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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
“喵～”
顧城聽的嘴角抽了抽。
這一人一貓是嘮上了？
等待的時間並不長，沒過幾分鐘，江子亦就抱著貓站到顧城面前，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顧城象徵性地拍了拍巴掌。
“好強～”有氣無力。
“你的敷衍溢於言表啊。”
小白貓乖巧地趴在江子亦懷中，看到顧城之後，還往江子亦胸口鑽了鑽。
顧城看著這小傢伙。
有些羨慕啊。。。
“對了，你給它起名字了麼？”
“起了，看它眼睛的顏色，我就叫它紫霞了，怎麼樣？”
“。。。”
江子亦粉嫩的嘴唇張了張。
欲言又止。
止言又欲。
猶豫了一會，她還是開口說：“嗯。。。挺不錯的。”
“其實你可以不用這麼勉強的。”
顧城嘆了口氣，看來自已在取名這方面應該是沒什麼天賦了。
“哦，那簡直不能再爛了。”江子亦平靜的表情和語氣讓人看不出話是真假。“我先回去了，一會你記得買貓糧貓窩什麼的。”
跟顧城揮了揮手，江子亦抬手喚出世界門戶走了進去。
顧城默默將事情記到心上，然後去換了一套校服。
只有長褲和短袖，又披上了一件自已的外衣。
吃飯，上學。
真是熟悉又陌生的流程啊。
顧城為自已煎了個蛋，用熱水衝了一包奶粉。
就這樣吧。
一個人吃飯真的只想隨便糊弄糊弄。
說起來江子亦好像一直沒吃過什麼東西。
這個美少女身上全是迷啊。
下次找個機會問問吧。
這樣想著，顧城三兩口吃完了自已的早餐。
看了眼時間，剛剛到六點。
顧城起身伸了個懶腰。
迴歸校園。
——
“呦，顧哥，真巧啊。”
“啊，嗯，巧巧巧。”
隆瑞逸屁顛屁顛跑到顧城身旁。
“前天干什麼去了顧哥？你請假可不常見啊。”
顧城斜了一旁矮胖的隆瑞逸一眼，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去咖啡店打工了。”
“啥？為了打工學都不上了嗎？你要缺錢跟我說啊顧哥。”
顧城拍了拍隆瑞逸的肩膀。
“行了，你說出這些話我就足夠感動了。”
這樣說還不夠，顧城接著轉移話題。
“說起來，你昨天都做什麼了？”
“昨天憋在家裡當然是看了一天的書。”
“小說？”
小胖子單伸出一根食指在顧城面前晃了晃。
“nonononononono～，是輕小說。”
顧城手支著下巴，心裡感嘆著這‘黃粱’實在是厲害。
“看什麼了都。”
“我想想嗷。”
小胖子撓了撓頭。
“青春禿頭少年不會夢到星露穀物語。”
“看了一天？”
“嗯呢，入迷了。”
“還記得內容嗎？”
“當然了，差不多就是說主角厭倦了程式設計師的日常生活。。。”
顧城粗略聽著。
這‘黃粱’有點超模了吧，記憶能篡改的這麼細緻？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隨著人流，走到了學校。
六點十五，不早不晚的時間，大部分學生都是在這個時間點左右到達學校。
清晨溫暖的陽光灑落，驅散昨夜遺留的寒氣。微風攜裹微溼的空氣拂過臉頰，給人的感覺很舒服。晨露點潤路邊的綠色，偶爾會有小鳥嘰喳叫著。
很好的環境，只是氛圍有些壓抑。
路上的學生們大多低頭唰唰快步走著，明明是龐大的人流，湊在一起邊聊邊走的卻屈指可數。環顧一圈，這些學生們臉上的表情顧城好像在別的地方也見過。
和那些上班族一樣，明明每個人都擁有屬於自已的五官，可它們組成的表情卻出奇一致。
透過那一張張本應青春活力的臉頰，顧城只看到了兩個大字。
“麻木”
明明昨天還是意外之喜的假期。
“昨天你們老師留了很多作業嗎？”
