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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寫給言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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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生活開始,顧婠有了更多閒散的時間,那段時間她有些不太適應,她總覺得自己忘了做什麼,也會突然再次夢到許辭淵。那種痛苦的感覺再次蔓延時,她想起很多事情,她突然發現竟然那麼多事情都和許辭淵有關。顧婠賭氣般的發誓一定要過自己的生活,總有一天她要對這些事情不再記憶深刻,就像她不再記得自己曾經說過的話那樣完全沒有印象。

顧婠感覺自己瘋了,她終於忍不住向好朋友求救。但言卿甚至揚言要替她去告訴許辭淵她心中隱藏的愛意,顧婠血壓飆升再三解釋,言卿終於打消這個想法。

許辭淵已經不喜歡她了。她若是真的仍然想要和許辭淵在一起也不會等到現在,只不過是執念作祟,亦或是已經成為習慣,有緣無分這件事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朋友們告訴她做點自己喜歡的事情,好好學習。顧婠去參加社團,和朋友一起參加活動,花時間認真整理筆記。她也有認真的想過自己的愛好,讓自己忙碌起來,但她仍然無法壓制心中翻湧上來的情緒,於是她和自己約定好,喜歡許辭淵到第十年就徹底放下,那個時候的自己應該很成熟了,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緒了,現在開始專心做自己的事情。

大一第一學期顧婠只在學校待了三個月就因為疫情回家了,第一次專心的在家上了網課,補齊所有欠缺的筆記,結課那天,她還有些不適應,似乎已經很久沒有這麼正常放假的寒假了。寒假之後便是新年,顧婠有些期待的,她想會不會還在新年那天遇見許辭淵,這幾年他們都是一年見一面,可她的願望落空,2023的新年,她沒有出門。後來阿華說,他和許辭淵在橋上放了一晚上煙花,朝著她家方向放的。

除夕夜的晚上,爆竹聲聲,顧婠怎麼聽得見那麼微弱的煙花聲,她說不明自己的情緒,是失落。可她又想就算知道聽見了又怎樣呢?就算站在面前又怎樣?好像都一樣。

但大年初二的那天晚上,顧婠喝醉了,她開啟QQ就發新年快樂,才發了五個,就有人回了,是許辭淵。

他似乎很驚訝回了個新年快樂後,又說到,“喲,咋突然想起我來了。”

也許是顧婠的話太顛三倒四,許辭淵又問,“喝醉了這是?”

極力反駁後,顧婠看著許辭淵三個大字,腦子一熱就莫名其妙說了一句,“加個微信,以後結婚給你發份子錢。”

許辭淵:“你不是有我微信?”

顧婠:“沒有。”

許辭淵:“你要結婚啊?”

許辭淵:“還要給我發紅包。”

他不但說了兩句話還發了兩個笑哭的表情包。

顧婠:“我微信換了三年了……”

顧婠:“你結婚才有份子錢。”

顧婠:“我結婚你得給我發。”

許辭淵:“你是不是喝醉了?”

許辭淵:“說話怪怪的。”

顧婠:“沒有,我一直這樣。”

許辭淵發來了一張截圖,是顧婠的微信頁面,然後問道,“這個不是你微信?”

顧婠:“是呀。”

顧婠:“所以你是誰?”

顧婠:“我怎麼不知道?”

許辭淵:“你跟我說你換三年了…”

許辭淵:“……”

顧婠:“高一換的。”

許辭淵:“我是誰?”

顧婠:“哦,過去四年了。”

許辭淵:“你喝醉了吧?”

顧婠:“我真不知道,微信我怎麼不知道?”

顧婠:“我真沒有。”

許辭淵:“以前還聊過,要不然怎麼有的微信?”

顧婠:“什麼時候?”

顧婠:“為什麼我沒有?”

許辭淵:“你喝醉了。”

顧婠:“沒有。”

顧婠:“我只有九十個好友,沒有你。”

許辭淵:“你把我刪了……”

顧婠:“沒有,我還沒刪過人呢。”

許辭淵:“你記性不好啊。”

顧婠:“我記得前年加你QQ了,問阿逸要的。”

顧婠:“我真沒加啊……”

許辭淵都要懷疑人生了還是繼續說,“你是不是拉我黑名單了?”

顧婠:“我沒有拉過黑名單……”

許辭淵開始自暴自棄發來一張截圖,“我是鬼。”

顧婠:“對,第一個就是我,和這個頭像一樣。”

許辭淵:“我剛加你。”

顧婠:“我同意了。”

微信上許辭淵只說了一句,“記住了。”

顧婠:“結婚請我,我就給你發紅包。”

許辭淵順嘴說到:“那你現在給我發。”

顧婠框框發了兩個紅包過去,把許辭淵嚇了一跳,“你怎麼這麼老實?”

