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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允芝拎著一袋桔子來到了老小區。
自從父親車禍去世之後，身為家庭主婦的母親獨自養育著兩姐妹，那是尤允芝最灰暗的時刻，也是因為陸宇航的開導和陪伴，讓她重拾信心，靠著勤工儉學順利大學畢業，妹妹也爭氣地考上了名牌大學。
尤允芝的母親鞠瑛還在忙活晚飯，見尤允芝的身影晃過廚房窗前，連忙停下手裡的活，臉上洋溢著喜悅之情。
鞠瑛衝到門口，開啟門將她迎了進來，一個拂手就接過她手裡的桔子，“哎，你怎麼拎這麼重的東西。”
“只是一點桔子而已。”尤允芝安然淺笑，母親還是這般有活力，完全不像哀怨的寡婦。
“萬一有了怎麼辦？可不能再拎重的東西了。”
尤允芝想說些什麼，話卻堵在喉嚨口，思索片刻，還是不想讓她們擔心。
“安安呢？她是打算考研究生還是考公？”尤允芝朝裡屋張望了一下。
“她啊，考公去了，週末考完了，今天和朋友出去玩了。”鞠瑛將桔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怕尤允芝多想，連忙解釋，“她讓我別告訴你，怕你擔心。”
“她真是的，我又不會因為她考試而茶不思飯不想。”尤允芝坐在熟悉的位子上愜意地望向窗外的綠樹，也許只有這裡才能讓她感到安心，彷彿又回到了小時候。
鞠瑛遲疑片刻，認真地問道：“宇航不是市級單位嘛？”
母親這番話一出，尤允芝知道她的用意。
“放心吧，安安是我的親妹妹。”尤允芝淺笑道，“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順便去買點菜，今天正巧做頓飯。”
“啊，好好，我這裡有塊好牛腩，你拿回去燉，給宇航補補。”鞠瑛話裡話外都是有關於孩子的話題，用她的話來說，她現在還不老，有精力照看小孩。
尤允芝每次都是笑笑，並不回答，也不做保證，這讓鞠瑛覺得心中不安，越不安越催得勤。
甚至連尤允芝回到家，鞠瑛仍不甘地發了幾條微信。
“早點生個孩子，這樣你在陸家能站穩腳跟。”
“別覺得他們說什麼沒關係的，沒孩子也承認你是陸家兒媳，人到後面會變的。”
“這麼好的老公，你打燈籠都找不到第二個了。”
尤允芝心煩地將手機放置一邊，開始洗菜做飯，不打算看母親那些影響心情的資訊。
而陸宇航的一條不回家吃飯的資訊夾雜其中，被尤允芝錯過。
天色漸晚，落日披霞。
市政大樓依舊亮著一格一格的燈光，陸宇航接起響鈴的手機。
“什麼事？”接起來之前他只是瞥了一眼來電者。
“嫂嫂在身邊嗎？”
陸宇航眉頭一皺，“我在單位。”
“哥，你為何不碰她？”
“問這做什麼？”
“你的化驗結果一切正常，激素都是正常水平。”
“然後呢？你想告訴我什麼？我沒法做輔助生殖嗎？”陸宇航放下檔案，單手扶額，“小寅，我知道我在做什麼，所以我來找你，你只要告訴我能不能做。”
“能做。”
“那就可以了。”
“……”
“替我照顧好你嫂子。”
“嗯。”
陸之寅放下手機，望向天空中靜謐無聲的月亮，眼神落寞。
“小陸，電話打完了沒？趕緊進來陪老餘喝兩杯。”同事小周在身後催促道。
陸之寅離開酒店包間自帶的露臺，彷彿變臉一樣掛上神采奕奕的笑容。
護士李娟打趣道：“咱小陸可是黃金單身漢，今天隔壁科的護士長都來打聽了，我可沒把你電話給出去嗷。”
陸之寅聽罷，立馬舉起酒杯，“那我可得敬您一杯了，娟姐。”
身旁的小周插嘴問道：“哎，你怎麼不認識認識那些姑娘，萬一有看對眼的呢？我就差點錯過我愛人。”
李娟一臉壞笑，瞭然地說道，“可不就是心裡有人了嘛。”
陸之寅自嘲一笑，“沒有，家裡都安排相親了。”
夜深，陸宇航疲憊地回到家，將車鑰匙往旁邊櫃子一放，嘩啦作響。
尤允芝聞聲來到玄關，接過他遞來的公文包。
“老公，你晚飯吃飽了嗎？”她小心翼翼地問道。
陸宇航下意識朝餐桌望去，一桌的好菜。
“我不是給你發資訊說不回來吃飯嗎？”
尤允芝被他慍怒的質問嚇得不敢說話，錯的確在她，是她一門心思做菜沒看手機資訊。
“抱歉，我沒注意。”
她低眉順眼的樣子讓陸宇航注意到了自己的言行，他脫下大衣，掛在玄關處的衣架上。
他口氣稍稍緩和，靠近她，低啞的嗓音帶著柔和，“今天醫院檢查了什麼嗎？”
“只是問了病史。”尤允芝雙手捏著他沉甸甸的公文包。
“若是錢不夠，你同我說，我轉給你。”陸宇航越過尤允芝的身邊，快步走進臥室。
見他走過身邊，尤允芝失落地低下頭，默然地將公文包放在沙發上。
婚後兩人的錢依舊同婚前一樣，各管各的，尤允芝也沒有什麼理大財的能力，若只是買買普通的無風險理財產品，是個人有手機就會，沒有必要特意把兩人的錢集中在一起。
“允芝，明天開始我可能要出差幾日。”他停頓片刻，緊接著解釋道，“計劃是三日，暫定要去三個地方評審。”
尤允芝微愣，既驚訝又彷彿在意料之中，她沉聲問：“那醫院……”
“這事我問過小寅，手術當天到場就行。”陸宇航低頭脫下手錶，輕巧的模樣像是在說一件尋常事，“你聽小寅的就行，他是醫生。”
尤允芝鼓起勇氣，朝臥室裡的陸宇航走去，在靠近他的位置停下，猶豫再三，從身後伸手抱住他的腰，將頭緩靠在他寬厚的後背。
只有這樣她才能聽見他的心跳聲。
陸宇航身子一僵，許是被她的動作驚了一下。
“怎麼了？”他的手覆上她的冰冷手背。
尤允芝像只粘人的小貓一般，輕蹭他的後背，乞求他的愛撫。
“可以吻我嗎？”她的聲音嬌柔，軟軟的像是踩在棉花上。
陸宇航牽住尤允芝的手，緩緩轉身。
一個如羽毛般輕盈的吻落在尤允芝的唇上。
“當然可以。”
尤允芝的期待得到了回應，也許今晚可以正式成為陸宇航的妻子。
“可以抱我去床上嗎？”依舊是軟軟的嬌聲。
“可以。”陸宇航手臂穿過她的膝彎，將她橫抱起來。
尤允芝勾住他的脖子，將緋紅的小臉埋進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