“當然了，她說昨天不是放假，在家應該和在學校一樣，然後每科老師都留了三四套模擬考試卷子。”
隆瑞逸聽到這話似乎來了精神，突突突地吐槽起來。
“五一一天假期把前天的假期給預支了，昨天的那一天課又得竄到下次放假。這樣一直到咱們退校之前天天都在上課。我活不下去了。”
顧城嘆了口氣，想不到該怎麼說，頓了頓，他拍了拍小胖子的肩膀。
“都要高考了，多上點課也是為了你好。”
小胖子聽到這話，苦著臉:“顧哥，你這話說的和我們班主任說的一模一樣。”
顧城撓撓頭，尷尬笑笑:“是嗎？”
由於兩人班級不在一個方向，顧城和隆瑞逸在教學樓門分別排入了一左一右的兩個隊伍。
排隊幹什麼？
檢查儀容儀表。
顧城剛剛走進門，就被那三位門神中的一人叫住了，他招了招手，示意顧城走過去。
“你怎麼穿自已的外套？校服呢？名籤也沒帶，你還有個學生樣嗎？”
那政教說著就要拽顧城的衣袖。
顧城“嘖”了一聲，真是窒息啊，明明自已都修上仙了，還有這種破事。
沒有任何遲疑，顧城直接邁開腿往樓裡面跑。
身形如同一陣風，唰的一下消失在原地，留給那政教和後面學生的只有一個瀟灑的背影。
“oi！那學生！你給我站那！”那政教反應過來，開始追趕顧城。
“傻逼才站那！”
就算顧城沒有展現出超出常理的速度，普通人也難以追得上他。
沒過兩秒，顧城的身影就消失在樓梯口。
等政教到樓梯口的時候，哪還有顧城的衣角了。
也就是他離開崗位這麼十幾秒，不知道多少等機會渾水摸魚的學生一股腦衝進了教學樓裡。
那政教也沒什麼辦法，只好嘴裡嘟囔著回到了自已的崗位。
這畫面自然落在後續進入教學樓的學生眼裡，估計會成為他們今天中午吃飯時的小小談資。
一路飛奔到六樓的教室門口。
顧城笑了起來。
這種放縱的感覺，真的好爽。
平復一下心情，顧城走進教室。
房間不是很大，二十八張雙人桌佔據了大部分面積，講臺是教室為數不多的空地。
課桌間本就狹窄的過道又被學生們的書包，掛袋佔據了部分面積。基本上每個人的書桌左上角都有著由書和卷子組成的高牆。
整個教室給人的感覺很侷促。
沒辦法，人多，書多，卷子多。
已經有大約三分之二的學生坐在自已的座位上，但教室卻非常安靜。
不如說是壓抑。
除了少數幾個學生趴在桌子上休息外，其他人都在背書或者寫卷子，根本沒人抬頭看剛進教室的是哪位同學。
原因之一是臨近高考，學生都在瘋狂複習。不過每個班總會有那麼幾個就算天塌下來都能樂呵呵地跟朋友吐槽兩句的人，他們在學習的原因估計就是那隨時可能出現在教室前門的班主任了。
顧城默默坐到自已的座位上。
“早啊。”
賀煥東看著被他嵌入課本里的手機，頭也不抬地跟顧城打招呼。
“早上好。”顧城說著，將頭湊了過去。“看什麼呢？”
“中二病的青春戀愛物語果然有問題。”
“好明目張膽啊。”
沒有理會顧城，賀煥東將藏有手機的書本合起，塞到了他的書山中。
肯定是班主任來了，沒什麼別的可能了。
顧城一抬頭，剛好和剛剛走進班級的班主任對上視線。
班主任姓張，名德軍，也被學生稱作DJ。平時還算正常，對待學生也算寬容，不過對於學習這方面一點也不含糊。但他偶爾會有精神病一樣的舉動。顧城高一時就分到了他管理的重點班，開學沒多久的一天晚自習讓顧城印象尤為深刻。
晚自習可以算得上是高一新生們最為輕鬆的時刻。酷暑的熱浪在皎月掛上天空後終於得以緩解，剛開學的學習任務並不繁重，對學校以及周圍同學還抱有新鮮感的少年少女們顯然不會老老實實地上晚自習，大多都和身邊的人小聲聊了起來。本應管理晚自習的DJ也不知道跑去哪裡，教室裡逐漸喧鬧。
顧城也不例外，在新同桌賀煥東的誘導下，此時他正在看一本經典的玄幻修仙類小說。兩人的位置是最後一排靠窗，清涼的晚風時不時會拂過少年臉頰，讓他感嘆高中生活好像真的還算美好。
