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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三生三世(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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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饕餮,在做什麼?”樣貌俊美的青年進到不息的洛年殿,徑直走到不息案前坐下,捻起一塊糕點扔進嘴裡,帶著笑意的臉色頓時裂開。

不息只見面前白影一閃,是青年取了案上的茶壺倒茶喝 。

“別……”不息伸出的手遲了一步,下一瞬漫天水霧噴出,一陣光亮閃過,水霧便消失了。

連宋知曉這案上的書籍都是自己這四妹的寶貝,正準備施術揮去水霧就見一個光點將水霧全部吸走,不由好奇起來,剛想開口發問就被口中殘存的糕點嗆住。

不息無奈的看著面前咳得撕心裂肺、震天撼地的三哥,不由得想若是那些女仙看見她們風流倜儻,瀟灑不羈的連三殿下這般模樣,心中的愛慕會不會碎了一地。

看到連宋咳成這樣還不忘給她送去一眼,不息乖巧坐好,連忙抬手一扶化出一壺茶水倒了杯送過去,三哥此番過來定是有好玩的事叫她,若是把人氣跑了可不行。

“三哥,我攔了的……”只是沒攔住。

連宋停住了咳,瞪了不息一眼,端起她另外倒的水一飲而盡,清了清嗓道:“這麼甜的糕點還有這甜到發苦的茶水,整個九重天也只有你這個小饕餮才能吃得下去了。”

不息忍了忍,好懸沒給連宋一拳。

小饕餮這個綽號的來源還要從她剛出生,也就是剛來到這個世界時說起。

在她表達了對小明的選擇的喜愛之情後,小明又激動得眼淚流下來,不息打斷施法,用真摯而充滿感情的聲音道:“小明,我們快去歷練吧,我已經迫不及待了,只要我成了神,我就能保護你不受尾巴的欺負了!”

小明感動地看著不息,光團上白光綻放,一個威嚴的聲音傳出

“造神計劃,啟動。”

小明看著計劃中排在前面的世界,冷笑著將十幾個世界挪到後面,小不息那麼乖,它小明大人怎麼可能讓小不息去吃苦。

不息自那道聲音響起後,身體被白光籠罩,強烈的擠壓感傳來,引起一陣劇痛。

不息渾身發冷,眼前發黑,在意識陷入沉睡之前,她心中暗想:等她有了足夠的力量,小明就可以乖乖去死了。

醒來之時不息感到自己變小了許多,小明解釋道:“為了不引發小世界的排斥性,只能把小不息你壓縮後投入小世界,小不息你放心,我給你選的胎一定是最好的!”

不息動了動小手,平靜地接受了這個現實,感受起周圍的環境。

不息之前待的地方不是除了石頭還是石頭的亂界,就是充滿了她不能吸收的神澤的神界,普一來到這方完整的世界,還出生在仙氣繚繞的九重天,靈氣充實,小明還來不及阻止不息就炫了一大口,將九重天的仙靈之氣一炫而空,惹得九重天眾仙驚異,甚至驚動了彼時正在太晨宮帶孩子的東華帝君,若非東華帝君及時趕到封住不息周身空間,估計影響還要擴大。

天君見到東華帝君出手有些汗顏,封住一個嬰兒並不是什麼難事,只是他這個四女出生時並無異象,誰知這孩子一聲不吭放了個大招。

“此番多謝帝君出手,只是不知這個孩子是否與哪位……有關?”天君本對這個女兒沒有太大期望,他已有三個兒子,雖然老大平庸無能,老三風流成性,但老二天資卓越,可以為君,所以對於這個意外的老四,天君只需要其不至於不學無術惹是生非即可。

