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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到樓內,不見其人,先聞其聲。
骰子,麻將,牌九的推拿聲,叫喊聲,響成一片。
路過屏風後,幾百人穿行的巨型賭場展現在眼前。
比城裡的坊市還熱鬧。
各類賭桌上堆滿籌碼,服裝各異,體態萬千的江湖中人比比皆是。
歡呼聲,痛哭,瘋叫,什麼聲音都有。
這種規模的人潮,法力混雜,所有人又帶著面具,彼此誰也不認識誰。
自然個個釋放天性。
難怪聽他們說,進了明月樓,聖人亦是真人,太子等同太監。
在這裡,都是賭客。
侍女拿來一副面具,讓唯一顯露真容的陳路帶上,介紹起明月樓的賭局。
“我明月樓上下數十層,每一層的賭局賭法皆不相同,底下幾層,大多為江湖散修,市井賭局。”
“往上幾層,賭法就越發危險刺激,不止侷限於賭桌,書畫,廝殺,賭石,賭事,或文雅,或粗俗,或香豔,應有盡有。”
“吼哦……”陳路倒是頭回聽說這麼多賭法。
“賭事又如何?文雅粗俗又如何?”
侍女回道:
“在明月樓,江湖軼事皆能賭,江湖門派的比試勝負,哪位名人的秘事,只要是噱頭都能拿來做局。”
“所謂文雅,譬如鑑別書畫真偽,吟詩作對,皆算。”
“香豔者,若客官想選道侶雙修,雙方又不願互知相貌姓名身份,影響道心,小店可以……”
“咳咳……”蕭雲咳嗽了兩聲。
那侍女也是個靈透的人,馬上知趣退下。
“祝兩位客官盡興。”
陳路也想起來自己是來贏錢的,可不是問這玩意兒的時候。
趕緊兌了籌碼,準備大賺一筆。
蕭雲直接把一半籌碼丟給他說:“你的。”
陳路大驚,“你給我這麼多幹嘛?”
蕭雲已經賭心似箭,抽空對陳路道:“算借你的,贏了再還我,我還要抽三成。”
“太黑了吧你,高利貸啊。”
“這叫投資,去吧。”
她說著就捧起自己的一半混入人潮中下注玩樂。
陳路覺得被擺了一道。
無語嘆氣。
難怪她肯帶自己來,陳路輸了欠賬贏了她還有甜頭,怎麼也虧不了。
可沒人家這汪水,咱未必吊得起大魚。
該花還是得花。
他對牌局骰子沒研究,只能上樓看有沒有自己適合的賭局。
文雅的他玩不來,沒那基因。
琴棋書畫就算了,他會流行音樂,沒研究古樂器。
下棋只會跳棋五子棋,看書除有用的和小說外不看。
畫畫只會畫設計圖,肖像畫阿祖還能湊合。
大概上了十幾層。
陳路察覺到了不對勁,在某個賭場裡徘徊。
看著這個區域裡最靠近樓梯的隔間,匯聚了六個修士,手持書冊,說著各自的虛擬身份,相互推理時。
他驚了,喃喃道:
“這是……劇本殺?”
這一層都是!
都用單獨的隔間分開,許多人都沉浸在這種特殊的遊戲玩法裡不能自拔。
陳路大感意外,這種遊戲形式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
他忽然心跳得很快,捧著籌碼,邁著沉重的腳步重新回到樓梯。
“難不成……白厲衡是那一百零八人之一?”
陳路生出這一假想,心情很混亂。
他當時穿越,印象深刻的穿越者只有幾個。
並沒有把所有人一一記住。
如果白厲衡是其中之一,就不奇怪他能把劇本殺帶到這個世界裡來。
也能解釋明月樓樓主財力深厚,人脈遍佈,又少有人知的形象。
加上那貪花好色,幾乎大機率出現在穿越者身上的性格……
可能性太高了。
“真是冤家路窄。”
把他當成踏板來到這世界逍遙的傢伙,現如今也當上大老闆了。
著實讓他鬧心。
不過,一碼歸一碼,今天是來賺錢的。
感情用事對目前的局面用處不大。
既然來了,就要先贏夠本才行。
也算變相出口惡氣。
“如果這裡有劇本殺,那麼也許會有那個。”
他狡黠一笑,又上一層,看見眼前的設施,樂道。
“哼哼,我說的吧,現在看我的!”
陳路馬不停蹄,抱著籌碼就撲進去廝殺。
……
蕭雲終於知道為什麼有那麼多人會成為明月樓的常客了。
當她押中豹子,把桌面上所有錢都攬走的瞬間。
心情暴爽,無可言說。
其他人都拿看妖孽的眼神望著她。
明月樓裡禁止使用法術,並有專門的人管理現場。
所用器具都是隔絕神識查探的。
並由於法力交織的混亂和嘈雜的現場氛圍。
想要單純依靠增強的耳力和計算去推測點數幾乎不可能。
不過蕭雲能做到。
無論環境如何,她都能在思想和情緒上保持沉靜,剔除不必要的注意,清空想法,集中精神去分辨骰盅裡的情況。
為了不引人注意,她還特意輸了幾回,最後機會難得,拿下了賠率最高的豹子。
“哇啊,你運氣真好啊。”
蕭雲眼角含笑,滿載而歸。
不想玩骰子了,就找了一桌女修三缺一。
坐下來就問:“麻將怎麼玩?”
別人差點笑出聲,“你連怎麼玩都不知道就坐下來了?”
她的無知,惹得幾位少女笑聲不斷。
蕭雲毫不客氣地把籌碼放在桌上,“教我玩,把我贏了就是你們的。”
她的資本非常深厚,把三人驚得雙目圓睜。
這可是條賊肥的大魚啊,有錢又不會玩。
稍微教一點,直接手拿把掐。
到時候還不是任她們宰割?
所以在接下來的十分鐘裡,蕭雲從學習規則,到上手邊學邊打。
一開始還會輸幾圈。
後面,她觀察隔壁桌的套路,融會貫通,終於抓到感覺。
“胡了,珍珠翡翠大三元!”
她把牌一翻,秀瞎了同桌女修。
有人受不了了,質問道:
“你之前學過吧,這麼上手得這麼快?”
蕭雲收錢的時候說,“可能因為我愛麻將。”
“我就不信了,再來!”
“洗牌洗牌。”
“走著。”
蕭雲又和她們下手開搓,樂此不疲。
她好像找到了自己。
一個和印象中,截然不同的自己。
可以陽春白雪,也能下里巴人。
一個,她很喜歡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