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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婠總是顯得很膽怯,阿澤選擇尊重。即使阿澤被兄弟們嘲笑了一次又一次,他平生第一次戀愛,卻連喜歡的女孩手都沒拉過。他可以等,畢竟顧婠才在感情裡受到傷害。
顧婠和許辭淵至今還沒有說過一句話。但同在一個班級裡,每天低頭不見抬頭見,他們每天都冷眼以對,阿澤並不想因此壞了顧婠的心情。
“你和許辭淵雖然分開了,但是還可以做朋友啊,畢竟大家都同學這麼多年了,在一個班每天也都會見面。”阿澤笑著輕聲說到。
“……”顧婠看著阿澤,有些驚訝。
阿澤:“我說認真的,你們還可以做朋友,要不然見面也尷尬。”
“隨意了,看他,我也決定不了。”顧婠想了想如是說。
顧婠和許辭淵關係突然開始緩和了,從不再那麼僵化,再到簡單言語,彷彿往事一筆勾銷。
阿澤給顧婠買糖,許辭淵也給顧婠買糖。也不知是有意無意,有時比阿澤買的還要多。顧婠沒察覺到什麼,她的反射弧還停留在她和許辭淵關係緩和。
風言風語卻已來勢洶洶。
“你可真厲害,腳踏兩隻船,你要和阿澤談就不要和許辭淵牽扯不清。”
“我沒有。”顧婠皺了眉頭。
“那你為什麼要許辭淵的糖?”
“你一邊吊著阿澤一邊又和許辭淵牽扯不清有意思嗎?”
……
顧婠只覺滿心的憂傷,選擇和阿澤在一起時,她想能和喜歡自己的人在一起過一輩子好像也很好。只要能一輩子就很好,不是麼?他們都願意的話。
就像司馬相如喜歡卓文君,一曲鳳求凰,卓文君就甘願與他奔走天涯當瀘沽酒。
她給阿澤講過這個故事。
顧婠望向阿澤,憂傷而遺憾,她寫:“你是彈鳳求凰的那人,我卻不是描遠山眉的姑娘。”
阿澤好脾氣的回應了她,像是寬慰,“可現實中你縱然不是描遠山眉的姑娘,我也不是彈鳳求凰的那人啊!我若是彈鳳求凰的那人,你一定是描遠山眉的姑娘。”
顧婠看著眼前小小的紙條又哭又笑,如果早點也有人這麼認真的回覆她,大家又何必如此牽累。
她好像真的看見了一個人的真心,可她又好像辜負了一顆真心。
初三正處於風口浪尖,班主任又管得嚴,誰也無法逃過她的火眼金睛。
班上每一個談戀愛的女生都去過辦公室,顧婠沒有,也許是因為每一次有人東窗事發她都在分手,或者只是因為她實在是太低調,讓別人根本分不清她是在真的談戀愛還是隻是他們一時興起的起鬨,真真假假倒躲過許多麻煩。
可阿澤對她很好,他們沒有吵過架,他甚至沒有對她說過一句重話,他看向她的目光都是溫柔的。
顧婠提議不如趁此時機假分手免得惹出麻煩,阿澤同意了。但是那晚,不知是她演的太認真,還是一時悲傷上湧,顧婠哭了兩個晚自習,那兩個沒有老師的自己複習的炸開鍋的化學自習。
眼淚一落,即是湧流,如同往日一般顧婠哭紅了雙眼,其實不及往日的一半。
她為了今日往日的一切悲傷而落淚,旁若無人的釋放自己的悲傷。
阿澤心疼的看著顧婠,終於忍不住換了座位到顧婠旁邊說到,“不演了,不演了,都是假的!別再哭了,好嗎?我不離開你。”
顧婠滿臉淚痕卻說到,“我沒事。”
阿澤:“那你為什麼要哭?”
“入戲太深。”顧婠有些茫然的感受最後一滴淚緩緩落下,她終於笑出來。
阿澤:“我不信,我不信,如果只是這四個字你怎麼會哭成這樣?不演了,不演了,無論怎樣都不演了。”
顧婠覺得其實也算是有一件事情不那麼壞,對吧?起碼在感情裡她終於不再是一個人唱獨角戲。
在很久以後顧婠都覺得她能遇到一個阿澤是她的運氣,即使他們最終不歡而散。
她和阿澤用了情頭。
她曾經想了很久卻終究沒邁出的一步,好像這件事情也並不難。
初中正是顧婠多愁善感的時期,她的悲傷像水一般湧流,也許因為她曾有一段失敗的感情。
她說,“我就像冰山一樣。”
阿澤也會很快的回應到,“我會一點一點把你暖化。”
顧婠:“可是化了就會變成水流走。”
阿澤:“那我就捧起來。”
顧婠也會有難為情的時候,“我不會做飯。”
阿澤仍是很快的回覆她,“我會就夠了。”
顧婠也會無理取鬧,比如“別管我,我又沒吃你家的飯!”
阿澤:“你以後會到我家的。”
顧婠:“還說不定呢。”
阿澤:“還想反悔啊?嫁給我你不吃虧。”
顧婠:“你說什麼?”
阿澤:“我說以後娶你。”
……
顧婠有時也願意玩王者榮耀,只是不經常,也並不精通,她把號甩給阿澤玩。
那個時候女媧就要出了,阿澤告訴她的。
在顧婠的想象裡,女媧一定是穿漢服的美女形象,因此她非常之嚮往。
顧婠:“阿澤,如果我金幣夠的話你要記得幫我買一個女媧!一定可漂亮了!”
