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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師傅所說晚上八點左右燒紙， 眼看時間差不多了，
“在哪燒？”只見莫一樽手裡拿著裝有符紙和元寶的袋子，立在廚房門口。
“臥室或廚房都行，燒完把灰倒在窗戶外邊，師傅說的。”
鬱知腦中忽現燒紙及撒灰的場景，接著說道，
“要不在廚房燒吧，直接在不鏽鋼盆裡燒，燒完好倒灰。”鬱知心中自以為考慮地挺周全，殊不知二人均忘了了一件事。
“行。”莫一樽答應著便進了廚房。眼看他背對著廚房門口的方向蹲下，被抱著的小奇忽然從鬱知的腿上掙下來，拉著媽媽的手就往廚房衝……
鬱知知道，只要阻攔她就會難免一場暴風雨，只得順著她一同進了廚房，走到莫一樽的背後。
小奇探著小頭檢視爸爸弄的東西，只見剛剛點燃的符紙迅速蔓延著金黃的火焰，濃重煙霧也簌簌升起，剎那間瀰漫開來，鬱知隨之感受到眼睛微醺，鼻子也被湧進的煙氣充斥著……
莫一樽猛然轉過頭來，“快抱出去！領她進來幹嘛！嗆人！”音色低沉嗓門卻大，彷彿害怕這煙霧也能阻隔掉他的聲音似的……
“我沒讓她來，她看見你硬往這裡掙的……”
被吼的鬱知邊解釋著邊把小奇抱了出去，果然，抱起的瞬間“哇哇啊……”，這聲音清脆，嗓門絲毫不弱於她爸。
莫一樽立馬站起來，迅速拉上廚房的門。
鬱知則慌忙地抱著寶寶坐到自己的腿上，一手攬著寶寶，一手開啟電視，“好了好了……媽媽給你找萌雞小隊，麥奇……”
鬱知嘴裡哼起動畫歌曲“前前後後 親愛的美佳媽媽 我們在一起……”
她邊唱邊顛動著雙腿，手也跟著節奏拍打著寶寶，情緒得到撫慰的小奇漸漸停止了哭泣，身體隨著人肉座椅一高一低地顛著，只是眼神裡還略帶一些委屈地看著電視……
不多會，莫一樽走了出來，
“灰倒哪裡去？”他問道，
“從陽臺窗戶扔下去吧！”鬱知回憶著師傅說的話。
恍然間，鬱知想到自己錯漏了一件大事！驀地一下愣住了，
“哎呀！”鬱知惋惜地大聲說道。
“怎麼了！”莫一樽驚訝地看著她問道。
“忘了烤寶寶的包褥子了。”剛才只顧著看孩子，卻把這麼重要的事情忘記了，師傅說燒符紙的時候烤一下包被，睡覺地時候蓋在寶寶身上可以保護她。
莫一樽呆愣了一下，鬱知不說的話他可能壓根就想不起來還有這事，
“哦，對哈，忘記了……”
鬱知低頭思索，符紙已經燒完了，不能在火上烤了，還能怎麼辦？
“算了，沒烤就沒烤吧……”莫一樽接著說道。
“要不在頭上抹點灰可以嗎？”林鬱知也不知道能不能有用，不過也許比什麼都不做要強點吧。
“行。”莫一樽答道，事已至此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於是三人來到廚房，鬱知用手捏了一點灰，手指微捻，在寶寶的額頭上輕輕抹了兩下，同時說道“師傅保佑我家寶寶不受驚擾，保佑我家寶寶睡的安穩……”
而後鬱知抱著寶寶重新回到客廳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莫一樽將燃燼的灰拿出來，走向陽臺的窗戶，不料鼓弄了半天卻沒能開啟防盜窗戶……
鬱知緊緊地盯著陽臺的方向，窗戶在莫一樽雙手的搖動下發出亢亢亢的響聲，只是偏偏開出一條縫後就再也動不了了。
力氣不小，淨會用蠻力……鬱知也有點焦躁難耐了。
那窗戶之前只開過一次，確實不大好開，眼看他心情已經略顯急躁，
“開臥室的窗戶行嗎？”鬱知想隨口說點什麼分解他的情緒。
“臥室的一樣難開呀！”卻沒想到他更加不耐煩了……
鬱知乾脆閉上嘴不再說話。
“算了，我倒到外邊樓道那裡的窗戶去吧！”
說著，他重新關好陽臺的窗戶，端著盆走了出去。
鬱知默默地坐著，剛才還有微笑的臉龐卻驀地籠上了一層陰霾，心也跟著微微沉了下去。
只是……明明一件件很簡單的事情，這個方法不行，可以換個方法，沒什麼大不了的，為什麼卻總會弄出緊張的氣氛！
這是現在的鬱知怎麼想也想不明白的，而她更不知道的是前方等待著自己的是一場怎麼的浩劫……
“啪！……”燈亮了。
林鬱知眼睛瞬間感受到光亮，她一直不喜歡關著門睡覺，總要留些門縫，因為關著門的話，她半夜總是感覺胸口悶得喘不過氣來，只有半開著門她才會覺得氧氣不至於那麼稀薄。
而且這段時間以來，輕微的響聲就會讓林鬱知的神經一下子甦醒過來。
