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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人眼中，我算不算個好哥哥呢？
隨著時光流轉，自那天起，我每天都去醫院看望穹，並給她講述我身邊發生的種種故事。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呢？”穹有一次這樣問我。
我思索片刻，認真地回應：“因為我想要成為穹的眼睛。”
環顧四周，儘管窗外有風景可看，但始終是那般單調不變。穹就一直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中，與自由自在的我不一樣，她從出生起便被困於此，雖偶爾能短暫離開，卻因身體狀況無法像其他孩子一樣嬉戲玩耍，這實在令人心疼。
“成為我的眼睛？”聽到這話，穹似乎微微一愣，也許只是我的錯覺。
“如果我把每天所見的事物都告訴穹，是不是就能讓穹不再感到孤單了呢？”當時的我，懷揣著這樣的想法。
然而講述的時間總是過得飛快，我很少見到穹的笑容，無論我講的故事多麼精彩或平淡，她總是靜靜地躺在床上傾聽，從不插嘴。
於是，我嘗試把我從學校學到的知識教給穹。
於我眼中，穹就像是我的學生，而我，則是那個悉心關懷學生的老師。
這樣的互動，穹會感興趣嗎？
我們這對兄妹，彷彿終於找到了共處的方式，就在這樣的平靜中繼續生活下去。
時間悄然過去了兩年。
在我八歲生日那天，恰巧也是穹的生日，爸爸媽媽決定帶我和穹回老家探親，那個地方叫奧木染。
聽說這次出行，主要是因為穹的身體狀況有了明顯好轉，爸媽打算帶她出去走走看看。
奧木染，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呢？
居住在奧木染的祖父祖母據說是非常和藹可親的人，深受當地人的敬重。
從城市前往奧木染的路程並不遠，大約早上出發，中午就能抵達。
對於首次出門的穹來說，顯得尤為緊張，她緊緊依偎在爸爸媽媽身邊，任何風吹草動都會本能地靠過去尋求安全感。
看著爸爸的身影，我在心裡默默許願，將來也要成為像爸爸那樣的人。
在火車上，媽媽特意讓穹坐在靠窗的位置，這樣一來，穹能看到比以往任何時候加起來還要多的風景，對穹而言，無疑是一次寶貴的經歷。
果不其然，火車啟動後不久，穹的臉上就浮現出陶醉的表情，她趴伏在窗邊，專注地欣賞著窗外的景色。
城市的高樓、行人、建築逐漸被郊區的田野、山巒取代。
不僅穹沉醉其中，我也慢慢被這沿途的風光吸引。
令人驚訝的是，一向體質較弱的穹這次竟然全程沒有休息，一直堅持到了我們的目的地——奧木染。
然而當列車停穩後，原本滿懷期待的我卻略感失望，原來奧木染真是一個簡樸的地方。
車站裡僅有幾排長椅，幾乎看不到其他旅客，甚至連自動售貨機都沒有果汁售賣。
“小悠，你能幫忙照看一下穹嗎？”媽媽在後面問。
我答應一聲，牽起穹的小手。
“好美啊，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景色，悠的故事裡也沒提到過……”穹望著四周，感慨地說。
無論如何，只要穹能開心，那就足夠了。
我緊隨爸爸媽媽身後，我們一起緩緩走向祖父祖母的家。
這個地方的人口確實稀少，我們走了好一會兒，都沒碰見其他行人。
“爸爸，還沒到嗎？我們會不會迷路呀？”天真無邪的我問道，這時忽然察覺到穹的手緊緊抓住了我的手。
怎麼回事，穹……是不是有什麼不舒服？
完全沒意識到是我的話讓穹感到不安，我困惑地看著她。
“放心吧，沿著這條小路走下去，很快就能看見村子了，那就是我們的老家。”爸爸蹲下身來，輕輕撫摸著我和穹的頭。
“小悠和穹，只要乖乖跟在爸爸媽媽身邊就行。”爸爸的話讓穹安心不少，我們繼續前行。
又走了一段路，體弱的穹最先疲憊不堪，於是我試著揹著她走。
就像爸爸曾經揹我那樣。
沒想到小小的身體意外地輕盈，這樣看來，應該是可以堅持下去的。
可是我顯然高估了小孩子的體力，在又走了一段之後，我自己也覺得力不從心了。
在一旁默默觀察的爸爸媽媽輕鬆地接過了揹負穹和我的任務，即使他們還拿著行李。
何時我能變得像爸爸那樣呢，如此可靠，如此溫柔……
睏倦的感覺從身體裡瀰漫開來，不知不覺中，我竟睡著了。
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身處一個陌生的房間。
環顧四周，發現穹正安靜地睡在我身邊。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穹睡覺的模樣。
她柔順的秀髮散落在身體兩側，規律且輕微的呼吸聲清晰地傳入我耳中。
心頭不由得一動，不知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穹還在熟睡，看上去真的很疲倦。
我輕輕地起身，開啟房門，在這座陌生的房子裡尋找爸爸媽媽。
這是一座很傳統的房屋，沿著玄關走，就能輕易找到各個房間。
當我找到爸爸媽媽時，還看到了兩個之前未曾謀面的人。
慈祥的面容，眼裡彷彿時刻都洋溢著笑容。
“小悠已經醒啦。”我走到爸爸媽媽身邊坐下，有些侷促不安地打量著那兩位老人。
“小悠，這就是你的祖父和祖母，快來打招呼。”爸爸向我介紹眼前的兩人。
原來，他們就是我們要探望的親人啊。
我恭敬地向他們行禮後，規規矩矩地坐下，聆聽著爸爸媽媽與祖父祖母之間的交談。
“……嗯，這次又要勞煩二老了，真是非常抱歉。”爸爸這樣說。
“哈哈，哪裡哪裡，我們老兩口早就盼著你們帶孩子們回來看看，只是怕影響你們工作，所以一直沒敢打電話。”祖父笑呵呵地回應。
“是啊，正如您所見，除了小悠，我們還帶來了穹，那孩子身體一直不太好，這次剛好恢復了一些，我們就帶她過來，也想讓她見識一下不同的世界。”
“不過關於她的身體情況，還是得多拜託您二老費心。”
穹，是在說穹嗎？
這種我聽不太懂的對話，持續了很久，直到我的肚子發出“咕咕”的聲音。
唔~~~！我羞澀地紅了臉。
祖父祖母相視一笑，這場對話才告一段落。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準備晚飯吧……難得小悠和小穹過來，今天我一定要亮出我的拿手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