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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算這種東西折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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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駕,請問拜月樓怎麼走?”那大娘抬起渾濁眼珠子直勾勾地盯著身前那幾名緊抿著嘴唇的少年。

幾人屏氣斂聲一時間連大氣也不敢出,最後乾脆直接往嘴上貼了張禁言符,簡單粗暴但很有效。

“……”大娘揹著燈和嬰兒繞著他們走了一圈,渾濁的眼珠子更黃了,眼見著這幾位小道友不給她面子,於是一瘸一拐地轉過身就要下山。

聞翊宵扯下禁言符,長吁一口氣:“幸好走了,鬼才知道拜月樓在哪兒。”

不曾想他剛偏過頭就對上了一雙黯淡無光的昏黃的眼睛,那大娘陰惻惻一笑,背上的三盞明燈忽然滅了一盞,那背上的嬰兒緩緩睜開眼睛,發出鬼哭狼嚎的驚天一慘叫。

聞翊宵瞪大了雙眼:“不是,這年頭鬼都變得這麼聰明瞭麼!”

“是你太笨了。”盛寧抱著膀子緩緩邁出一步,彈指抽出藏在衣袖裡的袖劍,閃身而出,劍氣之快,卻只出了三劍。

一劍割了泥嬰的喉,一劍破了剩餘兩盞燈,一劍挑斷了大娘的手腳筋。劍氣過,皮肉未傷,而內府早已受損,由內往外裂開滲血,血開花,凝住了要害處的傷口。

這樣的傷人要害而不傷人性命的劍法整個玄門恐怕也只有盛寧才能做到了。

那大娘嗚咽一聲,整個人都跪到了地上,她欲取下背上的嬰孩,卻發現雙手流血不止,揮出去的劍氣遊走在乾巴巴的身體裡,皮下筋肉逐分化出許多細紋蔓延至臉皮下,鬆垮的麵皮在這一瞬徹底裂開,化作一灘泥水滴落到了地上。

此刻,那個人的真正面容才徹底展現在眾人眼前。

時鳶一把按住盛寧的手腕,探了探脈,頗有些惱怒:“幸好沒出什麼大事,你若是再亂來,十條命都不夠你嚯嚯的。”

盛寧背劍一笑:“自打我揮劍的那日起我就一直在養劍氣,現如今殺一隻鬼還用不著使用內力。”

你說他狂吧,他很狂,但若是頹廢起來呢,那就是爛泥扶不上牆。

時鳶都不知道這傢伙到底能不能狂到她能治好他經脈的那一天。

治療經脈絕非易事,就像給行簡縫補丹田一樣,她花了三年的時間才勉強把行簡那支離破碎的丹田拼湊起來,再輔以藥物治療,不出五年就可恢復如初。

那時候的她應當就可以去白玉京獲得藥樓認可了。

地上的鬼張牙舞爪地扒拉著早已化作一團泥水的泥嬰,透過渾濁的水面她也徹底看清了自己的面容,滿臉的疤痕像是在警告著她那夜的火有多大,那夜的戰爭有多殘酷。

她匍匐在地,眼角劃過一抹濁淚,埋頭哭吼:“師兄我錯了。”

時鳶掃了眼那人的臉,頓時覺得無比熟悉,直到她看見了那人背後那破敗不堪的衣服圖案時,整個人倏然一怔:“她是……飛仙門的弟子!”

行簡抱著刀,若有所思:“飛仙門何時來的這兒?”

“三年前,飛仙門一眾弟子下山除妖未歸,當時整個玄門都頗為震撼,各大派曾出不少親傳弟子下山尋找他們的蹤跡但都空手而歸,”懷聰攏著袖子,他總是能聯想到旁人所想不到的地方,“咱們那次下山去鬼哭崖不也正是為了找他們麼。”

聞翊宵嘆了口氣:“看這個情況,我們只怕是來晚了。”

“不,”時鳶提著衣裙走到了那名弟子跟前,緩緩伸出手來,聲線很低很柔,“人總能在絕境處逢生,我相信你,也請你相信我。”

她的直覺告訴她,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找到當年真相的關鍵,無論是飛仙門還是青雲宗,這件事情對於兩宗的影響只強不弱。如果解開當年的真相,她就能順藤摸瓜,一舉找到身後那個佈局之人。

“拜月樓……師兄……道虛真人,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該跑,我什麼都沒聽到,我什麼都沒聽到!”

