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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月下生驚蟄,拂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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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一場,天已入夏。

明拂在平川足足休養了五日,才被魏嵩帶著啟程回到了盛京。

老夫人見到明拂時,明拂氣色已經休養的差不多了,只是手腕的傷要養手尚需時日,回到熟悉的西閣,明拂好似瞧什麼都是新奇的,她趴在往日待的那張小榻上,看著院外的奴僕忙碌。

眼前好景,不知不覺,皆成心中那方淨土,經了這麼一遭,明拂只能無奈的感嘆,是福不是禍,是禍,無論什麼都會找上的。

從前她一直是佛繫心態,只覺安安穩穩便好,眼下卻覺得,安安穩穩是難得的奢望。

寒節和李媼走了進來,看見明拂在出神,笑了笑。

李媼上前去,將手上端的東西放到小桌上,明拂收回目光,朝托盤山觀點東西看去。

李媼溫聲解釋道:“只是今早老奴熬的排骨藕湯,女君此番手受傷,古話說以形補形,老夫人這才特意吩咐奴備下的。”

明拂看了眼湯底清冽的藕湯,彎眉笑了笑,接過湯勺,正打算嚐嚐看,屏風處一道身影一閃而入,屋內眾人看過去時,魏嵩已經同曾管事踏進了屋裡來。

李媼和寒節紛紛行禮,魏嵩隨意的擺了擺手,自己尋了一處書案撩袍坐了下來。

曾管事手中端著的卷冊放到書案前,魏嵩隨意拿了本翻看了一會,見屋中還是沒有聲響,皺眉看了過去。

“你們做自己的事便可。”

明拂有些不懂,她起身來走了過去,目光中帶著幾分疑惑的湊上前,去看魏嵩手中翻看的卷冊,眉間一皺,這分明是侯府的賬冊,明拂看向邊上侯著的曾管事,面帶詢問。

曾管事看了眼魏嵩,對上魏嵩微眯的眼眸,揚起一笑,對著明拂恭敬有禮的回答道:“少君侯說他近來無事,這不,老夫人便叫他替女君看完這段時間侯府的賬簿,如今女君受傷了,自是不好再勞煩女君。”

“夫君今日真的無事嗎?若是有事,可以放著,我手雖不能動,但李媼會幫我的,左右也就是費些時間來。”

明拂有些懷疑,只怕是老夫人看不出魏嵩的不願勉強為之,到時候惹得魏嵩生氣了受罪的還是她。

魏嵩翻看卷冊的動作一頓,他抬眸看著明拂,皺了皺眉

“今日無事,回去坐著。”

“啊?……”明拂微微怔愣。

魏嵩揚了揚下頜,明拂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遠處裝著藕湯的瓷碗微微吐著嫋嫋熱氣。

“李媼不是熬了湯,快些去喝。”

“啊……哦”明拂有些失神,寒節倒是忍著笑來拉她坐了回去,明拂有些不懂寒節和李媼在笑什麼,看向她們。

一眾奴僕只知眼下不好打擾,都紛紛請安下去了,寒節走前,在明拂耳邊輕聲說了句:“女君,少君侯是在關心你呢……”

說罷,留下驟然紅了臉的明拂,忍著笑出了門。

明拂看著藕湯,這下只剩下驟然的尷尬了,她抬眸望去,一臉嚴肅冷漠的年輕君侯正用握慣刀劍的手翻看著卷冊,似乎察覺到明拂的目光,冷著劍眉朝明拂看了過來。

嚇的明拂忙的趴在小榻邊,用尚好的一隻手拿起湯勺猛的喝湯。

魏嵩遠遠的看著明拂,似乎只是有些不解,皺了皺眉,沉沉吐息一聲,不再理會。

明拂喝完湯便生了睏意,她在小榻上小聲的打了個困卷,看了眼遠處書案便還在認真看著賬簿的魏嵩,睡眼婆娑了一會,便在溫和的陽光照射下,聽著楹窗外幾聲蟬鳴鳥叫,陷入了安靜平和的睡眠中來。

楹窗邊一閃而過一道玄色身影,輕手輕腳的抱起昏睡過去的嬌嬌人兒,放到了床上,替他掩好錦被後,才有空瞧看一眼窗外一幅夏日靜謐的好景,看了一會,才回了原處,皺著劍眉,繼續看著讓他頭疼的卷冊。

倒是難得的,兩個年輕的小夫妻,在侯府眾人的小聲議論中,獨過了一個安靜的下午。

……

深夜,侯府刑房。

牢房內溼潮昏暗,斑駁的光影投射在灰白的牆上,伴隨著幾聲唄痛苦折磨發出的咒罵,一道高大挺拔的玄纁色常服的年輕男子眸帶冷光的踏了進來,身後跟著幾個身穿常服的侍衛。

被捆綁在木架上的一個渾身是血的男子看見男子進來,面露殺意的朝男子吐了口血沫,嘲諷似的大笑起來。

“來啊,殺了我!不是說你魏嵩極為痛恨我們突厥人嗎?怎麼,慫了,不敢殺我?!哈哈哈哈哈!”阿布勒恍若癲狂的大笑,用著生疏沙啞的大鄴話,妄想激怒他,看著魏嵩的目光中滿是恨意。

