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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圖謀不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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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的假期對林初薇來說難能可貴,可再怎麼不捨,時間還是如流水一般逝去了,除去剛開始有些經驗不足和第二天遇到的那個奇怪的男生,之後再也沒發生什麼特別糟糕的事情,也許是擺攤確實收入高,又或許是林初薇的手藝確實能折服一部分人,至少後面來了不少回頭客,忙活了一個暑假的兩人最後湊在一起數了數手頭的錢,發現掙得也不算少,最起碼能讓自己的高中生活剛開始能過得更滋潤一些。

高溫即使在九月開學時也沒有退去半分,甚至隱隱含有繼續上升的意思,這讓報到的新生擠在人群裡尋找自己的分班情況變得更加折磨了一些,不一會兒林初薇就感覺後背溼了大半,終於在林初薇想著要不要暫時放棄檢視自己具體分到了哪班的時候,她站到了人群的最前面,她的中考成績跟平時比起來其實不算差,甚至可以說是有些超常發揮,但這所高中畢竟是全市最好的一家,當初報考也只是試試的心態,沒想到真的能進,估計著自己進了也是排在末尾班級的林初薇剛開始就從最後一張表開始找尋自己的名字,出乎她意料的是,自己居然沒分在最差的班,比她最初以為的好了不少,高一一共十一個班,她在第七個,好巧不巧,她在這張表上也找到了向瑾的名字,查分的時候兩人是在一起的,自然知道彼此的成績,她倆的成績差的不是很多,但以一中一分壓死一片人的恐怖程度,當時覺得同班肯定無望,一連兩個出乎意料的好訊息砸下來,林初薇馬上將剛剛因被擠得難受而焦躁的心情忘得一乾二淨,陌生的環境有一個熟悉的人總比單槍匹馬還要去認識新朋友好得多。

以往報完到後新生都是統一留校的,今年一中新上任了校長,居然改變了這個慣例,學生報到完之後可以自由支配自己餘下的時間,只要第二天的開學典禮別遲到就行,本來林初薇和向瑾是想留在學校參觀一下,提前熟悉一下自己即將呆三年的地方,結果林母一得知兩個孩子還能繼續在一個班,就攛掇著兩家一起吃個飯,美其名曰慶功宴,當初兩人錄取通知資訊發到手機上的時候,林母早已辦過一場,但兩家人離得近,都知道林母閒不下來的心思,便也由著她去了,於是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去了一家星級餐廳,等菜期間,林母又拉著兩人的手叮囑了好一番,聽得林初薇耳朵都要起繭子了,她藉口出去上個廁所,向瑾也在旁邊趕忙說去便利店買個東西,兩人這才脫身。

“伯母還真是 話多得很可愛。”向瑾挽著林初薇的手臂,不自覺感嘆了下。

“還想聽的話,現在就可以回去坐著。”林初薇打趣她。

“還是算了吧,無福消受。”兩人對視一眼,開懷大笑起來。

本來剛剛說的上廁所買東西就都是藉口,兩人就是想出來吹吹風講講話,沒想到竟然一語成讖,林初薇從剛剛坐下開始就覺得有些不對勁,現在出來走走那種感覺就越發強烈,直覺告訴她是大姨媽提前造訪,她趕緊拜託向瑾去便利店買衛生巾,自己則快步走進洗手間,躲進隔間一看,結果還真是,在洗手間蹲了好一會兒,向瑾才姍姍來遲,林母已經打電話來催,林初薇只好讓向瑾先回去安撫一下,自己收拾妥當後就回去。

洗手區不供應熱水,冰涼的冷水澆在手上讓她的腹部開始有些不適,本來她就是屬於疼痛程度重的那一類,本來想著等會吃完飯回家歇歇就好了,沒想到剛出洗手間就感覺事態有些不受自己控制了,頭暈乏力彷彿下一秒就會栽倒在地上,她扶著走廊的牆壁,一步步摸索著,在倒下去的前一秒,有個身影衝出來接住了她,緊接著她趕到一陣顛簸,是抱著她的這人跑了起來,再之後,她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醒來後,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無止境的白,空氣中還飄散著消毒水的氣息,就算腦子再遲緩她也知道自己應該是躺進了醫院裡。