得知是個女兒之時天君便想得更好了,青丘、水族乃至鳳族都有嫡系男子,屆時無論與哪一族結親都能給天族帶來巨大的利益,鞏固天族的統治。

但現在發現這個女兒的潛力似乎可以創造更大的價值,天君不可避免的期待了起來,看著東華帝君的目光也越發明亮。

“此女目前只能看出十分能吞食仙靈之氣,要想知道是個什麼東西,還需探查一番。”東華曾教導過天君,自然知曉天君在想什麼,從侍女手中接過嬰兒,便注意到一雙漆黑的眼瞳,眼中一絲光亮也沒有反射出來,像是將映入眼中的光都吸走了一般。

“莫非是個瞎子?”東華一手託著嬰兒,另一隻手伸到其眼前晃了晃,見其沒有反應,略挑了挑眉,改為兩指戳向眼珠,在碰到其眼珠前,嬰兒閉上了眼,“原來不是,倒有點意思。”

眼見帝君玩上了,到底還是有點心疼女兒的天君連忙詢問:“帝君,可是此女有不妥之處?”

被攪了興致的帝君看了天君一眼“急什麼,我這還沒開始探查,你也是上了年紀的人,該修身養性了,莫要像年輕人一樣毛躁。”

天君:“……”

東華伸手對嬰兒施術,片刻便放下,他並沒有探查到任何熟悉的元神,也沒有發現這小嬰兒有什麼不同之處,明明是再正常不過的元神,唔,似乎不是很正常,比尋常嬰兒的元神要強上一些,跟連宋那小子的元神差不多了。

“沒有異常。”

聽到這句話天君明顯有些失望 。

“不過……”

天君眼睛一亮:“不過什麼?”

“若是有些天地異象便可證明此女不凡。”東華不知何時手上端了盞茶,飲了一口潤潤嗓又到:“譬如墨淵出生時飛來七十二隻五彩鳥慶賀了81日,你家老二出生時也有三十六隻五彩鳥這般。”

天君頓時看向天空,光禿禿的,很乾淨。

“看來是小女無福……”天君話未說完,只見一群人烏泱泱往這裡來,卡了卡殼,擺出天君威嚴道:“發生了何事?”

只見當頭幾位:崑崙虛墨淵上神,十里桃林折顏上神,青丘白止上神,瑤光上神。

幾位上神身後還跟了一群眼熟的上仙,當真是熱鬧得緊。

天君心中一緊,先不說後面那一群,前面這幾個都是沒有大事基本不挪窩的主,全部一起出來莫非是八荒要遭大劫?旋即語氣略緩卻更加嚴肅又問了一句“發生了何事?”。

幾位上神面面相覷,還是折顏邁了一步道:“我那林子都瘋了,花草樹木瘋長,桃子跟下雨一樣的亂掉,鳥雀也到處亂飛喊也喊不聽,是不是還有鳥蛋往下掉。”邊說邊從頭髮裡掏出一隻幼鳥揣進袖子。白止跟著道:“青丘五荒也是飛鳥走獸撒丫子跑,那飛鳥中還有不少是五彩鳥,還以為是哪位尊神降生,問了一圈才知今日只有未開神智的靈獸下了崽,再問一圈發現四海八荒皆是如此,唯獨九重天沒有,我等便尋了過來。”

墨淵總結:“崑崙虛龍氣大盛,草木繁茂,飛鳥走獸雀躍不止,應是在為什麼慶賀,如今四海八荒都有此現象,唯獨九重天沒有,要麼是九重天被隔絕在外,要麼……引發這現象的人或事,就在此處。”

瑤光上神默默把視線從墨淵身上轉移看向天君和東華帝君“九重天仙靈之氣盡無當與異象有關,帝君可否告知,若有什麼……我等也可早做準備。”

眾目睽睽之下,瑤光手中碧遊劍劍鋒冷光乍現。

東華挑眉,低頭看向懷中嬰兒,眾神這才注意到東華帝君竟抱著一個嬰孩。

!!!!!

東華帝君何時成了婚生了孩子??!!

“成婚”“生子”這二者任何一件放在從不近女色的東華帝君身上都是相當震驚的,當二者同時出現,眾仙……

“想來帝后當是位絕色美人,連帝君都抵擋不住的那種。”

“非也非也,你何時聽聞帝君沾染女色,帝君修為高深,法力無邊,定是他老人家親自孕育。”

!!!!

