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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什麼?”
該知道的她已經從楠溪口中聽說了,至於其他的,她也沒打算過多打聽。
她跟顧時衍之間並沒有熟悉到那種地步。
顧時硯嘴角悄然勾起抹淺薄弧度,顯然他現在心情不錯,聲線都有幾分愉悅,“嗯,什麼都不用說。”
“……”
顧時硯處理完這邊的工作就回國了。
後面他出現在岑煙跟前的頻率不增反減,有時候一個月之內,那張臉能在她視線中出現好幾次。
每次只說是出差,但是岑煙也能大概從他連日來的狀態,甄別出哪次是真,哪次是假,她也不戳破,只當他真是來出差的。
岑煙對他的態度一直是不溫不火,趕人的話說多了她也累得慌,躲不開她就開始擺爛,不管他說什麼,她都不搭腔。
公司這邊也忙,她沒什麼精力去應付他,一來二去直接跟他挑明,她沒有要結婚的打算。
顧時硯只輕飄飄一句“知道了”或者是乾脆不搭理她,顯然沒把她的話當一回事兒。
後面她話開始說得狠了,直接說就算以後要結婚他也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內。
每每聽見這話,相比於他之前厲色沉怒的詰問,要沉默得多。
有時候明明看得出他臉色很不好看,像是下一秒就要摔門而去,可轉而他就面色平淡地問她晚餐想吃什麼。
忍氣吞聲的模樣,讓他這個性子一向冷情沉穩的人看起來有些可憐,反倒是弄得岑煙開始反思,自己話是不是說得太過分了。
所以後面她乾脆什麼也不說了,只當他是團空氣,礙不著她就行。
中間他們有過一次爭吵,那次顧時硯走了以後,有近兩個月沒有出現在她面前,而她也快要結束這邊的工作,準備回國事宜。
那天正好是休息日,作息使然,她習慣了早起,起來之後去跑了會兒步,吃早餐的時候接到了秦銘晟的電話。
說是秦老爺子過兩天要回雲市了,臨走前想要邀請她來家裡吃頓晚飯。
岑煙應下來了。
她原本以為,只是跟往常一樣,普普通通吃一頓飯。
晚上她按照約定的時間赴約,一隻腳還未踏下車門,入目是白色的歐式宮殿房屋,裡裡外外各式豪車,見過的沒見過的,堆滿了院子。
這裡是倫敦有名的富人區,商業大佬的聚集地。
有人領著她進入院子,到了裡面,她才慢慢看清裡面的佈置。
酒水糕點,襯衫領結裝扮得體的侍者,這裡儼然正在舉辦一場晚宴。
晚宴倒不稀奇,看到一張張出現在各大雜誌或者財經頻道網站上的眼熟面孔,才讓她暗自吃驚。
有幾個她在公司見過一兩次,隔著厚厚一層透明玻璃,和公司一眾高層坐在會議室裡進行商業談判。
現在這些人,齊聚在這裡,秦家的地盤。
秦家的背景,遠比她想象的還要深不可測。
秦銘晟在裡面跟人交談著,見她來了,跟幾人頷首示意,朝她走來。
“我帶你去見爺爺。”
秦老爺子在二樓茶室,黑色中山裝,不緊不慢地喝著茶,像是特意在等她過來。
秦銘晟沒多留,領著她過來之後就又折回了宴會廳。
也許是第一次見面留下來的印象太深刻,很長一段時間裡,秦庭章在岑煙這裡都是莊嚴肅穆,刻板又嚴厲的形象。
後來見的次數多了,才慢慢有了點改觀,但這不妨礙岑煙跟他相處的時候,心裡還是忍不住會有點發怵。
在他面前,連肩背都會不自覺挺直幾分,就像是小時候面對賦有威嚴的長輩。
她原先不知道,這是一場晚宴,穿的只是平常的衣服。
秦庭章只讓人帶著她去更衣室,早有人捧著精美的禮服、首飾等在裡面,替她做妝造,全然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
造型團隊動作很麻利,整套妝造做下來沒有超過20分鐘。
禮服換好之後,另有一個管家模樣的人領著她下去宴會廳。
這種大佬雲集的場合顯然不是她一個小小的設計師能融入得進去的。
她過往的那點成績,在這些人眼裡,或許都沒有天氣預報說明天有雨來得深刻,只不過是看她出現在秦家,才多給了幾分眼神。
秦庭章自從她下來之後,就讓她在旁邊跟著,始終沒放她走,每每跟人交談,都把她放在晚輩的位置,一一介紹給眾人,這讓岑煙有些受寵若驚。
她不傻,秦庭章這樣的舉動,分明是在帶著她接觸這個圈子,古人都說宰相門前七品官,更何況是秦庭章放下身段,主動跟人介紹。
這樣龐大資源帶來的誘惑,幾乎沒人能抵擋得住。
很快她也知道了,秦庭章這樣做的原因是什麼。
此時岑煙手上拿著一本相簿在翻看著,是秦庭章給她的。
照片不算多,厚厚一本相簿不過只佔了幾頁。
剛開始也都很正常,都是一些她父親,岑昀年輕時候的相片。
照片是彩色的,畫質還遠沒有現在的清晰,仍舊可探見少年的意氣風發。
再往後翻,照片上的人,臉上的稚氣一張比一張更甚,有些估摸著時間,是上中學的時候拍的,但是能認出來,這是她父親本人。
她開始感到驚訝,秦老爺子跟她的父親,原來這麼早就已經相識了。
最後翻到一張合照。
她父親身上穿的是80年代的老式校服,手裡舉著獎盃,旁邊的人,如果她沒認錯,是年輕時候的秦庭章。
她心裡有過很多念頭。
比如,秦庭章是當時給她父親頒獎的嘉賓,又比如,她父親是秦庭章資助的學生。
直到現在這個時候,她也沒有往那個方面去想過。
秦庭章一直沒作聲,等著她看完,估摸著時機差不多了,屏退旁人,“看完了?心裡頭是不是有很多想問的。”
岑煙遲疑地點頭。
“想問什麼,就問吧。”
最後看了兩眼,岑煙把相簿合上,“您跟我父親認識的時間,比我想象中還要長。”
秦庭章在兩扇窗戶中間站著,單手負在身後,柺杖立於身前。
他身子骨還硬朗,猶如將軍執劍,柺杖只起到讓他看起來多了幾分威嚴的作用。
幾次接觸下來,按他的瞭解,這丫頭現在還沒有往那處去想的跡象。
他笑了笑,“我跟岑昀認識的時間,或許比你現在想的還要更早。”
岑煙還沒來得及細想,他的下一句話,砸了她一個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