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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算到了，坐得腰都酸了！”張雅萍下車後活動了一下自己僵硬的腰：“小太陽和金毛怎麼樣？”
林鬱唯一開啟門，小白和小太陽就迫不及待跳下車，耳朵耷拉著，看著有點精神萎靡，看來還是有點暈車。
外祖家是一棟沿著小河而建的精緻新中式庭院，在市中心的小區。
走進大門，古色古香的氣息就撲面而來，雅緻又充滿著詩情畫意，院子裡有棵很大的枇杷樹，酸甜酸甜的，還記得小時候每次來都會摘一兜子回去。
“姨媽、表弟，你們來啦！差不多燒完菜了，等你們好久了。”
“表姐，好久不見。”
林鬱唯很久很久沒有見過他表姐了，在上輩子的時候，明年七月份，表姐張馨雨就嫁到了京城，基本上就沒怎麼見過了。
“這金毛是你新養的？”張馨雨瞅了金毛好幾眼，琢磨著是不是有點肥了。
“是我鄰居家的，他去虞城了，我幫忙照看一段時間 ，小魚呢？”
“在裡面打遊戲呢！”
小魚是他的表弟，大名叫張璟瑜，還在讀初三的年紀，具體多少歲，林鬱唯也記不太清了。
林鬱唯帶著兩小隻走進屋裡，就看到表弟坐在沙發上打遊戲，凌亂的碎髮微微遮住眼睛，高高的鼻樑，和他長得有幾分相像，長大後肯定是藍顏禍水。
此刻手指正在手機螢幕上飛速按著，聽到動靜了，才微微抬頭叫人，又飛快低下頭繼續打遊戲。
張馨雨揉了揉弟弟的腦袋，一副恨鐵不成的語氣：“小魚！有點禮貌行不行！”
張雅萍連忙道：“沒事沒事，小魚還小。”
林鬱唯把行李箱裡屬於兩小隻的糧食和寵物墊拿出來放在客廳角落，給它們餵了點吃的，就解開牽引繩了。
他坐在表弟旁邊，看了眼張璟瑜的手機螢幕，熟悉的防禦塔，熟悉的角色，問道：“在打王者？”
“嗯，表哥一起玩不？我帶你飛。”
“馬上就吃午飯了，等吃完吧。”林鬱唯大一那段時間對遊戲可以說是痴迷，上輩子在工作後就戒了，重生回來後也沒想著要玩遊戲。
舅媽端著菜從廚房出來，飯菜香味撲鼻而來，很快一桌就擺滿了。
“鬱唯來啦！”舅舅和外公提著空空的魚桶，拿著魚竿從門外走來。
“今天沒釣到嗎？”林建國趕緊去提起岳父手中的魚桶。
“我釣到了兩條，一條還小就放了，一條送給魚友了，鬱唯一會去後院陪我聽會戲。”
“等等，爺爺，我還想和表哥打遊戲嘞！”張璟瑜瞬間從沙發上跳起來。
“打遊戲重要，還是我重要？”外公敲了敲表弟的腦袋瓜子。
“好！”他很久沒有陪外公聽過戲曲了。
外公現在是退休公職人員，舅舅也走了外公走過的路，而外祖母是著名戲曲演員，他們因戲結緣，相濡以沫、舉案齊眉。
在外祖母去世後，祖父經常去聽那些熟悉的戲曲，聽曲思人。
外祖母發現他的天賦後，曾經教過林鬱唯戲曲演唱，希望他能繼承衣缽，最後他只有半吊子水平，讓外祖母失望了。
……
飯後，林鬱唯伴著外公來到後院，後院種了各品種的名花和常青樹，後院造了一個小的四方亭，外公常常會帶自己老友來這聽曲，偶爾也會開著收音機，躺在亭下午睡。
老爺子站在亭子中間，擺正架勢，開腔唱道：“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騅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林鬱唯深呼了口氣，吊起嗓子，立馬接上：“……贏秦無道把江山破，英雄四路起干戈……漢兵已掠地，四面楚歌聲，君王意氣盡，妾妃何聊生。”
這唱的是霸王別姬中虞姬自刎的那段詞，他和祖母學的也是旦角唱腔，細膩的女腔，音中帶著哭意和哀嘆，又帶著自刎的決絕，令人我見猶憐！
“還沒忘那？”
林鬱唯輕笑：“這麼著名的橋段怎能忘。”
“可惜，可惜！”老爺子看著林鬱唯搖了搖頭，好似透過他在回憶過往。
林鬱唯懂老爺子的意思，沒有說什麼，他開啟收音機的戲曲頻道播放起來。
“海島海島冰輪初轉騰，見玉兔哇，玉兔又早東昇——”
他坐在石凳上，靜靜地聽著。
老爺子躺在竹躺椅上，隨著戲曲聲， 翹著二郎腿拍打拍子。
雪花靜靜地飄著，地上的腳印也逐漸被雪花覆蓋，亭子裡放著暖爐，石桌上放著冒著熱氣的雨前龍井茶，好不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