顧婠:“我現在沒錢,先發個小的,結婚才發大的。”

許辭淵確信顧婠是喝醉了,即使顧婠死不承認,她的邏輯很混亂,亂七八糟的說一通,許辭淵也只能應和著勸她早睡。

但她上來就是:“說不定哪天我就死了。”

許辭淵大概是沒想到她在新年能說出這種話,人都清醒了,認認真真的說了幾句話,勸她熱愛生活,東拉西扯的過了兩個小時,顧婠才消停下來。當顧婠清醒的看到聊天記錄時,只想離開這個世界,她選擇裝死,反正也遇不到,總會忘記的。

疫情終於結束,言卿興沖沖的邀請顧婠五一去西安找她玩,顧婠很快答應下來,心中的喜悅參雜著一絲憂愁,她和言卿已經許久未見了,從那年高考結束分開後開始,她們一個學理一個學文,高考結束後都是和各自朋友吃的飯。她只記得那天的陽光很好,言卿轉過頭對她說再見,有些逆光,她幾乎看不清言卿的臉。言卿已經大二了,她也會認識很多新朋友,比她更好更優秀,而她還是老樣子,她擔心見過面後,她們就會徹底結束,但她真的很想言卿。

顧婠早早的買了票,為言卿準備好禮物,但她沒想到五一出行的人會那麼多,她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過這麼多人了,她站了三個小時終於到了西安,又在言卿的指示下坐了地鐵到華清池。

言卿有事耽擱了不在學校,此時也在坐地鐵趕回來,顧婠站在地鐵口靜靜等著,留意著那個會是言卿,她心中有些忐忑緊張,反覆撥弄著給言卿的禮物。

在顧婠第n次拒絕去看兵馬俑的旅遊團後,言卿終於發訊息來說馬上就到。她站起身,扶了扶眼鏡,和無數個出站的人匆匆對視,她忍不住低下頭給言卿發了一條資訊,“我今天穿的是紫色的裙子……”

“顧婠!”

顧婠聽到聲音立刻抬頭卻沒看見人,下一秒一個人如風般衝進她懷裡,顧婠也急忙抱住來人,一個腦袋輕輕的落在她肩膀上發出輕笑,身後“啪嗒”一聲,似乎有東西掉了,但她們都沒有來得及在意,她輕聲喚到,“言卿。”

言卿:“終於見到了!”

顧婠:“剛才你把什麼扔出去了,快找找丟在哪裡了。”

言卿:“臥槽,我的手機,太激動了。”

言卿幾步撿起手機,兩人都笑起來,她們挽手向前走去,顧婠拿出給言卿的禮物,是一個手鐲,言卿立馬帶在了手上,看起來很喜歡,但顧婠只看見,不大的手鐲在言卿手腕上晃盪,彷彿隨時都能脫離它的主人,她瘦了好多,她好像過得很辛苦,後來每每想到這裡顧婠總是很想哭。

言卿帶顧婠去做了人生中的第一次美甲,連樣式都是言卿幫她選的,做美甲時,言卿在旁邊喂顧婠吃零食。

顧婠:“你自己吃吧,我不餓。”

顧婠還有些恍惚,很久沒有人這麼對過她了,但她又想起她現在在言卿身邊,言卿總是很照顧她。

言卿:“把你手機給我玩一下。”

顧婠把手機遞到言卿手裡,靜靜的看向那隻正在烤燈的手,只覺得無比神奇,卻見言卿突然把她的手機豎了起來拿到一邊輕輕點了一下,似乎不想讓她看見。

顧婠被她的樣子逗笑,輕聲問到,“幹嘛呢?”

言卿:“給你發了一點點錢。”

顧婠:“給我轉錢幹嘛?”

言卿:“資助你一點點做美甲的錢,也不多。”

顧婠看著她不好意思的笑忍不住也笑,看她又匆匆跑出去買吃的,做美甲花了一百八,言卿悄悄給她轉了八十塊錢。言卿給顧婠選的款式很適合她,也很特別,做完美甲師拍了很多照片。

言卿將顧婠帶回了宿舍,甚至為她兌好水洗漱,這樣無微不至的照顧總讓顧婠有些愧疚,言卿還是言卿,她對她總是那麼好,好像她們從來都沒有分開過。

顧婠和言卿一起去做了漢服妝造,顧婠在景區花十五塊錢買了兩個醜醜的冰淇淋,言卿沒攔住,她們一起吐槽不如蜜雪冰城,在路邊哈哈大笑。晚上回去時,言卿幫顧婠解開頭上繁雜的髮飾,動作輕柔,她甚至沒有感覺,但輪到顧婠幫言卿時,哪怕她再小心也會因為手法笨拙弄疼言卿,顧婠有些愧疚,她總是很難像言卿照顧她一樣去照顧言卿,她總是笨笨的,明明言卿要小她一歲,卻要照顧她更多。

顧婠本來只待一天就要走,卻架不住言卿的挽留,還是改簽了。言卿在宿舍給顧婠煮了面,她說沒計劃好,時間太緊了,下次一定要帶顧婠去吃好吃的,顧婠卻仍然很幸福,言卿的身體有些不舒服,她們似乎哪裡也沒有去,但她的幸福卻很多很多,這是顧婠一整年裡最幸福的記憶。

她沒有失去言卿,她們仍然為彼此的出現感到幸福。顧婠終於篤信她不會失去言卿。

顧婠想起那個每年空白的生日願望,她的願望是希望言卿歲歲平安,永遠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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