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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無端牽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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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立春的京城,天氣無端,偌大的後宮深院中,向來容易被入了夜的溼潮水霧沾染,坐北朝南的宮殿尚且好說,尚物局的會給受寵的貴人們送上好的除潮香料,但像清平殿這樣靠近最西側,門前被兩顆大大的梧桐樹遮擋最後幾絲光亮的偏冷宮殿,幾乎沒有人會注意到。

往年泛了潮,連殿內的青石板鋪的地面都是溼噠噠的。

寒節愛燒些乾草來燻,昨個也燒了,但今夜許是沒燒,許是燒了,明拂無神的繞了許久,才問到個年長些的小宮女,慢悠悠的回了來。

寒節很是擔憂的立在門前張望,見到明拂瘦弱的身影,急的雙目泛紅,她跑了過來,四處看了看,見明拂沒受傷,才鬆了口氣,但也沒松多少。

夜裡寒氣重,殿內那個破了半邊的粗大瓦碳盆裡燒了些許木炭,寒節將明拂帶到面前坐了下來,替她搓了搓發冷的手,才輕聲的問:“拂兒,宴會發生何事了?怎麼這般晚才回來?”

明拂有些惆悵的回神,方才路上心思太重,想的太多,眼下有些睏倦,少女松懶的打了個困欠,才沒什麼興致的同寒節說道:“旁人倒是無事發生,只是我無端得了樁婚事來,不好也不壞,但是很被人惦記。”

寒節被她繞的暈,但心中聽著十分的擔憂,明拂這才剛及笄,便要將其嫁出去?依著皇后的性子,定會將明拂嫁的遠遠的,那到時候……寒節想到這,忽的眼眶一紅,皺著眉才沒讓眼淚落下。

她是看著明拂長到這般大的,哪怕心知,她左右也不過是個宮女,明拂便就是在無人在意,也是公主,皇后日後也定是要為明拂尋人家的,但眼下,她有怎捨得,這十幾年,在這殿中,就她和明拂,其中悽慘也是靠著二人硬撐,所以明拂身子打小就虛,入了夜哪怕在炎夏手腳依舊發寒,她未嫁過人,但當年亦是把明拂她阿孃當親姐姐來看的,有這樣的感情在,她哪裡捨得,日後再也見不到明拂啊。

見寒節不出聲,明拂抬眸看了眼,一時間也愣住了,她擔憂的寬慰著寒節,許是她說的不清,鬧的寒節擔憂。

“姑姑,莫怕,阿拂去哪裡都會帶上你的,那樁親事是與西光侯的,原這樣好的親事是落不到我身上的,只是皇后娘娘並不想明微嫁娶,便換了我來。那位西光侯,是戰神呢,是老西光侯的獨子,你不是總說,那位老西光侯十分厲害嗎?眼下我能嫁他,是我阿孃家祖墳冒了好大的青煙呢。”明拂耐著性子哄著寒節,雖如今裡子不是年少時的明拂了,但當年她也是這般哄寒節的,早就駕輕熟路了。

寒節被她的小模樣逗的笑了笑,伸手摸了摸明拂烏黑的發,眼底的擔憂仍舊散不去。

“這樣啊,那位老侯爺我也只得遠遠的瞧看過,只是……算了姑姑不懂這些。”寒節的擔憂是是想到從前在宮裡面聽到的一些傳言,但眼下不好同明拂講,她們就在深宮偏院,能聽到的訊息也不多。

她無奈的嘆了聲,道:“是姑姑沒能力護好咱們的小阿拂,姑姑當年答應你孃的,要做不到嘍~”

明拂溫和的用腦袋蹭了蹭寒節的手,很是依戀的模樣。寒節不是她的生母,卻是她認定的母親,如今重生,她不想再重蹈當年的覆轍,亦不想二人一直這麼下去。她曾幾何時,都十分想念這樣的關心與呵護,如今能得償所願,更不想失去了。

但想到魏嵩那張……好看但又嚴肅的臉,明拂心中的嘆氣就更甚了。雖說從前她知曉的這位西光侯,被外面的人傳的邪乎,什麼能止小孩啼哭,暴戾非常,面容醜陋的傳言十分的多,但她現已見過這位,想到今夜魏嵩離開前同皇后說的話,明拂雖疑惑,但她也不至於真當了真,她得讓自己有被魏嵩利用的價值,不然,想來依魏嵩的性子,她也不過可有可無。

她得見到魏嵩,她一定要和他談談,既然眼下,局勢並不得作出什麼改變,不如就共贏,她能猜想到魏嵩並不想真的同皇后有什麼攀扯,更多是想從皇后身上知道點什麼,她亦只想能得到小小的照看,讓她和寒節能順利熬到嫁出宮去。

忽的,明拂想到了什麼,她淺淡細長的眉尖擰了擰,抬頭看了看四周,高大的梧桐樹立在圍牆外,仍舊黑黑一片。魏嵩此人,想來行事會十分謹慎,很有可能會派人監視她的舉動……她在寒節疑惑的目光中,尋了書紙來,撕了小小一片寫了幾個字,捲成小卷走到門前,嘆了口氣,爬上立在門邊的一把小梯前,將小紙條放到了熙泱的梧桐葉的掩蓋下一片漆黃的瓦片前,看了眼瞧不清晰的葉茂深處,小小的合掌拜了拜,才離開。

明拂轉身看著寒節,像是恢復了些力氣了般,衝著寒節撒嬌,軟軟的道:“姑姑,阿拂餓了,方才宴會我可緊張了,跟本沒敢多吃,你給我煮蛋花湯吧,好饞!”

