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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只有那傢伙倖存下來……”
“就是他啊……”
宇智波佐助面不改色地聽著背後傳來的議論聲，而緊握著筆的手卻暴露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佐助……”
“我在。”
宇智波佐助習以為常在聽到早間晴子的呼喚聲時，放下筆，拉起她的手緊緊握住。
早間晴子則是調整了一下位置，坐得離他更近，右手也抓在了他的手臂上，確認他不會離開後又輕輕地把頭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整個人呈現出依賴的狀態。
自宇智波滅族之後，這類的討論還是層出不窮，他們絲毫沒有意識到這種話附帶著天生的惡意，還得寸進尺地用稀奇又可憐的眼神看向受害者。
可能是遭受的打擊太大，早間晴子好像得了創傷後應激障礙（簡稱PTSD），她幾乎離不開宇智波佐助，隨時需要確認他的存在，一旦找不到宇智波佐助她就會崩潰流淚。
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由於早間晴子的過度依賴，宇智波佐助很快就從滅族事件中振作了起來，同時也展現出了超出同齡人的沉穩和冷酷。
不僅僅是早間晴子離不開他，其實他也離不開早間晴子，剛開始的兩天他完全睡不著覺，一睡覺就會夢到那天的場景，然後猛地被嚇醒。當發現早間晴子受打擊太大，根本離不開自己後，他就在早間父母的拜託下住進了他們家，每天晚上他和早間晴子都是手拉手一起睡的。
早間晴子似乎是他唯一能從宇智波家族連線到外界的存在，也隱隱約約成為了他必須守護的最後底線。
幸好……幸好她還活著……
至於那個男人……
無論前方有著怎樣的黑暗，他都會勇往直前。
無論發生什麼，他都要得到力量。
從那天開始。
他就是一個復仇者。
＊
“那個笨蛋最近看起來也太不對勁了吧？”
被迫欣賞了好幾天早間晴子和宇智波佐助形影不離的畫面，儘管知道原因，奈良鹿丸還是心裡忍不住升起不爽。
秋道丁次拿著零食吧唧吧唧地吃，“畢竟是受了那種打擊嘛，早間和宇智波不是一直走得挺近的。”
能夠理解奈良鹿丸此刻心情的估計也就山中井野了，她內心哭唧唧咬手帕，“嗚嗚佐助……我的佐助……”
痛哭流涕的一部分原因是自己喜歡的佐助好像被搶走了，更多的原因則是宇智波家族的悲劇。
奈良鹿丸：……
坐在他右邊的漩渦鳴人也是沮喪地攤在桌子上，當他知道宇智波滅族訊息時是在他去接早間晴子上學，早間爸媽才慌亂地告訴了他。
知道早間晴子肯定會去宇智波家裡，漩渦鳴人連忙趕過去，哪怕路上下起了大雨他也沒有停下腳步，結果在走到一半時，漩渦鳴人看到宇智波佐助懷裡抱著昏過去的早間晴子，他們兩人渾身上下都溼透了，宇智波佐助的表情也同心如死灰一般。
在發現漩渦鳴人走到他面前時，宇智波佐助儘管已經沒有了力氣，但他仍然偏執地抱住早間晴子，讓漩渦鳴人無法接過。
知道無論現在說什麼都沒用，漩渦鳴人難得沉默，帶著宇智波佐助一起去醫院。
自己好像確實幫不上什麼忙……
漩渦鳴人再次意識到這個事實，早間晴子醒來後的狀態非常不對勁，哪怕漩渦鳴人和早間爸媽這麼久以來都陪著她想要給她安全感，但怎麼都比不上宇智波佐助在她身邊的效果。
如果是平時的早間晴子肯定不會讓漩渦鳴人有被忽視的感受，但她現在確實有心無力，她只想待在宇智波佐助的身邊。
“喝點水嗎？”
宇智波佐助熟練地拿出他抽屜裡早間晴子的水杯，然後開啟蓋子遞給早間晴子。
早間晴子只是乖乖地咬住吸管，然後安靜地陪著他。
“我一定是出現幻覺了……”
山中井野大為震驚，她手上使勁掐了一把秋道丁次的手臂，在他發出慘烈的豬叫聲時不得不接受現實。
“嗚嗚嗚……佐助怎麼可能對女生這麼溫柔！我不信！我不信！”
山中井野崩潰離場。
秋道丁次連忙在她撒手後坐遠了一點，心裡感嘆道：失戀的女人真可怕。
而奈良鹿丸則是乾脆眼不見為淨，選擇起身離開教室去上廁所，順便帶上某個倍感被主人拋棄流淚的小金毛。
＊
是夜。
早間晴子再次從噩夢中驚醒，她渾身抖一激靈，連帶著手握另一邊的宇智波佐助也醒了過來。
宇智波佐助手上微微用力，把早間晴子拉到身前抱住，“又做噩夢了嗎？”
“……嗯。”早間晴子緊緊用雙手抓住他的衣服。
良久，兩人無言。
早間晴子平和了一會情緒，再次開口：“我夢見鼬哥哥了……”
聽到這個名字，宇智波佐助手上一緊，被抱住的早間晴子自然感受得到他的動作，她繼續說，“我夢見我、你、鼬哥哥、阿姨還有叔叔，大家很開心地坐在一起聊天，我說明天要去買三色糰子，你說我再這樣要吃成一個小胖子了，然後鼬哥哥彈了你腦門。”
“……”
“鼬哥哥……為什麼要這樣做……”
“……他說為了測試自己的能耐。”宇智波佐助終於開口，只不過聲音壓抑。
“這種話……這種話……怎麼聽都是假的！！！”早間晴子整個人哭得蜷縮起來。
宇智波佐助沒有任何情緒，他已經哭不出來了，“他說他一直只是扮演著我所仰慕的哥哥角色，而我……等到成長起來的那一天會再次變成他的測量工具。”
早間晴子一聽，把他的衣服抓得更緊了，生怕下一秒宇智波佐助也會不聲不響地消失。
“我會成長，會強大起來，然後……殺了他！”宇智波佐助說著終於帶上了情緒。
儘管覺得真相併不是這個，早間晴子還是說不出什麼寬慰他的話，在她的心裡，最不能原諒的其實是自己。
自早間晴子穿越到這個世界後，她對於前世的記憶逐漸模糊，主線的劇情也是因為她反覆回憶才留下了點印象，不過趨近於無，幾年的生活，她的性格和思考也開始變得像真正的小孩子。
宇智波滅族之夜，這種重點劇情她根本沒有想起來，一直生活在平常又幸福的日子裡，她居然完全忘記了這件悲劇。
如果她記得的話……如果她能夠早一點想起來……如果她提前和宇智波鼬談談……
是不是這件事情就不會發生……
因此，早間晴子一直原諒不了自己，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的疏忽大意，宇智波一族也不會……
“佐助……”
“我在。”
“可是……我還是不相信鼬哥哥會是這樣的人。”
“……”宇智波佐助沒有回應，他的仇恨下潛藏著的、不為人知的也是對事實的懷疑。
“他明明會溫柔地摸我們的頭，會在任務回來後給我們講有趣的事情，會給我們帶他喜歡的三色糰子，還會耐心地教我們學習忍術……怎麼會、不可能會突然變成這樣的人。”
早間晴子默默細數著那些平日裡習以為常的點滴，現在似乎一下子變成了珍珠蚌裡的寶貴。
還有……那再也得不到回覆的告白。
最後，兩人都閉上了眼，沒有放開對方的擁抱，各自在沉寂和滿腹疑團中漸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