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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杞榆啞口無言，緊張地咬著唇。
還是瞞不過。
不能說，這是母后的囑託...
“對不起...”
“你當真以為我查不到嗎！”紀滕椿拽著他的衣領將他按倒，眼中忽紅忽綠的變幻讓一雙冰藍色的眸中充滿了恐懼。
忽的紀滕椿閉眼暈了過去，栽在冬杞榆身上。
“夜半勿要喧譁。”
床榻旁站著一人，樣貌與自己有幾分相似，雖認不得臉，那雙一金一藍的異瞳非常具有有辨識度。
冬杞榆記得這雙眼睛，四皇子冬杞寒，他的四弟。
冬杞寒收回飄浮在空中的引靈鐺，看了一眼被紀滕椿壓住的冬杞榆，目光停留在那個瑩澤如玉的哨子上。
“二哥好福氣。”
“什麼意思？”冬杞寒不解，起身為紀滕椿蓋好被。
不屬於自己的一部分開始動盪起來，冬杞寒掩了掩不受控制的目光。見他什麼都不知道的神情，想來是自己多嘴了。
“沒什麼。”說罷轉身離去。
冬杞榆關上門，思考著冬杞寒到底是什麼意思，撕滅了曜光符，看著昏睡的紀滕椿，輕輕說了一聲對不起。
待冬杞榆入睡，原本昏睡的紀滕椿睜開眼，鮮紅的眸子在黑暗中極為明亮。
看著躺在身側的人，雪白色的長髮，眼尾下的淚痣，依舊熟悉的面容。
凌虛，好久不見。
冬杞寒走出不遠，就碰上了匆匆而來的冬杞淵。若不是怕引起騷動，冬杞淵早就御劍回來了。
“皇兄可是要往冷宮去？”冬杞寒攔住他的去路。
“老四？你怎麼在這？”冬杞淵不想與他多言，“讓開。”
冬杞寒不為所動，笑道：“難道皇兄想連夜帶著前太子走？父皇那邊不會同意的。”
“那難道要給大玄國留下禍根嗎！”冬杞淵壓下自己的怒氣，“要麼我帶人走，要麼我把那少年誅殺，你別攔我！”
冬杞寒發自內心地“撲嗤”一聲笑了。
“雲仙宮的少宮主，皇兄都不擔心殺了會有什麼果嗎？況且你以為你能殺得了他？”
雲仙宮？
冬杞淵握拳，憤然甩袖而去。
看來要和師叔好好商議一番了。
冬杞寒看著他一副不甘心的樣子，甚覺好笑，引靈鐺又從他袖裡飄出來，欲有往冷宮所去的樣子。
看來那位又出來了。
管他呢，我只負責幫一次。
紀滕椿不知道睡了多久。
“醒過來啊！”白澤用力咬上他的手，小小一隻的形態十分憨厚可掬，紀滕椿一臉沒醒的疲倦使他非常不高興，暗暗用了法力更用力地咬下去。
“痛啊！！”
紀滕椿猛地甩手，白澤被甩到空中打了個圈又飛了回來，非常神氣地“哼”了一聲。
紀滕椿越看到它就越氣，抓著它又拉又扯：“給你臉了？咬我？”
“松——手——”白澤感覺自己帥氣的臉要被捏壞了，“主人——讓我來的——”
紀滕椿拎著它隨手扔出去，白澤揉著自己的臉，身上的祥雲圖騰一閃一閃的，一轉眼就從一隻小靈寵變成了一身藍衣的小少年。
“不就咬了你一下，咬了這麼多年你不都習慣了嗎。疼死神獸了嗚嗚...帥臉要是被捏壞了我還怎麼見人嗚嗚嗚。”
白澤說著說著就給哭上了，醜了就要被麒麟那傢伙嘲笑了，醜了花妖姐姐們就不跟他玩了，怎麼辦呀！
“你這咬得這一下我都沒哭呢！你長得有我好看嗎？哭什麼哭！不服回去找那老頭告狀啊！”
紀滕椿的手被它尖利的牙齒咬出了兩個小洞，麻麻的痛覺湧遍全身。
這傢伙對他有天然的剋制作用，咬上一口，七日內他法力全失。
沐禾老頭不讓他過早修煉靈力，每次偷練被發現了都要被白澤咬上一口。
“你...你...”
