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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昂縱身躍下，如同一片落葉飄落在地。
老道眼中閃過一抹詫異，臉上頓時露出了菊花般的微笑，看起來很是猥瑣。
“相見即是有緣，貴客從何處來，欲往何處去？”
李昂很不適應這種說話方式，眉頭微皺：“隨便走走看看，恰巧路過這裡，美酒佳餚，身邊還有美女相伴，道長好興致。”
“貴客說笑了。”老道打了個哈哈，隨意揮了揮手，身邊的女人連忙退下。
樓頂上只剩下兩人。
老道起身親自烤肉，一邊忙活，一邊說話。
言語交談間，老道自稱雲霞道人，以前在城北二十里外的青天觀修行，末日之後來到城中尋找食物，機緣巧合下在酒店落腳。
對於這些話，李昂並沒有完全相信，因為他自己都沒說實話，哪敢奢望別人說真話。
“李小友，我看你功夫不錯，年紀輕輕就有這般身手，很難得啊！”
“比起道長差遠了，剛才那一手飛劍才是讓人大開眼界，道長莫非是已經成仙了？”
李昂的玩笑話讓老道士苦笑不已，連連擺手：“莫說這種玩笑話，修行永無止境，差得遠呢。”
雲霞老道將烤肉擺上桌，親自給李昂倒了杯酒。
看著桌上的酒肉，李昂不禁搖了搖頭：“謝道長好意，不過出門的時候剛吃過，還是你自己吃吧。”
雲霞老道愣了下，隨即又有些釋然：“差點忘了現在已經不是以前法治清明的時代，小友既然獨行，的確應該小心謹慎。”
“讓道長見笑了。”
“無妨。”
雲霞老道自斟自飲喝了杯酒，放下杯子感嘆道：“誰能想到僅僅是一夜之間，世界就完全變了一副模樣，說是改天換日也不為過，如今魔道昌盛，我輩只能躲起來苟延殘喘，嗚呼哀哉，悲兮痛兮！”
看他一臉悲憤的模樣，李昂不禁感覺牙花子有些疼。
“道長，既然有降妖伏魔的本事，那就應該濟世救人，何必躲在這裡悠閒度日呢？”
“濟世救人說著容易，做起來難啊！”老道搖頭嘆息：“小友武道已入門，應該能察覺到天地變化吧？”
李昂頓時皺眉，當初突破先天時，他的確察覺到天地有異，可又不明其理，只能把疑惑放在心裡。
現在雲霞老道突然說起這個，莫非知曉其中內情？
“的確有這麼回事，當時我感覺到天地之間似乎存在著一股極為龐大的邪惡氣息，道長說的是這個嗎？”
“沒錯。”雲霞老道點頭道：“這就是魔氣，人會變成喪屍就是因為受到了魔氣的感染。”
魔氣？
李昂愣了下，感覺這種說法挺新鮮：“難道不是因為病毒嗎？”
“我跟你說玄學，你偏要跟我說科學。”一柄短劍突然飛到半空中來回轉圈，雲霞老道笑著問道：“這科學嗎？”
“...”
老道又指著桌上的烤肉：“這頭豬感染了病毒，可我吃了它的肉一點事都沒有，這科學嗎？”
李昂頓時為之愕然。
老道卻不以為然的笑了起來：“不止是豬，就算是喪屍，烤熟了同樣能吃，如果用科學來解釋，這是高溫消毒，但是在我看來，這是魔氣被火氣驅逐。”
“天地萬物皆為氣所化生，無論是人又或者是動物，從幼年到成年其實就是氣機不斷壯大的過程。”
“道家修行的最高境界是天人合一，往深了說是摒棄慾望，覺醒本我真靈，簡單點說就是用自身的氣機與天地自然互相融合。”
“小友，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李昂沉思片刻，反問道：“魔氣從何而來？”
聽到這個問題，雲霞老道不禁露出了讚賞之色：“問得好，小友的確很有靈性。”
“說到魔氣，就不得不提靈氣，我說的靈氣可不是仙俠小說中的靈氣。”
“萬物有靈，氣之所生，所謂靈氣，其實就是生靈體內的氣，也就是說你我皆為靈氣，包括這頭豬同樣也是靈氣，能理解嗎？”
李昂點了點頭，讚歎道：“道長這番言論真是讓我大開眼界，還請繼續說下去。”
雲霞老道用手捋著白色鬍子編成的小辮子，又喝了杯酒後，重重吐出一口濁氣。
“天地有陰陽之分，人也有善惡之分，普世觀念中，遵紀守法就是善，違法亂紀就是惡，然而這只是人類所劃分的善惡。”
“如果放眼天地萬物，這種善惡未免也太過牽強，比如我現在吃了豬的肉，此舉為善還是為惡？”
李昂有些失神：“既然萬物皆為靈氣所化，那人和豬就是同類，善惡不重要，重要的是這種舉動背後的口舌之慾，道長想說的是這個吧？”
雲霞老道突然放聲大笑，一拍桌子長身而起：“小友真是一點就透，靈性十足，日後必是同道中人，我想做你的引路人，不知小友是否願意隨我入道修行？”
入道修行？
李昂無奈苦笑，搖頭不語。
雲霞老道的熱情隨之消散，同樣苦笑搖頭不止：“世人就是這樣，明知是苦海卻非要往苦海跳，罷了，還是接著說魔氣吧。”
“人生來懵懂無知，可隨著年紀的增長，七情六慾隨之而來，如果不能保持真我，體內靈氣就會轉變為魔氣。”
“氣是會流通的，呼吸之間就把魔氣散發出來，人會被環境所改變，其實就是體內靈氣被汙濁，一個兩個不可怕，可怕的是所有人都入魔還不自知。”
“明明超脫之法擺在眼前，世人卻不屑一顧，道家真經幾塊錢一本，甚至是白送都沒人要，每天為些身外之物奔波勞碌，實在是讓人痛心疾首。”
“算了，越說越氣，總之無知愚蠢的人類越多，魔氣就越昌盛，終有今日魔氣倒灌之大禍。”
迄今為止，這是李昂第一次聽到有人對這場喪屍大災難做出解釋。
一時間，心情極為複雜。
按照雲霞老道的說法，喪屍的出現就是人類咎由自取，最終出現了這場規模遠超天災的世界級人禍。
“道長，魔氣倒灌最終會演變成什麼樣？”
“人界即將成為魔界，喪屍會演變成魔族，而我們這些倖存者要麼超脫，要麼淪為惡魔，沒有其他選擇。”
想到曾經見過的四臂喪屍，雙頭巨犬，這些只存在於玄幻小說中的怪物，李昂不由一陣沉默。
雲霞道人並非胡說八道，而是有理有據進行論證。
雖然很不願意相信這種說法，但是卻又不得不信。
災難或許僅僅只是剛開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