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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敲門的中年女人下了樓，她拿著兩個書包，走過江不覺身邊時把其中一個丟給他。
她拿著另一個書包背在背上，走到小娃娃身邊彎腰笑道：“嚴嚴，該上補習班了。”她看到娃娃碗裡還沒吃幾口的粥，臉色驟變。
女人一把抓住男孩的頭髮，將男孩丟到了地上。她抬手對著男孩的臉便是一巴掌。
“啪”的一聲，男孩的半邊臉便紅了。
但男孩無動於衷，圓溜溜的大眼睛直視女人，眼裡看不出什麼情緒。
倒像是……習慣了，或者說對此現象已經麻木。
“嚴嚴！你怎麼能像你哥哥一樣不聽話呢！你難道要像你哥哥一樣叛逆嗎？”說著說著，女人潸然淚下，大顆大顆眼淚不要錢似的淌。
說得挺慘，打的更狠。
巴掌雨似的打在身上，男孩的身上頓時青一塊紫一塊的。正常男孩這時候該哭天喊地了，但他卻一動不動連點兒動靜都沒有。
江不覺看不下去了，總歸是自己的原因才導致小孩被打。
他挑了挑眉，道：“要遲到了。”
女人頓了頓，這才停下來，轉頭看向江不覺。
“嚴初九，你還站在這裡幹嘛！還不趕緊去上學！”說著她拽著小孩大步離去。
小孩兒呆愣的眼睛終於動了動，他看向江不覺，衝其笑了笑。
臉上的紅痕未褪，瞧著倒是蠻可憐的。
江不覺揹著書包，在他踏出門檻的那一刻，眼前白霧散盡，他看到坐了滿滿一個教室的學生以及講臺上的老師。
此時六點過十分。
“你遲到了。”老師歪著頭，漆黑的眼珠子直盯著江不覺。
氣氛降到冰點，幾十雙眼睛貪婪的直視江不覺。
他們在等江不覺犯錯，好懲罰他吃掉他。
江不覺垂著頭，手不自覺捏著書包帶子，一副認真懺悔的模樣。
“對不起，老師。我今天早上鬧鐘沒響，我媽因為急著送弟弟上學沒來得及顧我，所以我沒能於五點起床。又因為我家離學校特別遠，起來的也晚，所以才這個點到學校……”
江不覺低著頭看腳上的鞋，是個有星星圖案的運動鞋，他數著鞋上的星星，接著道：“對不起老師……我保證我再也不會遲到了！我明天會交1千字的檢討，保證不會有下次。”
語氣之誠懇，態度之謙卑，令人觀之落淚，聽之動容。
啊三顆白星星，五顆黃星星，還有十九顆小藍星星。
江不覺數明白了，老師也終於放過他讓他進教室了。
虎視眈眈的視線散了個乾淨，他安然坐到教室裡唯一的空位置上。教室的課桌是那種老式翻蓋的，他拉開蓋子，看到蓋子後面用紅色簽字筆寫的幾個大字。
sb 賤種。
他挑了挑眉，好笑的掃視四周，偶然看到前排靠裡的蘑菇頭男生嘴角還未收起的笑。
看來，這事兒八九不離十是他乾的。
江不覺收回視線，拿出課本，裝模作樣的讀了起來。
早讀時間不多，鈴聲很快就響了。江不覺想跟著人群去食堂，早上那個白粥實在是倒胃口，希望食堂的飯菜一切正常。
江不覺的手臂被抓住，前進的步子不得不停下。四周當然有同學注意到江不覺的情況，卻無人在意，無人停留。
“嚴初九，我要的東西呢？”抓著他手的正是那個蘑菇頭男生，男生的三角眼直勾勾盯著他，嘴角勾起惡劣的笑。
他要的是五張紅票，依嚴初九的窮酸樣兒，用腳指頭想都知道他拿不出來。
蘑菇頭身後還站著兩個高大的男生，兩男生長相幾乎一致，大抵是雙胞胎。
“怎麼，你拿不出來？”蘑菇頭笑道。他轉頭與身後兩個男生對視一眼，雙胞胎便自覺上前抬起正發抖的江不覺。
江不覺低著頭，三人都沒看到他眼中的狂熱陰暗，都認為他是因為害怕而發抖。
江不覺興奮到發抖，他舔了舔乾躁的唇，揚起了愉悅的笑。
林辭不在這兒，再無人可以約束他的行為。
這意味著……他終於可以做他想做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