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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恭喜柳姑娘,重獲自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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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霍府接到柳家的邀請,去柳家商討婚事。霍父大喜,看來兩個年輕人鬧彆扭,還是知道分寸的。

他問霍明玦,是不是去接柳青嫵的時候,把人哄好了?

又勸兒子,以後少跟別的女子往來,特別是柳青芷。

不能仗著青嫵性子好,重感情,你就不珍惜。

說的霍明玦眼眶發紅,是啊!他以前就是仗著青嫵性子溫婉,重感情。

以為兩人自幼定了親,便能天長地久,她此生不論如何,都是自已的人。

甚至被柳青芷迷了心竅,竟然覺得她有見識又有趣,不像青嫵,重規矩守禮儀,呆板無趣……

他嘶啞著聲音問:“父親,柳家的人真說是商討親事?”

霍母在一旁笑道:“真真的,管事親自來送的信,柳老太爺邀請咱們上門,商討婚禮。”

“收拾一下,帶重禮前去。聽說青嫵中了蛇毒,得多帶些滋養補品給她補補。”

霍明玦總覺得心神不定,雖然他能說話了,可上次見青嫵,她對自已的態度,怎麼看都不像是要商議婚禮的樣子。

可,他不想錯過見柳青嫵的機會。

此行不管如何,他都要去。他要親口告訴青嫵,此生,非她不娶。

很快,霍家人攜重禮到達柳府。柳父和秦氏前來迎客,將三人迎到柳老太爺的萱暉院。

進門一看,柳家三兄妹都在,相互見禮之後,霍母先笑道:

“不如讓年輕人去花園走走,這親事,我們長輩來議就好。”

然後她就發現,柳父、秦氏和柳青芷笑意盈盈,而柳老太爺和柳青恆、柳青嫵則是一臉凝重。

這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柳青芷要出嫁呢!

霍明玦深情地看向柳青嫵,對一直朝他使眼色的柳青芷視而不見。

很快,柳青芷也笑不出來了。

手上的帕子快絞成麻花了,心中大感意外,明玦哥哥到底怎麼回事?

怎麼病一場之後,對她的態度如此之差?

柳青嫵是一點時間也不想再耽誤,當即道:

“霍伯父、霍伯母,此次請你們前來,並非要商議婚禮。”

“而是,商議退親之事。”

見霍家三人皆是一臉懵,她又指著柳青芷道:

“或者說換親也行!反正我是絕不會嫁給霍明玦的。”

霍母反應最快,忙推霍明玦:

“你們是不是有話沒說清楚?明玦,你當著長輩的面,好好跟青嫵說說。”

霍明玦嘶啞著聲音道:“青嫵,以前種種是我不對!我保證,以後絕不負你……”

柳青芷率先打斷他的話,哭道:“明玦哥哥,你糊塗了?你明明說過,要和她退親,娶我的啊!”

柳青嫵冷冷環視眾人,冷笑道:“霍伯父聽到了,事情就是這樣。霍明玦一邊哄著我,一邊誘著青芷。”

“如今不是他選擇娶柳家哪一個女兒為妻,而是我,柳青嫵要退親!不嫁他了!”

“至於退親後他要娶誰,與我無關!”

場面頓時亂了起來,霍母罵柳青芷胡說八道,秦氏哭著反駁。

霍明玦跟呆子一樣,直勾勾地看著柳青嫵,霍父要打他,按著讓他跪下跟柳爺爺請罪,被柳父拉住……

這混亂的局面,哪像兩家勳貴在議親。跟那市井人家沒甚區別!

數霍母的罵聲最響,指著秦氏的鼻子罵,不識禮數,教出的女兒也是個不識禮數的!

最終,柳爺爺一拍桌子:“安靜!要吵滾出去吵,別在我這萱暉院吵!”

同時拍出婚書,指著霍父道:“今個,這退親書你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

霍父上前一步,知道這親事還得看柳青嫵的態度,明顯柳父偏心二女兒想換親,柳爺爺寵青嫵寵上天,什麼都依她。

故而他直視柳青嫵,溫和地問:“青嫵,伯父知道是明玦對不起你。”

“可否看在兩家的舊日情分上,看在我和你伯母的面子上,饒他這一回。”

“容他改過。你放心,婚後我們都會盯著他,絕不讓他胡來。”

柳青嫵垂眸,她至今對霍父還如此客氣的原因,是前世霍父並沒有虧欠她。

霍明玦戰死的訊息傳來,霍母想讓她守節,是霍父堅持寫了放妻書,還給她陪了厚厚的嫁妝,讓她回柳家重親議親。

所以,她不想和霍父翻臉。先行一禮,再鄭重道:“多謝伯父如此體諒青嫵。”

“只是,我和霍公子緣分已盡。還望霍伯父體諒,收下婚書,從此嫁娶各不相干。”

霍父一聲長嘆,看來柳家是鐵了心要退親,他回頭看一眼兒子。

只見兒子跟丟了魂一樣,這親一退,怕是要了兒子半條命。

他能怎麼辦?只能舍了老臉再次請求:“青嫵,再給明玦一次機會。”

柳青嫵痛苦閉眼,同時聲音更加堅定:“請伯父不要為難青嫵,這親,青嫵是一定要退的。”

霍父朝柳爺爺行一禮,取過桌上的退親書,轉身去拉霍明玦:“像個男人一樣!別婆婆媽媽的。”

霍明玦臉色雪白,整個人好像要碎了一般,搖搖欲墜。

來時的歡喜忐忑,這一刻全部化為失魂落魄。

他看著柳青嫵,想不明白為什麼她會如此心狠!真的一點機會都不給他。

“是因為那個男人嗎?”