此時，聽到廚房裡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她知道是莫一樽起來燒符紙了。
手機裡音樂響起……鬱知趕忙關掉鬧鐘，揉揉眼睛望了望窗戶，此時黑暗依然籠罩天地……
鬱知在意識裡努力忽略掉胸口和左腹的難受，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了……幾乎忘了有多久……她努力著挪到床邊，心想一定要在旁邊看著，以免出錯。
一種無法言喻的感覺，鬱知從昨天晚上就總覺得心裡不踏實，即使昨天已經和莫一樽重複了兩遍操作步驟，他也說讓鬱知休息自己會早起燒紙的。
“哇啊……”
正當鬱知急切地想要到廚房和莫一樽一起燒紙時，背後傳來寶寶突如其來的嚎哭聲。
事情就是這麼巧……
鬱知沒有多想，只以為是寶寶太依賴自己了，感覺到媽媽不在身邊就沒了安全感。
鬱知沒得選擇，只得急忙調轉回頭……
“媽媽來了！媽媽在吶，寶寶不哭哈！”
鬱知想安慰寶寶接著睡，畢竟時間還早，才剛六點。
只是沒想到的是，小奇已經睜開雙眼，完全沒了睏意，嘴裡依然啊啊直喊。
鬱知只得抱著寶寶來到客廳，開啟電視播放寶貝赳赳……看著電視的小奇停止了哭泣，只是此時，鬱知算是離不開身了。
“你好好看著寶貝吧，我去燒紙。”
莫一樽聽到寶寶的哭聲，從廚房裡走出來。
“行，你慢慢地……”鬱知心中有股莫名其妙的焦慮感，卻也無可奈何。
抱著寶寶去看肯定不成，昨天晚上就是個例子。
放寶寶一個人看電視也不行，她是片刻不離身，否則，肯定會立馬哇哇大哭。況且，無論什麼事也不比照看好寶寶來的重要。
於是，分身乏術的鬱知只得坐在沙發上和寶寶一起看著電視，只是又好像沒在看電視……
她不由自主地頻繁張望著廚房的方向……
“啪……啪……”即使是關著門，鬱知依然捕捉到了打火機擦著的聲音，她知道莫一樽此刻正在點菸。
“觀音菩薩、泰山奶奶、自家老仙保佑……”聽不真切的聲音傳至鬱知張開的耳朵，接下來要開始燒紙了。
很快，抽油煙機嗡嗡的聲音開啟……
只見蹲在廚房的莫一樽右手正一把一把地往火盆裡放著東西，透過他動作的幅度和頻率，鬱知明白他開始燒銀兩了。
按照師傅昨天描述的順序應該是，先燒送小人的符紙，而後銀兩；把灰倒在垃圾桶裡涼一下盆，然後用紅筆在提財的符紙上寫上資訊，繼而燒掉，最後再多送些銀兩……鬱知心中默想著。
過了一會兒，抽油煙機突然停止了聲音，莫一樽唰的一下拉開廚房的門走出來，對上林鬱知望過去的雙眼。
“鬱知，那個提財的放哪裡了？”
鬱知聽後傻眼了，不祥的預感果真變成了現實 — 這貨果然還是搞砸了！
愣了兩秒鐘，她還是回答道，“都放在一起的呀，一共就那一個袋子，你不知道呀！”
“我以為是分開的哩，不是兩個嗎？我燒的那個是卷在一塊的呀……”
知道自己確是弄錯了，莫一樽慌亂地不知道說什麼好。
“兩個是用套皮套在一起的，不過你燒的時候就沒開啟看看嗎？昨天我問師傅怎麼區分的時候你還嫌我囉嗦，說一看就清楚了！”
鬱知只感覺心中無語，說什麼也沒用了，都已經燒完了。
莫一樽怔怔地愣在原地，還是解釋道，“我記得兩個是分開的，誰知道是卷在一起的，我燒完後才發現袋子裡沒有別的了。”
“你燒之前怎麼不都拿出來看看，排排順序，咱們昨天都重複了兩遍操作步驟了……”
二人均陷入沉默……
“對了，提財的上面寫姓名地址什麼了嗎？”鬱知猛然想到上面需要寫上資訊才能有效。
不過說完才發現自己問也是白問，卷一起燒的，還填什麼填！虧的昨天晚上他還特意去超市買的紅筆！哎，用也沒用上！
“哦，對！忘了寫了。”莫一樽恍惚道。
哎，算了，燒都燒完了，還能怎麼補救？鬱知默想……
“既然資訊沒寫在紙上，那要不就重新口頭說給師傅聽吧！”鬱知腦筋飛速旋轉，想到一個主意。
“行……”莫一樽從剛才的情緒中緩過神來。
三人來到廚房，莫一樽又拿出一根菸，沾了水，立在水池旁，點燃……
“就說自家老仙，剛才提財的紙上忘記寫資訊了，你再把資訊說一遍。求自家老仙幫忙提提財，開開財路！”鬱知在旁邊提醒。
莫一樽將原本該寫在符紙上的資訊說了一遍，又告求了老仙……
“行，就這樣吧，管不管的隨他去吧！”鬱知爽快說道。
“嗯……”莫一樽將燃的差不多的菸頭熄滅，扔進垃圾桶，三人走出廚房。
一上午莫一樽都很聽話，果然做了錯事就會變乖的嘛！像個知道自己犯了錯的孩子一樣……鬱知心想，不由得嘴角泛出了一絲狡黠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