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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書被千文鏡帶回了他歇腳的地方,是一家民宿。
“帶了身份證嗎?”容書搖搖頭,他連人都不是,怎麼可能會有身份證。
千文鏡只好用自已的身份證給他開了一間房,好在前臺也沒問什麼,給容書開的房間就在千文鏡房間對面。
兩個人上了樓,容書站在門口跟他道完謝,剛想進房間,卻被千文鏡拉住了。
他一臉不解,回過頭懵懵地看被拉住的手。
似乎是覺得有點冒犯了,千文鏡鬆開那隻手,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你手受傷了。”
之前一直沒注意到,聽見千文鏡的話,容書下意識去看自已的手,才發現手心虎口處被磨紅了,甚至還破了一點皮。
他把手往後藏,小聲道:“沒事的。”
“怎麼會沒事。”自已的小貓,平時在家都是當寶貝寵的,生怕哪裡沒照顧到,現在又是淋雨又是受傷的,他不心疼才怪。
“我……”容書還想爭辯一下,他認為這沒什麼,和以前受過的傷相比,這簡直是九牛一毛。
更何況,他不想讓千文鏡覺得他很嬌氣,他其實很好養的,給口飯就能活,不給也行,他能自已出去找吃的。
“乖,聽話。”
聽見這句,容書垂在身側的指尖微動,最終還是沒有再說什麼,由著千文鏡去了。
在家裡的時候,當千文鏡要把它抱去洗澡,或者是出門的時候,它不太情願,千文鏡就會這麼哄它,每次說完容書就放棄抵抗了。
兩人進了房間,沒過一會兒,有人敲房門。
“應該是我委託他們送的藥到了,我去拿,你稍等一下。”
“噢,好。”
在千文鏡去拿藥的時候,容書趁機打量了一下千文鏡現在住的這個房間,在心裡默默比劃了一下床的大小,發現睡兩三個人都綽綽有餘。
要是兩個人睡在上面的話,完全可以彼此都擁有寬闊的空間,不用有任何肢體接觸。
心裡不禁有點失望。
是的,他其實看得見,蒙在眼睛上的那一圈布只是障眼法,為了避免千文鏡認出來。
同時也有裝可憐的成分在,他知道千文鏡是個善良且容易心軟的人,從他願意救自已這一點就可以看出來了。
那個時候他躺在草叢堆裡,渾身是血,一幅要死了的樣子,正常人就算是好心估計也會被它血肉模糊的樣子嚇到,千文鏡沒有一點嫌棄,直接用脫下衣服把它抱起來。
其實自已還挺卑劣的,偽裝成無辜的樣子接近,利用他人的善意達成自已的目的,容書有些自嘲地想。
千文鏡拿了藥回來,看見容書乖乖地坐著等他,垂著腦袋的樣子和在家裡時黑貓貓的樣子一模一樣,心裡軟成一片。
坐下來拆了藥管和棉籤,拉過容書的手,一邊擦藥著一邊輕輕吹著傷口。
“疼不疼?”他眼裡的關心和溫柔像是要溢位來。
“不疼。”容書看著他低垂的纖長眼睫,心裡一邊覺得開心,一邊又在想他是不是對誰都這樣。
“我其實可以自已來的。”他嘴上這麼說著,手卻一動不動地交給千文鏡握著。
說完又有點後悔,有時候就是這樣沒辦法控制自已,說一些違心的話,彆扭得他自已都覺得矯情。
千文鏡只是道:“你不是看不見,自已上藥很不方便。”
容書這才反應過來,差點忘了自已現在是個“瞎子”的事情,還好沒露餡。
抹完藥,千文鏡用紗布幫他一圈圈包好,還在外面裹了一層防水貼。
容書摸了摸自已包成粽子的手,有點難為情。只是一點小傷,有必要包成這樣嗎。
看出來他在想什麼,千文鏡解釋道:“這邊太潮溼了,這幾天又下雨,傷口容易沾水發炎,包成這樣安全一些。”
“好吧。”
“身上還是溼的,去洗個熱水澡吧,彆著涼了。”
“好。”容書慢吞吞地點頭,他還沒和千文鏡待夠呢。
那根竹節早被丟了,千文鏡扶著他的手,一步步把他往另一個房間引,帶著他摸索清楚那間房間的佈局。
“我自已可以的。”明明看得見,還要裝作看不見路,每一步都很笨拙的樣子,實在是有點考驗演技。
“好吧,有什麼事情就叫我,記得傷口別沾水。”
千文鏡出去了,容書鬆了一口氣,進浴室洗澡。
熱水淋在身上驅散了寒意,渾身都舒坦起來,洗到一半,浴室門被敲了敲,千文鏡的聲音模模糊糊傳進來:“衣服給你放在門口的椅子上了。”
“好的,麻煩你了。”
他自已都差點忘了的事,千文鏡一一給他安排好了。
衣服是新的,應該是千文鏡剛剛出去買的,料子很柔軟,穿上剛好合身。
他怎麼知道自已的尺碼?難道真有人僅憑看幾眼就能準確知道尺寸。
套好衣服出來,千文鏡彷彿卡著時間點似的敲響了門。
容書小跑著過去給他開了門。
“不問問是誰就直接開?”千文鏡故意逗他。
這是在說他沒安全意識嗎?
“知道是你才開的。”容書小聲解釋。
他身上穿著千文鏡給他選的衣服,淺色襯衫的口袋上繡了一隻卡通的黑色貓咪,顯得年紀很小。
換算成人類年齡,他應該二十歲左右,不過因為以前吃了不少苦,身形比較瘦,身高也才一米七出頭。再加上臉比較稚嫩,看起來像個高中生。
剛從浴室出來,還沒來得及擦乾頭髮,此刻時不時向下滴著水珠。
千文鏡從浴室的櫃子裡找出吹風機,開了低風檔幫他吹乾。
饒是如此,吹風機的聲音剛出來的時候容書還是被嚇了一跳,看起來很不習慣。
反應過來自已剛剛有點過激了,他磕磕巴巴解釋:“以前洗完我都沒用過這個東西。”
確實沒用過,在家裡的時候每次洗完都是進烘乾箱,聲音很小。
“洗完不及時吹乾會頭疼的,我慢慢給你吹,忍一下,好不好?”
沒有認為他奇怪,只是很耐心地問他的意見。
容書聽著他溫柔的語氣,不知道為什麼,莫名有點想哭。這個人太好了,和他在一起的時候,總是幸福地想流淚。
“嗯。”他竭力掩住自已帶著哽咽的聲音,用力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