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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有關靈氣復甦事件發生時，我們的小隊雖然能夠用某種手段及時發現，但是我們要到達現場和處理事件總是需要時間的。你認為，在這期間看到過事件發生的人會做什麼事？”
顧城將自己帶入情景思考了一下。
“在之前我大概會撒腿就跑吧，然後偷偷摸摸自己調查一下。”
說著，顧城自顧自坐到了書桌前。
“你是悶聲辦大事型別的啊。”
“。。。”
賀煥東干笑兩聲，繼續說：“如果這種情況發生的多了，總會有人說出去的，到時候人傳人，也就會變成不可控制的傳聞。”
“但是我們身邊沒有這種傳聞，所以你們肯定是有某種處理手段對吧。”
顧城接著猜測：“所以，你們有方法篡改別人的記憶嗎？”顧城猶豫了一下，又想到馮芸芸。“甚至可以讓一個毫不相干的人完美頂替之前人的崗位？”
賀煥東嘆了口氣：“差不多，我們每個駐守小隊都會有一把‘黃粱’刃的幻身，用它可以篡改人的記憶，所以我們處理靈氣復甦事件過後都會進行收尾工作，將目擊者的經歷稍作修改。‘黃粱’還可以進行大規模催眠，這樣能讓我們在人多的場所進行任務時也不會暴露。”
頓了頓，他繼續說：“但這是理想情況。如果事件中有普通人遇害，那收尾工作就會麻煩很多。”
“馮芸芸就是那次事件的遇害者。”
“對，但是有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你是怎麼逃過‘黃粱’的。那時候你還不是刃主吧。”
“呃。。。因為一件比較特殊的物品。”顧城含糊回答。
看顧城這副樣子，賀煥東也就沒再追問，只是點了點頭說了句“行吧。”
顧城接著說了下去。
“為了能讓她身邊的人，也就是隆瑞逸能夠繼續普通的生活，你們找了人來頂替馮芸芸的位置？”
“目的是這樣的。”
“這也太無情了。”顧城感嘆一句。“那為什麼不更沒人性一點，直接將那個人的存在刪除。”
“你也知道沒人性啊。”賀煥東白了顧城一眼。“‘黃粱’只能篡改記憶，不能磨滅人生活中的點點滴滴，為了不讓受到波及的人起疑，那麼他們生活中重要的人物就不能缺失。”
“這樣不是比我說的更加沒人性，讓那些人生活在你們所編織的謊言中。”
“我也有跟前輩反應過，只得到了‘這是為大局考慮’這種回答。”賀煥東模仿著他說的“前輩”的語氣。“你這種小屁孩是不會理解其中的用意的。”
“這對於他來說也太殘酷了。”顧城忽然感覺有些無力。
“是啊。”賀煥東語氣也有些沉悶。
“所以現在這個芸芸姐其實是？”
“是她的妹妹。”
顧城趴在書桌上，嘴抵著胳膊，含糊說：“我不想動腦了，講一下事情的全部吧。”
賀煥東看顧城這副模樣，又嘆了口氣：“多少有些沉重了。”
“是啊。。。”
短暫的沉默。
“接著說啊。”清脆的女聲打破了寂靜。
“你又是什麼時候出來的？”顧城無奈地看著一旁抱胸的江子亦。
“剛剛。”兩個字打發了顧城，江子亦露出一副沉思的模樣。“原來你們是這樣控制事件不被普通人發現的。”
賀煥東笑眯眯地看向顧城：“顧城，不為我介紹一下嗎？”
“啊，呃。”顧城支支吾吾的。
“你在那扭捏個什麼。”江子亦不爽地白了一眼顧城。“我叫江子亦，是這小子的刃靈。”
“誒，你好你好，我叫賀煥東，是顧城的朋友，顧城就麻煩您多多照顧了。”
“這些我當然知道，所以可以請你繼續說下去了嗎？”江子亦語氣冷淡。
“啊哈哈，好好。”
賀煥東瞥了一眼房門。
“其實我也只是知道大概，那天晚自習的時候我收到隊長的訊息，說是在城裡出現了極其危險的異獸。我趕到指定地點的時候，只看到地上異獸的屍體和滿地的刀痕，還有正在處理現場的週週姐。啊，對了，週週姐就叫週週，也是上陽駐守小隊的一員，‘寒冬’刃主。”