“醒了?”旁邊這人冷不丁一出聲,倒是把林初薇嚇得不輕,她於是才看到病床旁邊的陪護椅上坐著一個人,坐姿散漫,還翹著二郎腿,衣領拉得很下,從她平躺的視角都可以看到洩露出來的肌膚,偏偏他還不遮掩,明明拉一拉就能擋住的,林初薇心裡想著,一邊又將視線往上抬,這一看,驚得她差點從病床上坐起來,這不就是一個多月以前收保護費的男生,那天之後她就再也沒見過他,沒想到重逢居然是這樣的契機。

“吶,藿香正氣水。”宋歸南把手中的藥瓶遞出去,躺在他對面的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半天不作任何回應,他循著她的眼神蹟象往自己衣領看,來得急根本沒注意到衣領的問題,也知道對方大概不是有意,大概是想到兩人不太愉快的初見,有些愣神,不過他還是有點想借題發揮。

“喂,你想什麼呢,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怎麼著也得是你以身相許啊,你反倒是先覬覦上我了。”

林初薇對這他的不要臉感到大為歎服,自己只不過是在想怎麼樣開口才能讓對方覺得一個多月之前的事情自己對他沒有過多的怨氣,現在的感謝也絕非出自陰陽怪氣而是真情實感,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他竟然就在腦海裡構想了一部強搶民男的大戲?

“謝謝你送我來醫院,不過我對你絕對沒有半點非分之想,你的戲未免也太多了。”剛開始林初薇的語氣還算正常,如果忽略她的面無表情的話,越說到後面心裡不知怎的就越發來氣,語速也越來越快,態度也肉眼可見的變得差勁,接過對方手裡那瓶藿香正氣水後就擺出一副送客的姿態,不過對方雖然有些不要臉,總歸還知好歹,見她這副模樣,二話不說掉頭就走了,他走後沒多久,林母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剛開始還斥責她怎麼這麼不懂事,所有人都等著她一個人,聽到她虛弱的嗓音聲音也柔和了下來。

“寶貝你怎麼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媽媽,我現在在醫院,可能趕不回去吃飯了。”

“哎呀,怎麼回事,剛剛不是還好端端的,怎麼出去沒一會兒就進醫院了?你發個定位來,媽媽馬上去找你。”林初薇聽著電話那頭林母和其他人說著什麼,默默發了個定位過去,腹部的疼痛還是有些難忍,剛剛吞嚥下去的藿香正氣水也實在苦澀,等了半天嘴裡的味道都沒有散去,不知道是不是那個人叮囑了些什麼,正當林初薇實在忍不了疼痛想按鈴呼叫護士開些止痛藥的時候,醫生推門進來了。

“怎麼樣?現在還有哪裡不舒服?”

“沒什麼大礙,就是想請您開服止痛藥。”

“行,那你好好躺著,等家人來接你。”

“你也真是不小心,本來就有些中暑,還在外面晃盪,加上痛經,人不立馬暈過去才奇怪呢。”估計是看她還是個學生,醫生心直口快地多說了兩句,還囑咐她下次一定要注意,這次要不是有人送你立即就醫,估計得在家裡躺上幾天,林初薇想問醫藥費的事情,她其實有些不想讓林父林母出錢,畢竟自己手裡確實有暑假掙下來的錢,沒想到這麼快就派上用場了,結果醫生擺擺手,說剛剛那個抱她過來的男生交過了,這倒是讓林初薇有些沒想到,連五十塊錢都靠“收保護費”的人,居然捨得幫她墊醫藥費,剛剛完全沒聽他講起這事。”

“那您可以把繳費單給我一份嗎?”林初薇想著下次有機會再見到他得把錢還給人家,她不喜歡欠著別人的,何況剛剛自己語氣還那麼差勁,想到此,林初薇不免有些鬱悶,自己平常脾氣也挺好的,至少朋友家人都說她像是永遠不會生氣一樣,怎麼一碰到他氣性就那麼大,繳費單是出院的時候林初薇親自去繳費視窗拿的,大概是醫生提前囑咐過,那張繳費單就靜靜躺在所有紙張的最上方,林初薇辨認了半天那寫的龍飛鳳舞的三個字,才勉強認出他的名字。“宋歸南。”她一字一句念著,這麼不著調的人,卻起了一個像是文人的名字,一點都不名副其實。

