點情分,若說不是,自己畢竟喊過青衣為師尊。

都說美的不是風景,而是看風景的心情,楚修深以為然,這一路走來,他走走停停,登過高山,看過飛瀑,也會賴著性子聽一曲鳥兒的哼唱,有時還會在沿路的小鎮帶上幾天,不為其它,只為見識下各地的風俗趣聞。

清風城,這是楚修經過的第五座城池了。在距離清風城很遠的地方,楚修一個閃身從木劍上跳了下來,儘量不被人發現。入得城內,沿途人影綽綽,兩旁的叫賣聲不絕於耳,楚修漫無目的地閒走在街上,忽然被一個扎著雙馬尾的小姑娘撞了一下。楚修急忙伸手扶住小姑娘,那小姑娘抬起頭,一雙馬尾別在腦後,一雙大眼睛不安地瞅著楚修,嘴呢嘟噥道;“對……對不起……”

楚修笑道;“沒事,問下小妹妹,周圍這些人急匆匆地是要去哪裡?”

聽到此話,小姑娘頓時來了興致,急不可耐地說道;“他們是去看大仙啊!大仙今天專門現身來看望大家。”

楚修皺了皺眉,大仙?難不成是真仙人?楚修當下來了興致,他問小姑娘大仙所在,打算跟過去看看情況。小姑娘瞧見這麼好看的大哥哥,而且溫文爾雅的樣子讓她心理覺得暖洋洋的,想都沒想直接給楚修帶路,不待楚修說話,那小姑娘直接拉起楚修的衣袖走了起來,楚修只能無奈地跟上她的腳步。

“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啊?”楚修問道。

“我叫劉月,你叫我小月月就行啦。”

兩人七拐八繞,周圍的人卻少了許多,楚修心有疑慮,便問道;“小月月你是不是走錯道了?這裡人少了許多。”

“噓……”小姑娘食指堵著自己的小嘴,輕聲說道;“這是條小路,知道的人很少。”

楚修被這小丫頭神秘兮兮的表情逗笑了,不多時,兩人走到一處廟宇前,周圍的人瞬間多了許多。廟宇中間有著一座高臺,高臺上放著一隻蒲團,蒲團前插著三支檀香。人群將蒲團層層圍住,嘴裡不停高呼;“拜見仙人……”

仙人?楚修望著空空如也的高臺,滿臉疑惑。小姑娘抬頭看著高臺,嘴裡嘟噥道;“仙人還沒來呢,應該快了吧!”

像是印證小姑娘所說,那高臺上忽然升起一縷煙霧,待煙霧散去,一長髯老道正襟危坐,他一手拿著拂塵,一手掐指。雖然鬍子頭髮都是白花花的一片,但紅光滿面,頗有一種仙風道骨的模樣。而他的眉目低垂,似乎在俯瞰眾生,楚修看此當下就樂了,好傢伙,這分明就是一隻耗子精,不過練氣圓滿的境界,不曾想在這裡作威作福。

小姑娘此時滿臉虔誠,跪倒在地,嘴中喃喃有詞,大意是讓仙人救救她的孃親。楚修疑惑道;“你孃親怎麼呢?”

小姑娘頓時惆悵萬分,“我孃親她不知道怎麼回事,最近一段時間老是忘記事,而且還忘記我。”

楚修當下大致明白了情況,一般上了年紀的老人都會有這種情況,當下他問道;“你孃親多大了?”

“嗯……”小姑娘掰著手指頭算了會說道;“大概三十有五。”

這麼年輕?楚修心底直犯迷糊,看病他一竅不通,不知高臺上那位耗子精假扮的仙人是否可以幫到她,不如看看再說。

不多時,那耗子精扮做的仙人開口道;“俗話說無規矩不成方圓,天地大而循其道。本座的規矩你們也都知曉,開始吧!”那耗子精說完,閃身從高臺上飛了下來,隨後進入高臺後邊額大殿內。這一手著實驚豔了不少人,在耗子精走後,那殿內隨即走出兩位手捧功德箱的童子,人群頓時再次沸騰起來,好些人抓著銅錢丟進功德箱內,隨後丟錢的人被童子帶入大殿。

楚修看了眼待在自己身旁的小姑娘,見那小姑娘猶豫不決的樣子,問道;“你怎麼不進去呢?”

小姑娘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委屈巴巴地說道;“我……我沒錢。”

楚修笑了,當下他直接從懷中摸出一塊沉甸甸的銀子交給小姑娘,“拿去吧,就當是你給我帶路的路費。”

小姑娘睜著大眼睛,小臉上滿是渴望。許久之後,小姑娘擺擺手說道;“不……不行。”

楚修樂了,“咋了?嫌少?”

小姑娘急忙搖頭說道;“不是,不是,我給你帶路本就沒打算要你錢的,而且……這錢太多了,我……我不能要。”

楚修聽到這話之後笑了笑,他不再說什麼,只是拉起小女孩地手腕,穿過人群,將那塊沉甸甸的銀子丟入功德箱內,只見那童子滿臉笑意,示意楚修跟他走。楚修沒有猶豫,牽著小姑娘的手隨童子進入殿內。

隔著老遠,楚修就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檀香味,耳邊偶爾響起鐘磬之音,那聲音裹挾著檀香,很容易讓人的心情安靜下來。隨著往裡走去,楚修看到一隻被煙霧繚繞的人影,正是那扮做仙人的老鼠精。

那童子將楚修帶到此處便退至一旁,而後聽到煙霧中的扮做仙人的老鼠精說道;“下方之人有何事?”

