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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該出門了。
李凌空推開鍵盤，從椅子上站起來。電腦螢幕顯示的英雄聯盟並沒有關。走到門邊，他正要伸手開門，忽然從身後傳來一陣殭屍般的聲音。
“你要出門啊，幫我帶漢堡。”
“我要雞腿。”
“我要烤腸。”
“我要泡麵。”
……
李凌空聽後，轉過身，望著這群眼袋比熊貓還黑的“殭屍”室友，無奈搖頭。他的臉色也和室友一個樣，甚至比室友更難看。
他早知道第一個起來的人會是這個下場，但他實在忍不住了。畢竟這兩天，他除了吃了室友小半包不知放了多久的薯片，全靠喝水度日，如今肚子裡實在沒東西可以消化了。
李凌空只穿了一件單衣，走出宿舍樓。冬夜步行街，寒風凜冽。人間的路，好似腳下的冰雪。
抬眼望去，滿街只有為數不多的幾個商店還在營業。他來到距離宿舍樓不遠的小賣部，一邊搓著手，一邊口裡呼著白氣，對老闆娘說：“阿姨，來兩根烤腸，一個漢堡，一份炒麵……”
“好的，您稍等。”商店大嬸道，忽然抬頭看了一眼李凌空，驚道，“小夥子，你流鼻血啦！”
凌空伸手摸了一下鼻子下面，手指果然沾上一道鮮紅的血痕。
他隨後更用力抹了一下口鼻，將鮮血沾了一手，又將手上的血跡擦在單薄的襯衣上面。便道，“不要緊，請您快點。”
大嬸一怔，搖頭感慨，於是轉回店內，加緊手裡的工作。
凌空背對店門口，抬頭仰望半夜的天空，天空除了小雨小雪，只有冷風與遠處流螢似的燈火。
“天氣這麼冷，怎麼穿這麼少就出來了？”話音未落，凌空感覺肩背上被人披上一件衣服，冰冷的身體忽然為之一暖。
凌空方轉頭，竟見一個妙齡女子站在自己面前。
只見那女子杏眼秀眉，顧盼神飛，柔弱好似柳枝隨晚風，溫婉又像芙蕖出綠波。
照理，這樣絕色女子，李凌空雖然不好色，也不會輕易忽視。但眼前這個女人，李凌空確實是完全陌生的。
“小……”凌空想叫聲小姐，又怕人家誤會，口裡一時無所適從，竟然喊道，“姐姐貴姓？”
凌空心想，完了，沒想到平生第一次和女生搭訕就失敗了。她不會以為我是登徒子，是在調戲她吧？
女生笑而不語，只是平靜甚至有些溫柔地看著李凌空。
“小敏，你怎麼在這裡，外面冷，不是叫你不要出來嗎？”老闆娘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中裝滿食物的塑膠袋遞給李凌空。
“好的，您去忙吧，我馬上進去。”小敏說著，將大嬸推進屋裡。
兩人單獨相處，李凌空問道，“你叫小敏？”
“嗯。”
“我是李凌空。”
“哦。”
“謝謝你的關心，不過，我好像並不認識你，你不該像這樣跟陌生人搭話，又是在半夜裡，這很危險的。”
“我知道。”小敏依舊平靜微笑簡單地回答。
李凌空愣住了。心想，這姑娘怕不是個傻子。於是打算將背上那件女士開衫杏黃毛衣扯下來，還給她。
“別——”小敏伸手，用力摁住凌空的手，死活不讓他把毛衣脫下來。
李凌空無奈，便道，“衣服明天我洗好了還你，你就住在這裡吧？”
小敏只是點頭。凌空當她預設，於是轉身向宿舍走去。
臨近宿舍樓，凌空回頭一看，小敏尚站在商店門口，一直看著他。
“他是你男朋友？”順著小敏的目光，看向李凌空遠去的背影，小賣部大嬸語氣略帶調笑地問小敏。
小敏沒有回答，只是笑著看了大嬸一眼，便進屋了。
第二天醒來，李凌空發現自己在一個奇怪的，陌生的空間。月明星稀之中，依稀可見面前高大的城牆，牆頭分佈哨樓。旁邊是巨大的城闕。連線四處建築的寬闊無比的青石板街道。就像是古代宮廷建築群。
“我在做夢嗎？”李凌空自語道。
低頭看胸前，黃色毛衣依舊穿在身上。寒風依舊刺骨。
就在這時，在他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李凌空本能察覺到危險，於是飛快閃到門闕後，半蹲在牆根下。
不久，一隊黑甲騎兵趕到門口，將路過的兩個小太監攔住。
為首的騎兵將領是一個滿臉虯髯的大漢。只見那大漢抽出腰間唐刀，指著兩個小黃門，喝道，“韋皇后在何處？”
“不……不知道……啊！”
一個太監話沒說完，就被虯髯大漢一刀斬首。頭顱咕咚咕咚滾到李凌空腳邊，血跡灑在拖鞋上，也灑在他腳丫子上。
血液還是滾燙的，他用手一摸，有點黏。跟自己昨天摸到的自己的鼻血是一樣的觸感。
人血，這不是夢，我真的穿越了？
李凌空大驚，接著是高度的緊張和恐懼。
所幸那群騎士沒有發現他，而是帶著另一個不想死的太監闖進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