木昆抽出長劍想要上前去制止阿布勒的笑,被魏嵩攔了下來。

年輕的君侯眉目冷淡,他輕輕撩袍,在一張太師椅上坐了下來,隨意的將手中拿著的一卷橙黃絹布扔在旁邊的木桌上,從長靴中抽出一柄短匕,在旁邊的一盞火油燭臺上慢慢的燒起來,微掀眼睫,看著阿布勒。

“你也就能說一些陳年往事來激怒本侯,怎麼,本侯在你們眼中,就只有這一個弱點了嗎,那你們突厥汗王這般隱忍謀劃多年,也不見得如何。”

魏嵩側臉挺立,鼻根高挺,被燭火搖晃下,另一半臉的神色未明,瞳孔黑沉成淵,不見眼底亮色。

阿布勒失了叫囂的力氣,他側頭倚在一邊木架上,神情仍舊桀驁不遜,似乎根本不在乎被魏嵩這等年輕小兒挑釁,他勾唇譏諷的笑出聲,不以為意。

“魏氏小兒,你想問什麼,我們突厥部這些年可是老實安分,你們晉元帝可看在眼中,現在你就敢來懷疑我們突厥部暗藏禍心,敢問,你們大鄴皇帝可知曉!”

“知曉又如何,不知曉,又如何”魏嵩將被火燒的通紅的短匕握在手中,緩緩的站起身,來到阿布勒面前。

“與你一同綁了吾妻的人,你猜,現在下場如何了……”

阿布勒面露兇光,瞪了魏嵩一眼,目光落在了魏嵩手中的短刃上,忽的又大笑出聲來。

“下場?我突厥人無畏生死,既然逃不了,為突厥部奉獻生命,乃是真勇士,魏嵩,你休想從我口中逼問出什麼來,做夢!”

魏嵩目光一直看著他,一陣幽風吹過,吹的此處牢房中唯一的一盞燭火不停搖曳,些微紅點跳躍在魏嵩漠然的臉上,沾染了幾分眸間的狂熱殺意。

“其實不難猜到,不是嗎?與你同行的那群人被京林衛斬殺於涯前,屍體餵了猛獸飛禽,屍骨無存……”

“你們為何能進來大鄴,想做什麼,也不難猜。”魏嵩抬手,手中短匕一點點靠近阿布勒重重喘著粗氣的脖頸,唇邊是冰冷的笑,彷彿眼前人宛如死物,殺了也徒增汙穢一般。

“宋高一死,你們這些年向大鄴裡的誰討要,威脅得來的銀錢便會斷了,沒了銀錢,以你們突厥一族只會放牧,野蠻征服的血性,根本不能韜光養晦的,來用銀錢增壯兵馬,我猜,你們一定是拿到了大鄴權貴中誰的一些證據弱點,比如這個弱點一但被公之於眾,那些人將死無藏身之地,甚至,要受千年唾罵,本侯說的對嗎?”

魏嵩眸中閃過了一些帶著血腥氣的興奮,他饒有趣味的看著阿布勒在他的話語中變了臉色,唇間是抹滲人的笑。

“你們汗王大概是沒想到,這次派你們來,本想繼續敲詐一筆,不曾想,那人也破罐破摔的威脅了你們,後來,你們才動了要綁走七公主的想法,想繼續敲詐……”

魏嵩低低的嗤笑一聲,目光掃視了一番上下,面帶嘲意。

“還用我說出來,到底是誰了嗎。”

魏嵩的話音落下,阿布勒的目光中漸漸多了抹難以掩飾的忌憚和懷疑。

他心中深知,眼前的魏嵩所說的並不是假話。

阿布勒似乎是不死心,他收回了唇角的嘲意,目光中帶著幾分揣測和掩飾。

“不過幾句胡言,沒有證據信口開河也是你們大鄴人的慣性!”阿布勒忍下心中的懼意,目光帶著打量的審視眼前這個魏嵩,沒了當年少年輕狂和囂張,倒是多了幾分算謀,這對於突厥日後的大業來說,都是巨大的阻礙,甚至不難說,又眼前這個人在,他們突厥部落對上西光侯府的玄夜軍,無論多少年,都沒有勝算……

魏嵩斂了斂眼角,低垂的眼睫烏黑,遮住了他那雙眼眸中的神色,只見他手中微紅髮黑的刀尖貼上阿布勒的脖頸,在他震驚和驚懼的目光中,面無表情的化過刀刃,瞬間,噴湧的血珠有些許濺到了魏嵩冰冷的面容上,伴隨著被炙熱的刀鋒灼燒皮肉的焦肉味,他在阿布勒不服氣的目光中,最後低聲落下一句

“你說,這麼多年,本侯的人,有沒有在突厥部落中,監視著你們的一舉一動?”