折顏廢了好大勁才忍住笑“這小嬰兒是怎麼回事,竟讓你封印了。”

前面幾位早發現嬰兒周身被方方正正的框了起來,這話自然是說給後面那不懂事的小仙聽的,雖說東華殺名在外,但如今坐鎮天宮,一些不必要的聲名還是不要的好。

“這是天君四女,此子頗有些不凡。”東華這般說著便撤去結界,接下來這一幕讓在場的眾位神仙萬年之後談起來仍是歷久彌新。

結界撤掉之後一陣精純的靈力以嬰孩為中心擴散開來,先是帝君腳邊冒出一朵潔白的小花,隨後冒出兩朵、三朵、四朵、五六七八朵不同顏色的花草蔓延開來,鋪滿了整個九重天,遠處有飛鳥走獸齊聚而來,雖應此處上神威壓不敢靠近,但鳥叫獸鳴之聲循著韻律發出,宛若仙樂。

隨著百花盛放,鳥獸齊鳴,萬千道金光刺破雲層,貫徹天地。

眾人皆震撼無言時,折顏嘆道:“當真是不凡。”

金光貫穿天地之後便化為縷縷金絲飄落,東華接了一縷便感知到其中蘊含著濃濃的生機盎然之氣,也難怪原本只到眾人腳踝之處的花草現已快到膝蓋處了。

既是天君四女降生而非異族作亂,九重天靈氣也已恢復沒有事了,此番大家以為九重天出事都是帶著武器預備幹架來的,現下發現是小公主降生,還如此不凡,定然是要舉辦宴會昭告天下的,得趕緊回去準備賀禮。

眾仙也就道一聲恭賀就離開了,最後只剩下幾位上神,天君和東華帝君 。

天君看著眼前幾位,想接過自家女兒的手又默默收了回去,看向帝君:“帝君,這……”

“五大自然神中唯有地母女媧和光神祖媞能引發此等現象,但地母應當只有花草鳥獸,光神自天地間第一縷光中誕生,當初她獻祭時用的是紅蓮鋪路,也不大相同,除此外便只有三大創世神了。”

三大創世神乃盤古、父神和少綰,盤古和父神皆是男身,那就只有……

在場諸位除了天君都明白東華話中未盡之意,幾道目光都朝墨淵射去。

墨淵定定地看著東華懷中女嬰,倏然收回眼神,垂眸道:“不是她。”

東華撥弄著女嬰睫毛道:“即不是她們轉世,那便是新神降世,此女未來必定會成為上神。”

聽到這話的天君眼中染上幾分喜色,新神,還是他的孩子,這對天族穩固地位十分有利,剛要說話便被帝君打斷。

“既然是新神,那便本君這個曾經的天地共主來撫養最佳,你們以為如何。”說是在問,但實際上就是一句通知。

背景板瑤光上神和白止上神自然沒有異議。

折顏隨手喚來畢方搖頭晃腦的乘上去:“只怕又出個小東華嘍~”

墨淵見事情瞭解,也不多待,只是走前讓東華有事就到崑崙虛找他,畢竟還不知曉這小傢伙會是個什麼神,東華也沒帶過孩子,怎麼著墨淵也養了十多個徒弟,總是會有些經驗。

東華不置可否,走前似乎想起什麼,轉過頭問道:“這個孩子名字是什麼?”

天君被一重重衝擊衝昏了頭,竟一時忘了這茬,好在帝君還能想起,否則這大概是天族第一個被忘記取名的公主了。

“本已擬了一個名,喚作元稚,此番倒是有些不適合了,帝君可有想法?”

