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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住在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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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青恆到沈府並沒有接回柳青嫵,兄妹兩見了一面,看到妹妹一臉病容,說起父親帶秦氏和柳青芷到她院子生事。

眼睛裡瞬間滿是委屈的淚,偏偏倔強地咬著唇不讓那淚垂下,帶著鼻音道:

“哥哥最近和阿父總出門,我一個人在家,父親要來,嬤嬤也不好攔。”

“這樣的事情已經發生不止一次了,我若再在家裡養病,只怕這病總也養不好。”

“義兄待我極好,這沈府也安靜,就讓我在這裡小住一段時日,待病好了再回家。”

柳青恆既心疼妹妹,又為父親的所作的為感到寒心,但妹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住在別人府上算怎麼回事?

思索了一下道:“我帶你去郊外別院小住。”

柳青嫵搖頭:“太醫往來不便,再說,哥哥要準備去幽州的事,豈能總為我憂心?”

柳青恆垂眸沉思,揮手示意采薇先退下,再確定屋裡屋外都無一人之時。

他才與柳青嫵耳語道:“阿嫵,你眼為兄說實話,你到底為何要在沈都督府上住著?”

他總覺得妹妹最近不對勁,應該說自從她堅持要跟霍明玦退親開始,整個人都大變樣了。

柳青嫵沉默,她能怎麼說?要巴結沈隸,好得到他的庇護嗎?

兄長肯定不信,如今可是沈隸要討好的柳爺爺。

她只得含糊地道:“我只是覺得義兄人很好,不好拂去他的好意。”

“哥哥就應我這一回,等我病養好了,再回家。”

柳青恆不再逼問,順著她的話說:“確實應該感謝沈都督,那你先在沈家住著,阿爺那邊我來說。”

他以前不想讓妹妹跟沈隸有過多往來,但現在不同了,妹妹退了親,他又要去幽州,阿爺年紀大了,總有照顧不到的地方。

多沈隸照顧妹妹,也能擋去那些長安城浪蕩紈絝子弟。

想想上回兩人去郊外,那些紈絝子弟都追了過去。這次妹妹來沈府,可沒有一個人敢到沈府外覬覦。

柳青恆想到青嫵的囑託,小聲道:“江南的少年,全無音信。”

柳青嫵眸光一黯,鐵面,難道此生再無相見的可能嗎?

柳青恆忙安慰她:“慢慢找,總有一天能找到的。”

柳青嫵只能點點頭:“多謝哥哥。”

柳青恆失笑:“你我之間,信須言謝。對了,你說要盯著霍明玦。”

“涼州那邊已經傳來訊息,他順利到涼州了。”

柳青嫵心一揪,她不能明說,要聽著霍明玦的死訊,而是道:

“還請哥哥讓人繼續盯緊了,一旦他有別的訊息,立即告訴我。”

這一次柳青恆不懂了:“阿嫵,你到底想聽到霍明玦什麼訊息?”

有一點他瞞著柳青嫵,那就是霍明玦一直懇求柳爺爺,再給他一次機會,他堅持要娶青嫵。

如果妹妹真對霍明玦餘情未了,那他就得叮囑涼州那邊,關照一下霍明玦,不能讓他出啥意外。

沒想到柳青嫵的態度非常古怪,既不像餘情未了,也不像恨他。

淡淡地道:“沒有為什麼,哥哥只管幫我留意著他的訊息就好。”

柳青恆帶著一頭霧水回家,還得跟沈爺爺報喜不報憂。

說青嫵病情好轉,怕回家過了病氣給家人,所以要在沈府住到痊癒再回來。

沈爺爺也沒再強求,秦氏母女在府上,她在家裡也不舒心。

並且阿嫵的性子他很清楚,跟她奶奶一樣執拗。

目前他和沈隸要配合為單家平反,阿嫵留在沈府也不怕沈隸苛待她。

再說沈府之中,送走兄長後,柳青嫵坐在窗前的軟椅上,看著窗外的竹林,隨風搖曳。

不知為何,竹影朦朧間,她好像看到沈隸的臉。

閉上眼睛搖搖頭,再睜眼,竹影之中哪裡有人?看來是她眼花了,沈隸怎會有閒情逸致賞竹!