那弟子忽然發起瘋,卯足勁爬了起來,就著泥水撒開腿就朝盛寧奔襲而去,盛寧下意識後退那弟子卻一把握住盛寧拿劍的那隻手,猛地刺向了自己的胸膛!

汙血流了一地,與泥水混合在一起,沾滿了綠衣少女的裙襬。

哐當!

這是少年第二次落劍,此劍名缺,尚未開封,誰曾想,第一次沾血竟是一個處在絕境中的同門拿著他的劍親自斷送了自己的未來。

時鳶一摸她的脖頸,按壓了幾下,指間夾著一根銀針,很快她便從那名弟子體內引出了一團黑霧,夾針彈指,一針了結。

“何物?”行簡蹙眉。

“一縷……神識,”時鳶斟酌著語句,像是在確定著什麼似的,“但又像吞金,總之,和那日我在四師兄識海里遇見的那抹真氣應當出自同源。”

懷聰攏袖:“她剛剛應該是被什麼東西給控制了,我方才聽到空氣中有細微的鈴聲,可是師妹的引魂鈴響了?”

時鳶搖頭否認:“我的鈴鐺只有遇見邪祟才會躁動,它剛剛沒響。”

“這就奇了怪了,師妹的鈴鐺也沒響,三師弟又聽到了鈴聲,難不成這城裡還藏著一名絕世高手不成?”聞翊宵撿起盛寧掉在地上的劍,又遞了回去,“既然開了封,那就別藏著了,此行師兄我還得靠你保護呢。”

雖是玩笑話,但總歸還是起了點安慰作用,自打盛寧歸山後,就變得與之前大不相同了,一顆玻璃心,易碎且難補。

盛寧收了劍,勉強牽起一抹笑:“我只是忽然聽到了師父的名號,有些意外罷了。”

“難道,道虛師伯還活著?”行簡看向了時鳶,嗓音也低沉了些許。

時鳶扭頭假裝看不到:“別看我,我是不會算的,算這種東西折壽。”

算不算倒是不要緊,主要是折壽,她小命可是易禾一把藥一把糖喂大的,她想死得先問問她那野人師父的意見。

想著,自己就捱了一腦崩,易禾的話隔空傳了過來:“你個小兔崽子浪到哪兒去了,你家掌門跑到玄門各處去搖人,要不是看在他是前輩的份兒上,我都想揍人。”

時鳶千里傳音道:“掌門他跑出去了?那小聿呢?”

“你家掌門多厲害,直接招雷劈掉了半個四聖臺,從裡面爬了出來,還順了幾個人肉樁子。”

“四聖臺?”時鳶有些吃驚,“那我想我和師兄們應該誤打誤撞闖入了秘境中的鬼城。”

對面沉默了一瞬:“把位置發我,我帶人來抄城。”

時鳶也怔忡幾秒,剛回過神就瞅見幾個師兄一臉怪異地瞅著她,她一噎:“真不能算,折壽呢,我還小。”

行簡頷首:“不是,我是想說,師妹你衣服髒了。”

“……”

山頂的火光更盛了,倒映在少女的眸底更顯得一股子莫名的詭異感,時鳶取下腰間掛著的引魂鈴,套在虎口處,輕輕一蕩,鈴音響了三聲,四聖臺上的金鈴也響了三聲。

易禾揮手撕開一道縫兒,回過頭對著一臉狼狽的執棍少年道:“想要一雪前恥就跟過來,怕死,就別來了。”

易禾和符融打頭陣,帶著穿著玄門制服的弟子一起跨進了那道裂縫兒,興師動眾,卻只為救人。

他們救的不是普通人,而是玄門未來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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