顧城如同上課時想去廁所的學生一樣舉起手。“我突然有個問題，可以暫停一下嗎？很嚴重的問題。”
“什麼問題。”賀煥東看著顧城。
顧城卻扭頭看向江子亦。
“我上廁所的時候你會像今天這樣突然出現嗎？”
聞言，江子亦臉色微紅，將頭撇到一邊，答非所問：“沒，沒有。”
“你有過對吧。”
“沒有。”
“你一定有過對吧。”
“就說了沒有！”
江子亦猛地伸手揪住了顧城的臉。
“對對，沒有沒有沒有，我不該質疑江小姐的話的。”
“好好聽別人講話啦。”她鬆開手，淡淡說：“繼續。”
顧城揉了揉臉頰：“請老師繼續。”
賀煥東哭笑不得地看著眼前這對組合，整理了一下情緒，而後開口。
“週週姐說隊長她們三個去追唯一一隻溜走的異獸了，三人對付一個肯定是綽綽有餘，而她因為速度跟不上就留在這裡。我就幫忙處理現場，跑去抬那兩隻異獸的屍體。那東西身軀非常粗壯，四肢的形狀大概和壁虎差不多，但它的前肢有看著就非常危險的骨刃。我正準備動手，另一隻本應死亡的異獸突然暴起給我一刀。我雖然做出反應了，但是太過倉促，避開了要害，但還是讓它給我肚子捅了個半穿。”
“所以後來你去住院了？”
“就是因為這個。”
“那，那東西是假死？”
“事後研究人員解剖說可能是某種東西寄生在這隻異獸體內了。那隻異獸只有外表和骨架，甚至內臟都沒有，而隊長她們殺死這種異獸的方式就是把大腦攪成糨糊。”
“然後呢？”
“事發突然，週週姐沒有瞬發的控制技能，讓那異獸奪路而逃。我忍著傷勢帶週週姐追擊，可傷口實在是有些深，沒多久我就暈過去了。醒來的時候已經在醫院了。”
“那隻異獸呢？”
“你不應該關心一下兄弟的傷嗎？”
“你現在不是活生生地站我面前呢嗎。”
“來探病的隊長跟我說，後來她和公孫沁去追的那隻怪物，但不知為什麼，那東西的速度提升了不止一截，她們兩個盡全力才能保證不跟丟。就這樣追到了御景小區。。。”
兩人沉默。
一旁的江子亦卻不明所以。“怎麼了？繼續說啊，那異獸最後怎麼了？”
“路上碰到了一對買菜回家的市民。。。女子護著男孩讓他先跑，自己卻被劈成兩半。。。”
又是短暫的沉默。
“等到最後追到的時候，那怪物只剩一具空殼了。”
“我不清楚事情的具體經過，但是公孫姐好像把這事故怪罪到自己的頭上。在那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她都沒怎麼說過話，後來每次碰到異獸時，她都要把異獸大卸八塊才肯進行下一步。”
賀煥東嘆了口氣：“其實公孫姐是個很溫柔的人，不過那次事件。。。”
他沒有接著說下去，而是換了話題。
“經過‘黃粱’的計算，馮芸芸的妹妹是最適合代替她的人選。兩姐妹從小在一起生活，父母只提供一定的撫養費，對其不聞不問。”
賀煥東右手握拳，一下下敲打在自己腿上。
“因為姐妹一起生活，妹妹馮茵茵和姐姐馮芸芸有很多共同的習慣。所以這樣可以同時不讓隆瑞逸和馮茵茵起疑。隆瑞逸會如以往一樣被‘芸芸姐’照顧，而新的馮芸芸也會在隆瑞逸的依賴中習慣自己的角色。”
他最後敲了重重的一拳，隨後停下動作。
“人一旦擁有了平靜安穩的日常，往往都會沉淪鬆懈。就算生活中偶有疑點，也會在兩人的玩笑話中被雪藏。”
賀煥東的語氣恨恨。
“所以‘黃粱’要求我們將隆瑞逸記憶中的馮芸芸全部替換成馮茵茵的模樣，再將馮茵茵的記憶全部替換成馮芸芸的，不過抹除了她記憶中妹妹的存在。就這樣編織出了謊言。”
“確實為了掩蓋事實這是很理性的處理。”江子亦手握拳頂住自己的下巴，似乎是在思考。“但是對於當事人來說，是不是有些。。。”
“咔嚓”
開門聲中斷了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