寒節也明白明拂不想讓她多想,她也不想拖累明拂,心下的擔憂也沒表現出來,只是同之前那般,笑著去偏殿的廚房煮,明拂黏著跟了上去,二人的身影消失在了門扉前。

梧桐樹裡,一道掩入黑夜的身影竄出,飛快的拿過了瓦片蓋著的紙條,幾息之間,再不見蹤影。

宮外,西光侯府。

書房內,魏嵩修長的指尖捏著被燭火吞噬的字條,再燒到剩紅色的灰燼時,似乎沒有痛感一般,將其碾碎在之間,細碎的飛灰落在了素黑銀紋底的鞋子上,像極了幾滴汙濁。

近衛木昆在身側瞧到,也只是略帶擔憂的看了眼魏嵩,並不敢多言。

魏嵩方才沐浴完,如今一身深藍近黑的裡衣,外邊因入了夜而披了見薄襖長披,書房內的燭光微漾,將男子似笑非笑的模樣照的清晰。

魏嵩轉著手中的扳指,似乎在想什麼,木昆看著他的臉色,正色的回道:“長六已經按照侯爺的吩咐繼續盯著皇宮裡的人了,只是這字條確實是那位……六公主遞來的,長六便拿了回來……”

木昆似乎想到了什麼,他打量著魏嵩的神色,見他並未惱他提起這位他家侯爺突然得來的公主媳婦,便作了膽繼續說下去。

“屬下已經按侯爺的吩咐查過這位六公主了,乃宮婢所生,這些年這位公主一直居住在西宮偏殿,這些年似乎是皇后故意疏忽,沒什麼人知道這位公主,便就是那位聖上,向來也是不記得的。侯爺,依屬下看,這位公主比那七公主好操縱的多,眼下皇后逼著侯爺你去這位公主,想來也只是為了斷了侯爺你求娶七公主的目的,但這位六公主現在主動來見侯爺你,向來是願意為我們所用的。”

“一個出身低微的公主,並沒有多少價值。她今日說了那番話,那位不會放過她,深宮之中,連自保能力都沒有,本侯怎麼相信她,能從皇后手中,拿到當年皇后犯下的罪證?憑著這位殿下的一腔孤勇?”

魏嵩走到刀架前,尋常般的拿起佩劍,面色平靜的說道,點明瞭其中的厲害。木昆頓了頓,不再說什麼。皇后向來是偽善的,她人前人後兩幅模樣,手段更是狠辣,一個年歲不大還不受寵的公主,能活到現在都得是皇后不在乎,有怎麼

雪白鋒利的劍身在光線裡發出駭人的冷冽刀光,幾道折射的光線落在了魏嵩俊逸冰冷的面容上,更添了幾分殺意。

“她今夜寫信有求於本侯,也不過是弱者求生的本能,皇后將她捲了進來,她在害怕罷了。”

木昆不敢多言,但聽著他家侯爺的話,有咂味出了幾分怪異之感。

侯爺什麼時候話中能說這般多關於女子的話來,他家侯爺一向男女不近,怎得不過見了一面的六公主,怎的還需解釋?不是一向覺得解釋起來,十分浪費時間的嗎?

木昆暗中揣摩了幾分魏嵩的心思,他乃西光侯府舊部,自幼跟魏嵩長大,很是會看魏嵩臉色,他端了幾分小心,開口道;“那屬下吩咐長六盯著那位六公主?”

魏嵩擦劍的動作微頓,他抬眸,一雙在黑夜裡黑的發霧的眸子將目光落在了木昆身上,面上甚至不帶一絲表情。

完了。木昆有些心虛的低下頭,正想著下跪認錯,忽的,又傳來了魏嵩的聲音。

只見他家侯爺依著書案,身長玉立,擦劍的動作瀟灑利落,緩緩道了幾句

“叫長六盯仔細些,皇后宮裡的和東宮多盯著。最近這些時日,”魏嵩笑了聲道:“那位好聖上一定會盡快將我與六公主的婚事定下來,正好,很方便本侯進宮,六公主那邊,先不急著回信,盯仔細了,本侯不跟沒有誠意的人合作。”

木昆愣了半順,忙的應承了下來。

他看了眼魏嵩,心中疑惑,明明能拒絕的婚事,為何侯爺這般坦然就接受了?雖說這些年沒什麼姑娘入他家侯爺的眼,但一但婚事定下來,那可就是西光侯府的女主人了,一時間,木昆想到這,便覺局勢瞬息萬變。

換做是他,不一定這麼淡然,他家侯爺,不虧是他家侯爺。

魏嵩自然是不知道自己的屬下這般的猜測他。

今夜從宮中回來,心中的戾氣很難壓住,只是不知為何,一張清麗的面容帶著一雙翦水如湖的杏眸好像總在浮現。

魏嵩皺了皺眉間,看了眼半掩的門扉,手中握劍利落的挽了個劍花,將劍落去劍鞘。劍風拂過,挑落了燭火上的燈芯,一瞬間,書房暗淡了下來。

黑夜在滿地月色下,影約可見,月光透過紗窗,照在書房站立的高挑身姿上,在地上散落修長的斑影。

黑沉不明的眼眸在月色中,像是蒙了重重的霧,將眼中的戾色掩去了幾分。

明拂。

魏嵩將壓在舌尖的名字唸了一遍,想到了今夜,這位公主殿下,一邊害怕一邊說委屈了他的模樣,似乎當真覺得有趣,笑了聲,言語間,好像帶著幾分期待的。很好。

年輕俊美的男子立於黑夜,窗外的月光照不到身上,卻帶給人深沉近妖的樣子,男人負手而立,獨深夜中近近思索,月色皎潔,瀰漫淒涼。

次日清晨,明拂在淅淅瀝瀝的雨聲和院子外傳來的吵鬧聲擾的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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