霍明玦的聲音輕輕的,但在場之人全都聽到了。

柳青恒大怒,你自已不檢點,這退親了還想往我妹妹身上潑髒水!

上前揪住霍明玦的衣領:“休得胡言!”

秦氏卻像聽到什麼天大的秘密一樣,喜氣難掩地對霍母道:

“聽到了吧!是她變心偷男人。還是我們青芷好,一顆芳心都撲在明玦身上呢!”

霍母像吞了一隻蒼蠅一樣噁心,就秦氏這樣,她無論如何都不會讓兒子娶柳青芷。

但她也疑惑地看向柳青嫵,怎麼回事?難道青嫵真不檢點?

柳青嫵臉色慍怒,盯著霍明玦:“你明知道我為何要退親,何故當著長輩們的面汙衊我?”

其實霍明玦問出口之後就後悔了,這話他應該單獨問柳青嫵,當著長輩的面,不管事實如何,都會讓她名聲受損。

特別是還有秦氏和柳青芷在。

但既然問出,後悔無用,所以他繼續道:“難道不是因為沈隸?”

柳青恆一把將他推倒,要不是柳父攔著,拳頭都砸到他臉上了。

“那可是沈大都督,容你這般胡扯亂攀!”

柳青恆怕他又說出什麼讓人誤會的話,越發解釋不清,直接道:

“青嫵在山林裡中蛇毒,恰巧被路過的緹騎所救,報給沈都督,兩人才結識。”

“怎麼到你嘴裡,就成了退親的原由!明明是你自已訂了親還不收心,跟別的女子糾纏不清,傷透青嫵的心。”

秦氏本來正歡喜著,抓到柳青嫵私會外男的證據,等傳出去,看哪個好人家敢來救娶!

結果一聽是沈隸,嚇的一縮脖子。沈都督的流言可不敢亂傳,會死人的。

聽聞沈都督最擅長剝人皮,她可不想被抓到都尉府剝皮抽筋。

可柳青芷不知道啊!她才從邊關回到京城,還沒人在她面前說過沈大都督的傳聞。

在一旁陰陽怪氣地道:

“那可是救命之恩呢,聽說有些女子,對救命恩人是要以身相許的……”

這回她的話還沒說完,被柳父一巴掌呼臉上,硬生生打斷她的話。

這是柳父第一次打她,還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特別是當著她心悅的霍明玦的面。

要是以前,柳青芷早就哭著鬧起來,可此刻,看著滿室寂靜,柳父臉色青白,咬牙罵她:“閉嘴!”

柳青芷哭也不敢哭了,捂著臉在一旁默默垂淚。

柳爺爺再次發話,冷笑道:“老夫念與霍家的舊情,這退親之事不想鬧的太難堪。”

“沒想到霍家卻想毀了我的青嫵,把這樣的髒水往青嫵身上潑。”

“霍小子,難道你不知道沈都督的身份?青嫵豈會與他有情誼?”

霍明玦很想說,是柳青嫵親口告訴他,她心悅之人是沈隸。

就聽管家匆匆來報:“老爺,沈大人來道賀。”

眾人皆是一愣,心中最怕的柳父先問:“哪個沈大人?”

沈隸低沉的聲音響起,身著墨色祥雲紋都尉服,披著青灰色大氅,踏入院中:

“都尉府大都督,沈隸,前來拜訪!”

柳父往後退了兩步,一臉菜色地看向秦氏,示意她捂好女兒的嘴,千萬別再說出什麼蠢話!

沈隸先向柳爺爺行禮,即便他這個大都督再有權勢,柳爺爺是一等公侯,還是他要行禮的。

“聽聞柳大小姐今日議親,特來道賀。”

滿屋之人皆是一臉尷尬,只有柳青嫵上前一步笑道:

“多謝沈都督!只是都督這賀道不成了,因為今日並非小女的議親禮,而是,退親禮。”

沈隸長眉一挑,沒想到小姑娘心性如此堅定,還真和霍家退了親。

那麼,她那日之語,並非是為了氣霍明玦?

一掃屋裡眾人的臉色,特別是霍明玦的模樣,沈隸瞬間猜測到,這親退的,怕是很不順利。

他接過緹騎遞來的賀禮,大步上前,衣襬的祥雲紋流光溢彩。

眼眸含笑,聲音輕柔,將手中之物遞給柳青嫵:

“如此,便恭賀柳姑娘,重獲自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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