白澤氣得說不出話來，“我咬死你！”
變身成一頭如獅子一般大的白色大獸，身上的祥雲圖騰左一片右一片，飄逸的毛髮泛著細碎的微光，張口就想吞了紀滕椿。
但大口湊到他面前又閉上了，用鼻子在他身上左嗅右嗅，聞不到那股熟悉的靈氣時，猛地後退，“嘭”的一聲變回靈寵形態，一改先前氣哄哄的態度，非常殷勤地飛到紀滕椿的肩上幫他捶肩。
“嘿嘿嘿，這力度少宮主可滿意？”
“現在知道狗腿了？”紀滕椿拎著這個白色的小東西，氣得眉毛都在抖。
“那個，少宮主大人金質玉相玉樹臨風瀟灑大度武藝高強人中龍鳳風度翩翩溫文爾雅知書達禮學富五車...”白澤說了一大堆詞語，最後非常非常認真地說：“真乃本，啊呸我的偶像！原諒我吧原諒我吧！”
算了，七天而已，應該不會出什麼大亂子，大不了用傳送符跑路。
“說吧，沐禾老頭讓你來幹什麼？”
白澤更不敢說話了，支支吾吾的。
“快說！”紀滕椿故意嚇它，大吼一聲。
“我說說說說！”白澤嚇得抖了兩下，兩手拉著耳朵一股腦全說了出來。“主人讓你去取雪山之巔上的九彩聖靈果，千年一遇，且有守護聖獸冰原大蟒，最多五天主人就要拿到。”
雪山？冰原大蟒？
站在門外的冬杞榆頓住了腳步。
“你跟我開玩笑呢吧？！”紀滕椿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最起碼我要先恢復了法力才去啊！五天要拿到沐禾趕著投胎啊？”
白澤不敢說話，拉著耳朵躲得遠遠的。
“算了。”紀滕椿長嘆，“回去吧，我有打算。”
白澤搖頭，禍是自己闖的，要也是一起去。
不過紀滕椿倒是不理會它的一番義氣，撕了一張傳送符就把白澤給塞回無涯山去。
在門外躊躇了一會，冬杞榆才推門進來。手裡端著點心，這是他在冬杞淵的宮裡做的，順便還聊了些事。
相顧無言，紀滕椿想起昨天自己的激動之舉，竟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
“你說得對。”冬杞榆率先打破沉默的氣氛，翻著手裡的書籍，卻無意看。“能自由出入皇宮，查到我也不是難事，是我辜負了你的一番信任。”
“我叫...冬杞榆。”
紀滕椿聽到這個名字，眸中似有紅意掠過，心臟也漏了一拍，缺了一塊肋骨的地方隱隱作痛，彷彿連靈魂都在顫動。
“我要喝茶花露！”“好。”
“這次，終於換我保護你一次了...”
紀滕椿按著太陽穴，冬杞榆不敢看向他這邊，只得佯裝翻閱著手裡的詩書。
一是心虛，二是擔心。
待恢復正常後，紀滕椿起身走近看著書不知在想什麼的冬杞榆，抽走他手裡的書，居高臨下地看著一臉驚慌的他。
“我有事要離開一段時間。”
冬杞榆藏在袖中的手緊緊攥著衣袖，小聲問：“大概多久？”
“大概...”紀滕椿想了想，“快則七日。”
“慢則呢？”
“不清楚，或許回不來也不一定。”
現在的他空有陣法可用，法力全無，就算有法力也不一定鬥得過那條守護聖獸冰原大蟒，沐禾這是要把他往火坑裡推。
他的語氣輕鬆，冬杞榆卻感覺眼前一片漆黑。紀滕椿摸著他的額頭，很燙。
剛才在門口站了這麼久，也難怪會發起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