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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潔的月光透過窗戶，照映在罔然臉上，讓他本就慘白的臉頰上多了一絲與他格格不入的光亮，月光與罔然的臉映襯在一起，顯得罔然像個快要蔫兒了的花兒，彷彿碰一下，他就會碎掉一樣。
可他好像真的要碎了，他想像他想的那樣，就這麼不動聲色的離開，去看看天國的那些小天使長什麼樣，如果可以的話給他分配個物件也是不錯的。但他也可能會去地獄，其實地獄的漂亮女孩兒也是不錯的，罔然想著想著便勾起唇角，微微笑了下。可他忘了，他好像是個gay誒。他喜歡男的，最重要的是，他有男朋友，很帥，如果他沒生病可以做男模的那種，噗哈哈哈，想到這就好笑。
想罷，罔然望向窗外，呆呆的看著對面的樓盤。
他下意識的喊了聲章橙，他本以為不會得到什麼回應，但是窗外的兩聲鳥叫使他憶起往事，淚水浸溼了他的眼眶，淚珠一直在眼眶中打轉，他答應過章橙，他要儘量控制自己，不能哭，可他剛想起章橙，剎那間又突然忘記了章橙是誰，他在哪，他為什麼要哭，為什麼要為章橙哭，同時，他忘了，章橙死了，死在了他自殺的那晚。
——
“罔然，你最好永遠待在我身邊，哪也不去。”
“嗯。”
罔然看著眼前的章橙，突然間的情緒失控讓他抓狂，他一遍又一遍的狂扇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抽泣，他反覆的說。
我不該活著。我不配。
章橙看著眼前的愛人，手足無措，但他沒有表現的很明顯，只是按下床頭的鈴，等待醫生過來調整罔然的情緒，可他沒發覺手心已經讓他掐的模糊，看不清楚是血還是肉，罔然在低頭抽泣時看到了章橙血肉模糊的手，他顫抖的撫摸章橙的手，一遍又一遍的說著對不起，章橙看到罔然的狀況，眉頭皺起，用手輕輕的拍打著罔然的後背，一遍又一遍的唱著那首歌哄他。
溫柔的歌喉讓罔然冷靜下來，他反應過來自己剛做了什麼，愣了下便拉著章橙的胳膊快速的跑到前臺說明章橙的情況，這才得以及時處理，讓章橙的手慢慢好轉，只是會落下疤。自此，罔然經常時不時的盯著章橙的手看。
章橙也知道，罔然生病了，他們都生病了，他們都不能阻止自己發洩情緒，他們就是這樣，無法控制自己，時而歡樂，時而平靜，時而瘋狂。他能怎麼辦，他也不是醫生，他只能一遍又一遍的縱容罔然隨意的發洩情緒，一遍又一遍的為他唱歌，哄著他。
當罔然睡下後，章橙不動聲色的離開了罔然的病房，他走向了心理諮詢室，和江醫生描述了罔然今天的發病情況，說罷，他又變的陰鬱起來，他想過無數次和罔然的以後，他想過很多，唯獨忘了他們都是病人，精神病，長久不了的，他們都只是把對方當做孤獨時的消遣，當做自己發洩情緒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