說罷,淡然抽手,看著阿布勒瞬間睜大的眼眸,眸中的憤恨和不甘幾乎將他的眼球瞪的突了出來,他已經說不了話了,被短匕劃破了喉嚨,他甚至能感受到,脖頸見,血液快速噴湧流失的感覺。

阿布勒無聲的張了張嘴,似乎在說,卑鄙小人!

魏嵩眸間帶了幾分譏諷,目光不曾錯開一瞬,直到被捆綁在木架之人低垂下腦袋短了氣,他才從懷中慢條斯理的掏出深色的帕子,將被濺到手上的血滴一點一點擦乾淨。

“將這人的頭顱割下來,送去突厥王帳……就掛在突厥汗王阿史那河金的大帳上。”魏嵩目光平靜的同木昆交代道。

顯然,這些年,木昆沒少幫魏嵩敢收尾的勾當,神色也不曾看出往日那憨厚模樣,神色冷靜的應聲,便抽了佩劍走上前去。

魏嵩隨手扔了帕子,拂了拂不曾亂了的衣襬,轉身離開。

牢房中,血氣飄散開來,那盞微弱的燭火在幾陣風吹過後買還是不堪其重,驟然熄滅了……

……

已近深夜,明拂原是早早歇下了,手腕的傷痛雖喝了止痛散,但還是有些疼痛難忍,加之下午時分睡眠太長,夜色深了便有些睡不安寢了。

本來想著魏嵩今夜許是不會回來,但靜夜星稀時,西閣院外,明拂聽到了幾聲沉穩的腳步聲,在門外站了許久,最終沒有進來。

明拂想了想,還是從床上起身,看了眼窗外,潔白的月光今夜尤為冷亮,透過窗紗,漫了進來,在地板上留下一地銀色。

藉著月光,明拂默了默,拉開了門。

一陣夜晚的涼風吹拂進來,揚起少女一身素色,單薄飄逸的裙襬,靜靜坐在門前石梯上,斜腰倚著門前石梯,手腳修長如竹,屈膝而坐,腳邊是開了的酒罈,此刻的魏嵩,甚至連身形都是落寞的。

明拂對上了魏嵩淡淡漠然看過來的目光,她眨了眨眼睫,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夜已經深了,夫君為何不回房中?”

魏嵩目光不移,只是神思似乎入了定,望著眼前的明拂,似乎,難得出神。

明拂不知怎的,同他對望了一會,心中仍然就得,需的再靠近他些,便走到了魏嵩身側,同他一般,坐了下來。

魏嵩的目光順著她的動作落到了她那在月色下皎白如雪的面容上,斂了斂眸,才拿起腳邊的酒罈,喝了口。

“手疼睡不著?”他的神色如同往常那般,仍舊是冷漠凌厲的。

明拂垂了垂腦袋,點了點頭,其實,她靠近魏嵩時,便聞到了魏嵩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夾雜著他身上那股木質香氣,說不上難聞,但也絕對不好聞。

按往常來說,她應當要害怕的,甚至退縮在原地。

可今夜的魏嵩,好似,真的很需要人安慰。眼下夜半三更,總不能將祖母喚起來。

明拂想了想,側眸看他,眸間帶著些許的討好意味。

“夫君,今夜可是有諸多煩惱?偌你不介意,可同我說……”

魏嵩頓了頓,放下了酒罈,他眸光淡淡,卻在明拂呼吸加急間,緩緩靠近了幾分,年輕的男子眼中多了幾分少女看不清楚的情緒,明拂定了定心神迎著魏嵩的目光,卻看到了他極淺極淺的唇角一笑。

“你很想知道我在想什麼?”魏嵩的聲音彷彿被醇厚炙冽的酒水浸的低啞,此刻貼近她的耳邊,低聲耳語,宛如一對親密的愛人般,一字一句,有著說不出的誘人味道……

明拂神色一頓,她似乎想不明白其重緣由,但魏嵩卻是不想忍著了,他身體裡暴躁的殺意在亂竄,明拂的出現,只是加劇了這種情況,他急需發洩,但不知要如任何發洩出來。

清冷的月色下,一身素衣單薄,卻猶如月下仙子,同那九天銀月一般,亦是清冷不可侵犯的模樣,魏嵩的目光視線低垂了幾分,落在了少女唇形好看,粉淡如櫻的唇,捏著酒罈的手泛起剋制的青筋,他似乎實在忍耐不住,眸色一暗。

以往深沉如淵的眸中出現了幾分欲色,他驟然抬手,捏住了少女纖細修長的後頸,在明拂睜大的杏圓眼眸中,就這樣毫無徵兆的貼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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