沈隸自然沒有閒情逸致賞竹,他自已不許緹騎再打探柳青嫵。

可他自已就是忍不住,特別是柳青恆來的時候,看到兩兄妹那麼自然親密的互動。

他只覺心裡酸酸的癢癢的,忍不住想,若阿嫵是他的親妹妹該多好?

那他在這世間,也不是孤身一人了。

有這樣一個妹妹時刻想著他,盼著他,就算在外面歷經生死,也不會心生絕望。

可當他聽到兄妹倆說起霍明玦的時候,那股怒意再次於心底重燃。

看來在柳青嫵心裡,他這個義兄,還沒有霍明玦重要。

發現青嫵在窗前賞竹,他轉身離開,今天,還是不要再見她的好。

另外,她還在找什麼江南鐵面少年。悄悄派人去江南打探一下,這個少年跟阿嫵是何關係?

沈隸去了柳府,親自跟柳爺爺說青嫵的病情,同時商議單家平反的事。

現在兩人都發現柳青嫵留在沈府的妙處,那就是兩府往來密切,外人只當是因為青嫵,不會有別的猜測。

柳府秦氏母女,還在等著全長安傳遍,柳青嫵被沈隸這個閹人,把名聲帶壞。

一連三天過去,兩人多方打探,卻沒發現有人亂傳柳青嫵的事。

柳青芷很疑惑,長安城的人最是嘴碎,勳貴之家一點小事,都能當成茶餘飯後的閒談。

柳青嫵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去沈都督府小住,竟然全無風聲傳開,這也太奇怪了!

她慫恿母親,找人去傳閒話,秦氏思索一下同意了。

結果她讓婢女出去打閒漢傳話,一聽事關沈都督,沒一人敢接話。

那婢女回來臉都白了,結結巴巴地道:“外面的一聽到關於沈都督,都是一臉慌忙,說沈府的事不敢亂說。”

“之前有人傳沈都督去後宮太勤,跟哪個太妃走的近,第二天,那些似閒話的閒漢,屍體就倒在臭水溝了。”

“夫人,沈都督會不會知道奴婢,讓人暗殺了奴婢?”

一聽這話,秦氏也嚇的不得了。

她只顧傳柳青嫵的閒話,卻忘了另一個物件可是長安城的活閻王啊!

她忙告誡柳青芷,再別想這事,還是等柳青嫵回家,再當面找她的錯處比較好。

柳青芷雖不甘心,卻也沒別的辦法。

只得改變策略,讓母親多帶她去參加貴婦人的茶會花會之類的,再多與官媒往來,她的親事不能再拖了。

說來也奇怪,自從柳青嫵退親之事傳開後,請秦氏參加花會的,都是一些不入流的沒落勳貴。

像長公主春日宴這種級別的宴會,再也沒人邀請過。

她們哪知道,以前別人邀請柳青芷,也是因為邀請柳青嫵順帶她的。

如今柳青嫵病中不參加社交,自然沒人邀請柳青芷。

當來柳家提親的官媒,給柳青芷提的是一個六品官的兒子,還只是個舉人身份。

柳青芷只覺受到莫大羞辱,秦氏也一樣。堂堂公侯家嫡女,一個六品官的兒子也敢肖想!

她差點忍不住讓人把官媒打出去,還是嬤嬤勸住,將這官媒匆匆打發。

可是接下來一段時間,凡是上門的官媒,提的要麼是落魄勳貴家,要麼就是六品以下官員之家。

柳青芷看上的公侯世家,竟然沒有一家來提親的!

母女倆再自傲,也發現事情不對勁。讓嬤嬤悄悄去跟官媒打聽,這一打聽可不得了,秦氏直接氣的仰倒。

因為外面都在傳,柳青芷是奸生子,是她和柳父無媒苟合生的女兒。

雖然她後來被扶正成續絃,可這女兒確實是婚前所生,根本遮掩不了。

柳青芷聽到這個訊息,幾近崩潰,跑到柳父那裡哭的梨花帶雨。

說這訊息肯定是柳青嫵放出去的,就是她自已被退了親,所以見不得她嫁的好。

故意放出訊息,然後讓那些官媒上門羞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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