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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妖龜殘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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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晚,橘紅色的餘暉渲染著天際,徐元華端著一杯茶,直直地盯著白雲觀內唯一的一棵桃樹,自言自語道:“桃老弟啊,以前一直聽說桃樹是道教本家樹,我看人家那道家子弟出門在外都是桃木劍伴著出門,既斬妖又除魔的,你看你嗷,好巧不巧不長別處,就長在這裡,整個院子還就你這一顆樹,這一看,你就不同凡響。”

說著,徐元華又拍了拍樹幹,像是老大哥拍小弟的肩膀似的,繼續說道:“咱家不如別人家那麼強,這我曉得,但是,作為我們白雲觀的排面,白雲觀桃樹的老大,在老哥我現在遇到麻煩的時候,你得支稜起來啊,是不是?老哥我明天就去找那個妖龜探個好歹,總不能赤手空拳地上是吧,這樣嗷,我就不把你給劈了造個桃木劍,我折一根桃枝下來當武器,這可行?”

桃樹無言無語,只有一陣風吹來使得桃樹發出沙沙聲響。

徐元華又是一拍桃樹幹,說道:“好好好,同意了是吧,我就知道你小子靠譜。”

徐元華不是不知道一棵普通的桃樹沒有靈智不會說話,雖然知道這個世界有著妖魔的力量,但是總不會自己身邊隨便一棵桃樹就是什麼精怪所變吧,他只是想著自說自話,緩解一下知道十年前事所帶來的壓力,畢竟所謂的妖魔對於一個普通人來說(至少徐元華自己認為自己還是個普通人),就算只是聽說,就已經使人感到畏懼。

夜已深,星月暗淡,彷彿被什麼東西吸收了光亮一般,略顯朦朧。

此時徐元華已然沉浸在香甜的睡夢中,全然不知立在正廳的靈官神像正散發出點點亮光,漂浮在空中的亮光又慢慢集中在一起,緩緩地飄向躺在裡屋床上的自己身上,更不知道這個現象已經出現有一陣子了,而第一次出現就是在他第一次聽到那莫名的呢喃聲事後。

亮光原本有序地從靈官像延伸到徐元華身上,可像是注意到什麼似的停頓了一下,原來是徐元華將折下的桃枝放在了床頭邊上。

亮光只是停頓了片刻就繼續湧向徐元華身上,只是有一團亮光逃離原本的路徑飄向了桃枝,飄到桃枝邊的亮光又是停頓了一下,不過並未像湧入徐元華身上一般湧入桃枝,只是像是貓抖毛似的,抖了一下,散落出點點亮光灑在枝條上,接著飄出裡屋,鑽進了院內唯一的一棵樹,唯一的一顆桃樹內。

昏暗的月光下,整個桃樹好像是甦醒了似的,枝丫連著葉子無風自搖,發出沙沙的聲響,片刻之後,整顆桃樹發出了些許微光,與天空中黯淡的月亮遙相對應。

次日,當徐元華手提桃枝找上香瞳時,香瞳愣是盯了桃枝好一會兒,不知道這個自己認為的高人什麼意思,於是不確定地問道:“這桃枝莫不是道長的法器?”

徐元華面不改色地說道:“姑且算是,你先行帶路,我們這就去探探那妖龜的虛實。”

妖龜並不是土生土長的本地精怪,而是在十年前突然闖進渠河流域的,在魔出現之前,正是它在興風作浪,妖龜實力強大,當地的精怪都不是它一合之敵,佔據著渠河河中央的風水寶地,日夜汲取渠水精華。

妖龜生性冷漠,只顧一心修行,但是也是毫不在意凡人的性命,生殺毫無定性,依河捕魚為生的漁戶,遇到它心情好時自然無性命之憂,但是若是它稍不順心,那整條渠河必然是危險無比,所以短短兩個月內就有數十人慘遭不幸,渠河河神不得不抄傢伙找上門去要個說法,但奈何那孽畜仗著水勢竟能與渠河河神打得難分難捨,最後渠河河神祭出法陣才將其壓下一頭,妖龜自此才稍稍收斂脾性。

大概在香瞳領著徐元華沿著渠河走了一刻鐘的樣子,原本帶著生機的渠河不知何時已經變得安靜無比了,像是四周完全沒有生命似的。

香瞳此時也是放緩了前進的速度,小聲地提醒道:“道長,前面大約一里地就是妖龜所在的地方,這周圍已經沒有活的動物精怪了,大概是都被那妖龜吃完了,接下來還請道長務必小心。”

徐元華也是深以為然地點點頭,但是自剛剛開始,徐元華就聞到一股似有似無的臭味,細說的話,有點像是什麼東西腐爛的味道,於是輕聲問道:“香瞳,你可否聞到什麼東西爛掉的臭味?”

“臭味?”

看到香瞳一臉懵,徐元華又意識到這又是自己才能發現的東西,於是拉住香瞳向臭味來源處走去,“等會兒去找那妖龜,先跟我來。”

離腐爛味很近,在兩人走了半分鐘左右就差不多到了,這是一片紅樹林,但是像是被落雷給狂轟濫炸了一遍似的,許多樹木都呈現出燒焦的樣子,有一部分更是被什麼蠻力給憑著味道攔腰折斷,只剩下樁子,整片區域一片狼藉。

香瞳看到這裡,不禁瞪大了眼,詫異地說道,“這,這裡有主人神術的氣息,這裡是十年前打起來的地方!”

徐元華皺著眉頭,看到這被摧毀得七零八落的事故地,心中不禁泛起些許不安,雖然想象過超凡力量的強大,可想象就是想象,當真直面事故現場,看到這超脫凡人力量的冰山一角,還是不經意就產生恐慌。

徐元華尋著味道來到找到了源頭,是一截漆黑無比足有一旁樹樁子粗的東西,此時它正安靜地躺在滿是狼藉的地上。

看到徐元華的異常,香瞳也湊了上來,看到那個漆黑的東西猜測道,“這不會是那個妖龜的殘肢吧,怎麼會這樣!”

出於謹慎考慮,徐元華並沒有直接上手去摸,而是用桃枝嘗試著去碰那截疑似殘肢的東西。

就在桃枝尖即將碰到那東西時,原本附在那東西上的黑色物質像是活過來似的,爭先恐後地匯聚在桃枝尖上,隨後,只聽滋的一聲,那黑色物質像是被什麼東西燒掉了似的,在桃枝尖產生一股冒煙就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渠河河底,一直閉眼的巨龜一下就睜開了它那雙足足有燈籠大小般的綠澄澄的眼睛,而在一個不知名的小茅屋內,一團黑色的火焰虛影不知何時出現,一雙血色的眼睛望向了徐元華在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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