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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蹲在旁邊遞過去一張衛生紙，凌嘉言盡力安撫著這個精神脆弱看起來快要碎掉了的妹子，他想要從對方嘴裡瞭解一些資訊。
妹子抽噎著，嚶嚶啜泣。
她胡亂地擦著臉上的淚，努力地平靜自已的情緒：“我……其實我也不太清楚，我原本只是在家裡睡覺而已，不知道為什麼一睜眼就出現在這裡了。”
“我醒來的時候是被關在這個廁所，發現這是一個我不認識的地方，剛開始還以為是沒睡醒，又躺在地板上重睡了一遍。”
凌嘉言：“……”
好好好，好樣的。
“可是這個洗手檯上的水龍頭是壞掉的，還一直在滴水，那些水滴在我的臉上，一下子把我給涼得驚醒了。”
回憶到一些可怕的畫面，妹子的聲音都開始哆嗦。
“我清醒後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起來，便透過窗戶往外面看，發現外面在路上游蕩著的都是些可怕的鬼怪！不過幸好它們沒有發現我，這個廁所還是非常安全的。”
凌嘉言沉思。
所以，只是因為在睡覺，所以就會被鬼怪盯上給帶進這個校園裡嗎？
但是這個條件也太寬泛了吧，如果真是這樣那麼豈不是城市裡面的人一大半都要被送進來，這個校園明顯裝不下那麼多人。
人是怎麼來的先放一放，現在最重要的問題還是應該先想一想怎麼出去。
凌嘉言轉頭問她：“你叫什麼名字，在這裡還有沒有碰到過其他的人類？”
有了一個人的陪伴後，妹子的情緒逐漸穩定很多，她似乎是在凌嘉言身上看到了某種希望，也有可能只是單純因為對方長得好看，反正不知道出於什麼具體原因迅速地便和他建立起了單方面的信任。
她充分地將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展示地淋漓盡致。
“你可以叫我楊安安。”
很大眾化的名字，讓人幾乎沒有記憶點，讓凌嘉言甚至還能在記憶中翻找出來身邊叫這個名字的人來。
楊安安回答地很認真，神情凝重。
“我一直待在這裡沒有出去過，從來都沒有出去過，獲取到的資訊很有限。不過我見到過一對男女從樓下路過，他們看上去像是一些社會人士，根本不知道自已進入了多麼可怕的地方。”
“我提醒了他們兩句，被那個女人狠狠瞪了一眼，她罵罵咧咧地攙著那男的胳膊就走了，我不想自討沒趣就沒多嘴。”
很好，既然知道這裡確實還存在著許多其他人類的話，那麼心裡面的恐懼就消散了不少。
凌嘉言眯起眼睛仔細地打量了一番楊安安。
他什麼話都沒有說，將自已的資訊隱瞞地十分周全，可是這個女生卻把自已的資訊交代地事無鉅細，看上去一分戒心都沒有。
有些奇怪。
不過現在擺在眼前最重要的事情不是懷疑楊安安，凌嘉言打算出門檢視一下的情況，起身便要離開。
楊安安著急了，她一把拽住他的手。
“你要去哪裡，外面很危險啊！”
“不如就跟我留在這裡吧，起碼這裡很安全。”
少女手心冰涼，面色焦急地看著他，生怕他一個想不開就出門找死，又剩下自已一個人孤零零地在這裡獨自絕望。
凌嘉言看了她一眼，很是不贊成她的說法，語氣無奈且沉重：“這一點我當然我知道，但是一直待在這裡不是長久之計，你真的確保這個房間能夠阻擋住所有厲鬼的攻擊嗎？”
楊安安被噎住了，頓時不吭聲。
“躲避確實有用，能夠暫時保證短期內的人身安全，但是倘若不想辦法找出去的路，我們遲早會被玩死在這個詭異的學校裡的。”
幾步跨過整間廁所，凌嘉言站到門口處。
手指搭在門把手上，他回頭表情凝重冷肅地看著楊安安：“所以我現在要去外面打探一下情況，如果你實在害怕，就繼續躲在這裡吧。”
至於她是否能不能在這裡堅持到這件靈異事故結束，那就不是凌嘉言力所能及範圍內的事情了。
推開吱呀作響的脆弱門板，走廊上的聲控燈倏然亮起，微弱的光芒無法驅散周圍環境裡的濃霧，不遠處漫無邊際的黑暗順著過道一路延伸，淹沒在寂靜長廊的盡頭。
凌嘉言轉過頭打算重新將門關上。
那個女孩子怯懦的聲音又顫巍巍的響起。
“等等——”
“我、我只是太害怕了，我一個人根本沒辦法在這裡活下去，所以你能不能帶上我……我、我會盡力不給你添亂的！我很安靜，不會大吵大鬧拖你後腿……”
想來想去，楊安安臉都憋紅了，她也沒在腦子裡想出來關於自已的優點，只能用期期艾艾的目光盯著凌嘉言，希望這個看起來溫柔好脾氣的少年能夠心軟，帶她一程。
“實在出事了，大不了，你拋棄我也可以的！”
我只是不想，再一個人待在這裡了。
不停滴水的廁所陰暗潮溼，幾乎將她的精神折磨崩潰，縱然外面再怎麼危險，楊安安還是想要跟活人待在一起，增加內心的安全感。
咬咬牙，她也可以強忍。
凌嘉言看了她一眼，表情有些奇怪。
他沉默一會兒，但還是選擇伸出手，淡聲道。
“那就跟我走吧——”
這女孩子還不算笨蛋過頭，在這種充滿變數與不確定因素的環境裡，一直待在同一個密閉空間才是送命。
而且他們畢竟是人類。
這個鬼地方不像是能夠在短時間內就會他們離開的樣子，所以在這麼長的時間裡，飲食休息的問題沒辦法忽略，總是要想辦法出去尋找食物來源的。
這是一棟高中教學樓，總共六層。
凌嘉言從走廊外面穿行路過的時候，他透過玻璃看到寬大空曠的教室，桌椅胡亂地堆放在講臺下，看起來似乎荒廢許久的樣子。
就連玻璃上都落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無論是學校裡面的建築基礎設施，還是教室裡堆放的器材道具，從哪裡都能看出這原本應該是個資金實力相當不錯的學校，只是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倒閉封停了。
按照常理來說，城裡若是真有這個學校的話，就算凌嘉言不知道，但多少應該也會經過附近區域的，對其周邊環境有個模糊的印象。可偏偏他真的就沒有見到過城中有這麼一個學校。
“Z城市中心的地皮不便宜，這學校倒閉了很多年，那麼應該早就改頭換面重新賣出去了吧……可如今竟然又重新出現，難道說我們現在所處的環境裡，不是真實的世界——”
鬼怪把他們帶入了一個獨立的空間裡面，不與外界相連線。
思維猛然頓住。
算了，只是猜測而已。
但越這麼想，就越覺得脊背發涼，凌嘉言深呼吸一口氣，甩掉腦子裡的推測，謹慎地推開旁邊教室的門，打算進去搜查一切可能有用的物品。
他絲毫沒有意識到，殘酷真相的一角已經被輕輕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