顧城正咀品味中字裡行間的精彩，卻忽覺一團黑影從眼前閃過。抬頭一看，三隻比人手掌還大的飛蛾順著敞開的窗戶飛了進來。好嘛，還是看著就不聰明的那種，忽上忽下地懸在一眾學生的頭頂。
本來學生們就心緒遊離，再加上那飛蛾巴掌大的翅膀遮擋部分光線，整個教室的人也就注意到了這幾位不速之客。
每次飛蛾突然下墜總會伴隨著部分女生的尖叫。
不多時，DJ邁著類似正步的六親不認的步伐走到教室門口。
“幹什麼呢？有點自習樣，都是高中生了。”
話剛說完，他就注意到飛在教室上方的三隻異常巨大的飛蛾，愣了一下，他直接抄起門後值日生的掃把，舉過頭頂，就在教室裡面開始一頓揮舞。好嘛，這下不止女生，連男生都嗷嗷叫了起來。面對隨時可能糊到自已臉上的飛蛾和掃把，有個學生連滾帶爬地逃離自已的座位，有了第一個便有第二個。
一時間教室裡雞飛蛋打。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悠然地飛出了教室。DJ哪肯放走它們，舉著個掃把就追了出去。
沒過多久，隔壁班就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叫喊聲。
。。。
“顧城，你這一天假期請的可真是時候，可比同學落下了一大段。”DJ這樣說著，從講桌裡面拿出了一打卷子，揮揮手，讓顧城過去拿。
顧城嘴角抽了抽，還是起身去拿卷子。
入手厚實，明明每張卷子都是薄薄一張，一合起來卻讓人感覺比一本教科書都厚了。
嘆了口氣，顧城回到了自已的座位上。
不過他回學校可不是來學習的。
顧城的目光投向前兩排的一個空位上。
李嘉圖可以算得上是一名優秀學生了，平時在教室裡安安分分的，並且學習成績一直還算不錯，在重點班裡穩居中上游的水平。但也正因如此，他給人的印象並不深刻，就像是別人高中生活的一塊拼圖，他沒有什麼班長，委員這樣的職位，也沒有過什麼讓DJ大發雷霆的業績。平時組織班級活動時，只有他在現場偶然被人的餘光注意到時，才會被問說:“你要不要參加？”
這些就是顧城作為一個班長所瞭解的情況了，至於對於這次事件所必須的他的家庭情況，這個還要從長計議。
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教室裡的空位也逐漸被陸陸續續進到班級的學生填滿。但李嘉圖的位置始終空著。
直到晨讀的鈴聲響起，顧城和賀煥東心有靈犀地對視了一眼，只覺情況不妙。
在同學們晨讀的聲音的掩護下，顧城兩人簡單商量了一下，最終決定等到早自習下課，如果再見不到人，只能打草驚蛇去他們家裡檢視情況了。
好在事情貌似並沒有變得很壞，李嘉圖在早自習的中途到了教室。剛進門就被DJ攔下，在走廊裡接受教育。
顧城抬頭看了看班級裡的情況，大多數學生都在低頭寫卷子或背書，少部分正拄著臉裝作做題沉思的模樣偷偷睡覺。於是他悄悄離開了自已的座位，走到後門偷聽走廊的對話。
先是DJ的說教，說臨近高考這麼緊張的時刻，你應該怎樣怎樣，不應該怎樣怎樣的話。然後李嘉圖解釋了一下自已遲到的原因。
他說自已的母親一晚上沒有回家，平時都是她叫自已起床吃飯上學的。
DJ聽了之後又開始說教，說你怎麼能把責任推給自已母親如此如此，作為一個高中生你應該這般這般一類。
顧城還想繼續聽聽有沒有什麼有用的資訊，但他卻忘了教室裡還會有一個人偶爾關注他的行蹤。
感覺有什麼東西在朝自已的腦袋飛來，顧城下意識側頭躲過，定睛一看，是一小截粉筆。
順著它來的方向看去，顧城看到了正側身盯著自已的沐桃。
看到顧城注意到自已，沐桃將手中的白紙本舉到稍稍高於自已頭頂的位置，上面寫著幾個大字。
“你站在那裡做什麼？”
沐桃鼓著臉，將本子翻到了下一頁。
“趕緊坐回來自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