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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替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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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清歡的話字字都被聽進了萬縉忠的耳中,更是砸在了萬縉忠的心上。

他曾以軍功起身,早年便追隨在尚為五皇子的周啟仁身邊,助他收復失地,建軍功,得民心,更是為了他榮登大寶出了不少力,還把自己唯一的嫡親妹妹送進了宮中為妃。

萬家此舉固然是為了雲啟帝恩寵,但是也是為了表明萬家的忠心。

可是如今大事已成,邊疆安定,他一介武將,為了避免皇帝猜疑,早就上交了部分軍權,他這個將軍說實話,都快成了有名無實的散官了。

李氏雖為一介女子,但曾親自陪萬縉忠趕赴邊疆,堅韌聰慧,自己小女兒說的話,她一下就想明白了。

若是有人藉助萬家長女失蹤生事,屆時謠言四起,便是宮中的淑妃及她所出的大公主和五皇子恐也不能保全。

“將軍,歡兒所言,不可不聽”,萬縉忠聞言和李氏對視了一眼,心中都有了打算,唯今之計,次女替嫁是最好的辦法,只是怕是會委屈了他們的小女兒。

萬清歡見到自己阿父阿母的反應,便知道此事算是成了,她鬆了一口氣。

無論如何,過了今晚,她順利嫁入東宮,再加以謀劃,或許可保住萬氏一族的性命,否則,萬氏傾倒只在頃刻之間。

三人繼續商討此事時,已懷有六個月身孕的張氏,拖著沉重的身子,從外面匆匆地走進來,額頭上已經因為走得有些匆忙,掛上了些汗珠。

“阿父,阿母,鳳儀可找到了?”

這位便是萬縉忠嫡長子萬秉承之妻張舒芸,是萬家長房的長媳,性子溫柔賢淑,自嫁入萬府,侍候公婆,照顧丈夫,無不勤勉。李氏很是滿意張氏,雖家世不顯,但為人極佳。

因此,自張氏嫁入府,她也不曾擺婆婆的款,婆媳兩人相處甚愉快。

這次萬鳳儀失蹤,擔心張氏憂心,動了胎氣,所以並未告知。但是眼下府中眾人都在尋找,怕是張氏也早已知道了此事。

“嫂嫂,彆著急,快做下”,萬清歡見到張氏,鼻尖一酸,眼淚差點落下來,當時萬家出事,張氏本可同萬秉承和離,獨善其身,但是張氏卻堅決不獨活,最後懷著六個月的身孕,被處斬了。

“舒芸,彆著急,眼下鳳儀已經找到了”,李氏有些寬慰似得開口,停頓了一下,便繼續說道,“這本是鬧了烏龍,是歡兒帶著儀兒在府外貪玩,才讓我們一時都找不到。”

張氏疑惑地看了看萬清歡,別人分不出,但是自己早就和萬家的兩個姐妹朝夕相處了幾年,因而仔細分辨,還是能分得出來誰是萬鳳儀,誰是萬清歡。

“嫂嫂,今日在府外貪玩時,歡兒突發惡疾,現在已經被送往江南叔父那去尋醫了。”

萬清歡自是注意到了張氏有些打量和懷疑地眼神,她並不想瞞著自己的嫂嫂,因為她知道憑藉嫂嫂的心性品質,雖是知道了什麼,也不會將事實說出去。

之所以沒有明說,是因為張氏何等聰慧,怕是早就猜到了李氏和萬清歡的言下之意。

萬鳳儀如今失蹤尚未找回,只能讓萬清歡替嫁,對外會宣稱萬清歡突發惡疾,被送往江南去尋醫了。萬清歡自小身子就不康健,這樣說,倒也能矇混過關。

張舒芸還是有些緊張,若是一朝事發,便是欺君之罪,那萬家怕是.......

“事到如今,只能如此了”,萬縉忠坐在位置上,緩緩地開口道,“夫人,不必再讓府中人找了,對外便說鳳儀已經找到,清歡被送往江南尋醫了。”

李氏點了點頭,兩人便一同走了出去,他們要把這事趕緊解決,不然一旦被傳了出去,便不好了。

萬清歡站在張舒芸身邊,“嫂嫂,如今你已有六個月的身孕,不宜孕中憂思,放心吧,阿父,阿孃,阿兄還有我會把這事處理好的。”

萬清歡見張氏仍然眉頭緊蹙的模樣,生生地擠出了一個笑容,撫上張氏已經顯懷的肚子,“我還等著嫂嫂給我生小侄子、小侄女呢。”

張氏自是知道萬清歡這是在寬慰自己,嘆了口氣,拍了拍萬清歡的手,就像是阿父說的那樣,事到如今,怕是隻能如此了。

萬縉忠和李氏把府中眾人召集了起來,按照之前李氏的那番說辭,向府中眾人解釋了此事,“管好你們的嘴,若是讓我發現誰敢議論主家是非,絕不輕饒。”

“是”府中眾人心中即使是有些疑惑,也不敢說出口。

畢竟李氏持家向來嚴謹,恩威並施,府中人很是信服。且今夜府中差點失蹤的人可是未來的太子妃,他們不敢背後編排這事。

萬家長女失蹤一事,似乎就這樣過去了,眾人又開始忙碌了起來。

將軍府內又多掛了幾盞燈籠,鳳棲院內點上了紅燭,掛上了紅綢,微風吹過,燭火搖曳,紅綢飄動,襯得院子裡的氛圍喜慶而又壓抑。

萬清歡此時已經開始扮演起了萬鳳儀的角色,為了不讓府中人懷疑,她已經搬到了萬鳳儀的院子鳳棲院。

鳳棲院比萬清歡住的清風院寬敞了不少,花草樹木,乃至池塘錦鯉應有盡有。無她,只因為萬鳳儀從小便喜歡這些花花草草,自是把院子裝扮地頗具自然風光。

除了面積大外,鳳棲院的地理位置也是最好的,離萬縉忠夫婦的院子很近,若是萬鳳儀有事,可直接去萬縉忠的院子彙報。

今日,萬縉忠和李氏忙著籌辦明日的宴席,沒有發現萬鳳儀已經失蹤。

待萬鳳儀身邊的貼身丫鬟來稟報時,全府上前已經找不到了萬鳳儀的半點蹤跡。

萬鳳儀此次消失,身邊的四個貼身丫鬟翠梅,翠蘭,翠竹,翠菊,都未帶上,李氏也曾仔細審問過她們,都堅稱並不知道萬鳳儀去了哪裡。

眼下大婚在即,李氏也不好再懲處她們。

“阿孃,翠梅,翠蘭平日裡常常跟著阿姊出門,我便把她們帶在身邊,帶進宮中吧。除了她們兩個外,我再帶上通曉醫理的春曉和秋霜即可。”

春曉秋霜是萬清歡身邊的貼身丫鬟,除此之外還有夏安和冬枝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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