開學典禮林初薇自然是沒去成,林母說什麼都不讓林初薇去冒這個險,誰知道在外面站幾個小時會不會又進醫院,沒想到的是,所有人都對她的這個提議表示贊同,連向瑾都拒絕了她偷偷一起去學校的提議,本來軟磨硬泡了一天之後,林母終於同意林初薇第二天可以去學校,結果在和向母聊天的時候無意中得知今天向瑾打電話抱怨說明天就得軍訓,林母哪裡放心得下讓林初薇去軍訓,她恐嚇林初薇說,生理期的女孩子一個不小心就留下永久後遺症,於是上學計劃又再次擱置,直到軍訓結束,林初薇生理期結束後,林母才幫著收拾行李,眼淚汪汪地把人送進了學校。

“媽,我是兩個禮拜一休,又不是再也不回來了。”對於林母的多愁善感,林初薇大多數時候都是沒什麼法子的,她不會安慰人,每次都只會說些你別哭你別傷心這類沒什麼大意義的話語,還好林母每次也不太在意她說什麼,該哭還是哭該傷感還是傷感,等這個勁兒過去了,第二天照樣能美美約上朋友出門逛街和打麻將。

拖著沉重的行李,林初薇走在去宿舍的路上,那天報道完匆匆忙忙就趕去吃飯,連學校的佈局都沒搞清楚,向瑾這個時間點在上課,她只好自己靠著指示牌一路摸過去,也不知道她親愛的媽媽在行李箱裡放了些什麼,走上坡路的時候差點把她拽著往回走,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到宿舍,找宿管阿姨拿鑰匙之後,又對著長長的臺階犯起了難,之前剛開學的時候家長是允許進校幫學生搬執行李的,可是現在已經過了那個檔口,林初薇不希望自己初來乍到就做特殊的那個,硬是拒絕了林父陪同進校的請求,當她終於爬到五樓時,她恍然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又或者說是,如獲新生,所幸寢室離樓梯間不太遠,不然再拖著行李箱走一段時間的話,估計又可以累得在床上躺上一天。

市一中不愧是省級重點中學,不僅教學資源豐厚,就連宿舍環境都是一等一的好,比起某些大學來都有過之而無不及,六人間,上床下桌,獨立衛浴,甚至還配備有空調,聽向瑾說寢室是老師分配的,這次就沒那麼幸運,兩人沒有分在同一個寢室,不過總歸是一個班,離得也不算太遠。等林初薇把床單被罩整好,一切歸置妥當後,午睡鈴正巧打響,食堂現在肯定是沒有午飯了,幸好林母給她行李箱裡放了不少零食,慢條斯理解決好午飯之後,林初薇就趕緊跑去教室,之前錯過軍訓,也是錯過了和大家熟悉的機會,而且也不知道班級範圍怎麼樣,想到等會大概得在眾目睽睽之下進行一番自我介紹,她就有些想打退堂鼓。

午休期間,班級裡靜悄悄的,倒不是大家都在午睡,相反,寫作業發出的沙沙聲此起彼伏,來一中讀書的都是各個學校出來的尖子生,都是鉚足了勁想再往上爬一爬,連午休時間都被納入學習安排表的一部分,也許是忙著軍訓和諸多開學事宜,素未謀面的班主任還沒來得及安排座位,都是隨機坐的,前幾天雖然她沒來,但是向瑾已經給她預留了座位,就坐在向瑾旁邊,而且還很靠後,在選一個好座位的事情上向瑾確實是格外擅長,林初薇想著,邊快步走到座位坐下,等等,坐她後面這位怎麼越看越眼熟呢,長得有點像幾天前才被她惡語相向的宋歸南,不過只一眼,她也不能確定是不是看錯,而且模糊中,後面這人似乎是戴著眼鏡,一股書卷氣,和宋歸南氣質截然相反,下午找個機會偷偷再看一眼。

“真是他的話,林初薇你可千萬不能動氣。”她在心裡這樣勸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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