阿澤:“好。”
但是令人失望的是她的金幣不夠,可她還是擁有了一個新英雄。更令人失望的是女媧的形象不是穿漢服的美女!顧婠為此抑鬱了很久。
她還記得,阿澤為了讓她有女媧,為她充了三十六元錢,並不多,卻要讓她記一輩子。她隨口一說的話,他當了真。
她隨口說的話,他都有很認真的回答。
這是她曾經的乞求,後來也是。
流言沒有結束,只要是顧婠和許辭淵還會出現在一個空間,流言就不會結束,何況他們每日要走同一條路上學回家,即使他們並不同行。
連允墨和茗汐也會說出她腳踏兩隻船的話,她看見阿澤每天都會與她們一起揹著她說些什麼。
顧婠自嘲的笑了,他也不會相信她的。
她恨不得將自己埋進世界的角落,躲避這一切荒唐而又兵荒馬亂的鬧劇。她的膽怯不斷上湧,她的解決方法只有結束。
允墨來問顧婠為什麼要和阿澤分手。
顧婠:“沒有意義了,你們都不相信我,他也不信。”
允墨:“你知道嗎?他和我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為你解釋!搞得你像受害者一樣,真是無語了。”
顧婠:“允墨……”
允墨:“你每次都怪別人,你怎麼不想想你自己?”
顧婠的心裡生出愧疚的情緒,她好像真的不懂得怎樣去愛一個人了。
顧婠還是在那個冬天和阿澤分手了。
她不怕被辜負,卻實在害怕熱烈和真誠,這總是讓她想逃離。
顧婠決定與阿澤分手的那一個晚自習,允墨他們反覆勸說,顧婠卻是難得堅定。
允墨:“他對你那麼好,你又這樣,好像全天下人都辜負了你一樣,有什麼意思?”
允墨:“你真的要和阿澤分手?”
顧婠拿著手中的紙條與轉過來的允墨隔著人群對視點了點頭。
允墨毫不猶豫的轉過頭顯然是動怒了,顧婠沉下心中的哀傷低下頭,眼淚將落不落。
一個紙團扔到顧婠的桌面上,她展開,上面清晰的寫著一句“我們還是做普通朋友吧”。她認得,這是允墨的字跡,她甚至沒有抬起頭,眼淚潸然而下。
明天這個學期就都結束了,而在今晚,她失去了一個愛她的人和一個她愛的人。
有什麼意思呢?
初三的第一個學期臨近末尾,顧婠的成績沒有起色,她知道一中與自己是無望了。
阿澤卻笑著對她說,“顧婠,你要是考不上一中,我陪你去二中吧。”
一中和二中差的不是一個數字,這話的分量說的太重,顧婠竟然不敢輕易回答。
她輕輕撇開目光,有些怒意的說到,“你說什麼呢!你必須上一中!這事不能開玩笑。”
阿澤:“我說認真的。我陪你一起不好嗎?”
顧婠只知阿澤溫柔,卻也不曾想到他會如此熾熱。讓她想不出那個確切的答案。
驀然她的腦海中浮現一個想法,分手吧,自己不行總不能耽誤別人。
顧婠和阿澤談了三個月的戀愛,以一場流言結尾,但顧婠在風言風語中度過那麼多年,又怎麼會真的介意呢,她只是想不能耽誤阿澤。
阿澤一時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麼,他無助的挽留著,“別離開我好嗎?”
阿澤:“你一定要走嗎?”
“走之前能抱一下麼?”阿澤朝顧婠輕輕一笑,一如之前。
他至今也沒能牽起顧婠的手,以後也不會有機會了。
顧婠看了一眼門外來接她的父親輕輕搖了搖頭,她沒有勇氣。
初三上半學期到此結束,顧婠的第二段戀情也結束了。
回家後,阿澤仍然沒有放棄,他一遍又一遍的挽留著顧婠,看著介面上發來的訊息,顧婠終於忍不住說到,“如果明年這個時候你還喜歡我,我們就在一起。”
阿澤:“好。”
……
後來的事情怎麼樣了?顧婠記得不太清了。
她和阿澤沒有再和好。
但她和允墨和好了。
她和阿澤冷下來了?可是畢業時分明還有他們的合照。
他們仍然有聯絡方式會偶爾說兩句,還一起打過遊戲。
哦,對了,初三第二學期阿澤有了女朋友,是網戀。
在一個星期六的晚上八點,阿澤給顧婠打了電話,他好像喝醉了一樣笑著說到,“我分手了,那個女的是個騙子!”
顧婠:“怎麼?騙你錢了?”
阿澤:“她和你一樣胖……哈哈哈……”
“……你有病?”這話真的很拉仇恨,顧婠有一瞬間凝固。
“……好了,現在你談過兩個,我也談過兩任了……咱兩扯平了!……你為什麼一定要離開我?……”阿澤笑著笑著突然哭了起來,大聲的喊到。
顧婠一時沉默竟不知到該說些什麼,“……你喝醉了。”
然後她掛了電話。
之後,那件事像不曾發生過一樣,他們都選擇了閉口不提。
初三畢業的那個暑假,阿澤又有了新的女朋友。
顧婠知道這件事倒不是因為她多麼關注阿澤,而是因為七夕那一天有個和阿澤用情頭的女孩子加了顧婠,接下來的劇情和所有現任加男朋友前任的情況一模一樣。
顧婠莫名其妙的被嘲諷了一頓,直到刪完阿澤和他那位女朋友,她才反應過來自己被挑釁了,真是七夕沒好事!
這幾年的七夕慘淡的一模一樣,不是分手就是被找事,顧婠手動拜拜七夕。
再後來,阿澤上了一中,顧婠去了二中。
他們心照不宣的選擇遺忘掉那個約定,他們像所有人一樣迴歸寂靜,再陌生。
也許他們都曾經愛過,只是從來都沒有相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