楚修低頭對小姑娘說道;“把你的需求跟這位大仙說一下吧!”

小姑娘從震驚中回過神,急忙跪了下來誠惶誠恐地說道;“仙……仙人,我孃親她,最近好像得了失憶症,老是忘記很多東西,甚至有時候還忘了我。我……我之前求過城裡的郎中,他們說我娘得了失心病,沒法救。還望仙人您救救我孃親。”說著,小姑娘眼角垂淚,向著耗子精叩頭。

楚修急忙拉住小姑娘,將她扶起來。那煙霧中的耗子精掐著手指算了算,低聲呢喃道;“不應該啊!莫非是被那條蛇給奪了魂魄。那條老蛇修為太厲害,我還是不沾身為妙。”這話雖說聲音很小,但還是被楚修聽了去,楚修心底有了決斷,但他並未出聲,而是繼續看著那耗子精。

片刻後,那耗子精沉聲說道;“本座算了算,你孃親之病乃是天命所致,前世因緣,今世劫難,念你年輕輕輕竟如此孝順,本座便不收你的錢了,退下去吧!”

小姑娘聽完淚眼花花,“仙人,救救我娘啊……仙人。”

“本座都說了,此乃天命,早已註定之事。”說罷,他便示意讓童子遣散楚修二人。

楚修彎下腰將小姑娘的臉上的淚痕抹乾淨,隨口問道;“那條老蛇在哪裡?”楚修聲音不大,但卻讓耗子精振聾發聵。

耗子精聽完頓時一驚,急忙散開煙霧漏出人形,他盯著楚修看了好一會,始終發現不了端倪,沉聲說道;“你這凡人在說什麼?還不退走。”

那童子剛要上前,卻被一種無形而的壓力緊固在原地,不能動彈半分,他的臉上滿是驚懼,而這無形的壓力同時讓耗子精一驚,面前之人絕對是個修道之人,而且比自己厲害。

那耗子精化作的老道急忙彎腰說道:“前輩,在下之前多有得罪,還望前輩海涵,在下這就告訴前輩,那老蛇是一條修行多年的蛇精,它定是奪這小女孩母親魂魄的兇手,只是凡人如何鬥得過修士,在下也不希望這丫頭枉送性命,這才出此下策。”

楚修懶的聽他廢話,當下神色就嚴肅起來,那耗子精見此急忙說道;“那老蛇在此地西側五十里外的十里山修行,長年害人性命,在下之前曾有過勸誡,奈何那老蛇不聽勸,還因此怪罪在下……”那耗子精還要繼續往下說時,楚修急忙擺手制止,“你可知那蛇精為何要奪人魂魄?”

耗子精化作的老者扶著鬍子,眉頭微皺,“應該是與她的妻子有關?噢,就是另一外一條雌性白蛇,據說白蛇神魂有損,需要以人魂續命。”

楚修聽完皺了皺眉,他用命令式的口氣對耗子精說道;“先讓小姑娘待在你這裡,待我回來再說。”說完,楚修俯身對小姑娘說道:“小月月,你先待在此地,我去找下救你孃親的辦法,等我回來再和你一起回家好不好?”

小丫頭紅著眼睛,眸子中的淚光仍未消失,點頭說道;“好,但是大哥哥你不害怕那蛇精嗎?”

楚修笑了笑,說道;“大哥哥我啊已經得到仙人的祝福了,自然不害怕那蛇精。”

不等楚修給他眼色,一旁的耗子精急忙說道;“對對,本……本座已經施法祝福他了,現在你的大哥哥神勇無敵,小小蛇精不再話下。”

小姑娘怯生生地點頭道;“好,大哥哥你一定要回來噢。”說完,小丫頭還不忘轉身給耗子精答謝;“謝謝仙人爺爺。”

耗子精被一個小姑娘這麼答謝,老臉上瞬間有些掛不住,他只好擺擺手,乾咳兩聲化解尷尬。

楚修摸了摸小丫頭的頭,隨後轉身走出去,臨走時他不忘雙手掐訣在此地佈置了一道禁制,只針對耗子精的禁制。耗子精自然感受到這禁制的強大,他只能無奈地搖搖頭,而後吩咐身旁的童子說道;“你去把這小姑娘帶到西側廂房吧!好吃好喝的伺候好了,她要少一個頭發唯你是問。”

那童子連忙應允,而後帶著劉月走了出去。

另一童子小心翼翼地問道;“掌尊,那還需要再帶其他人進來嗎?”

耗子精沒好氣地回道;“來什麼來,本座夠心煩的了。出去告訴他們,本座今年的法事已經結束了,讓他們從哪兒來回哪去。”

那童子聽罷只能退了出去,將仙人的說法告知眾人,當然少不了潤色,以加深仙人在人心底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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