“的確不適合,《繫辭》中道“富有之謂大業,日新之謂盛德,生生之謂易。”此女一出生便引發如此現象,正所謂生生不息,那就叫……不息吧。”

彼時只是嬰兒的不息聽到熟悉的名字很是滿意,比起這些,捂住她嘴不讓她吸食靈氣的小明才是她現在關注的重點,倒是小明氣得炸開了一圈。

“他怎麼取名的還不如旁邊那老頭呢,這麼難聽一點都配不上我乖崽,啊啊啊啊虧我還耗費那麼多能量跳過那些世界到這裡。”看到氣壓越來越低的不息,暴露了的小明噤聲輸了一些能量給她,不息這才面色緩和下來。

見不息老實之後,小明連忙叮囑:“我能量消耗太多即將陷入沉睡,不過不會太久,這個世界的任務還早,我醒來後再跟你說。在我醒來之前小不息你該玩玩該喝喝該吃吃,但別像之前一次性吞食太多靈氣,雖然靈氣會得以反饋,但如果太多了這個世界承受不住世界意識就會走向毀滅,”

看得出來小明很急了,還不等不息回應一直待在不息意識中的光團就“噗”一聲滅掉了。

天君本只是客套的,禮貌的,按慣例地問一句,按照帝君以往的作為,一般都是回一句“這是你的家事,你自己做主就是。”順帶一臉我懶得管別煩我的表情,突然帝君把這個主做了,倒是給天君整不會了,也不是說帝君取的名不好,主要是元稚公主這個名兒早已經寫上名冊了,沒法改。

拿不定主意的天君決定把這事丟給天族負責名冊的仙官,頓時輕鬆了,想到自己的子嗣會由東華帝君這個曾經的天地共主養大,心情愉悅,又喚來自己的大兒子央措,讓他負責小四的慶生宴,吩咐完後,又是感覺自己英明神武的一天。

這邊東華把嬰孩——也就是不息帶回太晨宮後,便和不息大眼瞪起小眼,重霖看到自家帝君帶回來一個小嬰兒,面色平靜,訊息靈通的他早就知道自己帝君剛剛出門一趟就是跑到天君那搶(bushi)了個女兒(劃掉)回來玩(劃掉)。

作為九重天掌事仙者中當之無愧的第一,重霖自然是早就安排好了四殿下的住處,只是作為一個未婚仙者,重霖不知道該如何養孩子,以至於造成現在這幅局面。

東華抱著怎麼都不願閉眼,已經三天沒睡覺的不息,兩個人大眼瞪小眼,東華每隔一會兒還抽空看一眼重霖。

重霖建議試一試昏睡咒,雖然二人都沒有帶過孩子,也大抵知道在這麼小的孩子身上使術法似乎不太有道德,然後一向沒有道德的帝君就揮手施了個昏睡咒,然後……

沒有然後,不息依舊睜著眼睛看著二人。

重霖猜測:“莫非小殿下是睜著眼睛睡的?”

東華一愣,不由得打量起自家掌事。

重霖被東華看得頭皮發麻,正準備認錯,只見東華竟點了點頭,道:“你說得有理,的確有這個可能。”

已經三天三夜沒有吸收靈氣的嬰兒不息氣到發出她自來到太晨宮後第一道啼哭聲。

聽著刺耳的聲音,帝君鎮定自若地跟重霖道:“看來你猜錯了,她現在被你氣哭了,所以你要負責把她哄好。”

重霖:……

重霖:“是。”

“聽說我父君給我生了個妹妹?”少年模樣的連宋已然初顯俊美,他一進來就看到圍著一個小嬰兒手忙腳亂的重霖和靠坐在一旁煮茶喝的東華,湊過來道:“你怎麼把我妹妹惹哭的?”

帝君倒茶的手頓了一下,神態自然道:“是重霖惹哭的。”

重霖連忙向連宋行了個禮:“三殿下,的確是重霖惹哭的。”

“那她這樣哭怎麼辦?”連宋知道東華的性子,決定跳過“是誰惹哭的”這個話題,免得惹火燒身。

東華扶額:“重霖,你去吧司命找來……不,”東華想到了墨淵說有事可以找他,嘴角上翹,“去崑崙虛找墨淵,就說小殿下哭鬧不止,許是想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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