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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陽十二年夏
“來來。”賀宇齊叫住了魏來。
賀欲時升任，賀家又從揚州搬到了開封。
魏來本來在後院背論語，聽見有人叫自己就回過頭，不過視線只能看見來人的胸膛。魏來抬起頭才能看見他的臉。
雖然只是分別4年，但賀宇齊長高了不少，也變壯實了。賀宇齊見魏來呆楞住了，忙說：“我是齊哥哥啊。”
魏來這才認出，學著魏來父親魏大人的待客方法擠出笑臉說：“賀叔叔也回開封了是嗎，齊哥......哥？”
魏來叫出齊哥哥之後覺得有些彆扭，在學堂有些學生會嘲笑魏來長得矮，而且說話柔聲細語，像女孩子一樣。
賀宇齊高興的抱住魏來，並沒有察覺4年足以讓人改變。
魏來推開賀宇齊，有些不自然的招呼賀宇齊去前廳坐著。賀宇齊一直訴說著在揚州的所見所聞。魏來並不感興趣，只想著快些去學習，因為接下來要面對秋考。
賀宇齊口渴喝了一口水。魏來找到了脫身的方法，說：“齊......說了這麼久，肯定累了。我讓人帶你去休息吧。”
“沒事，來來，我不累。我還沒說我家裡多了個家人這件事呢。”賀宇齊沒有察覺到魏來的感興趣都是裝的。
魏來直接叫來了服侍的人，說：“你們帶賀少爺休息去。我也不打擾你休息了，再見。”
“來來......”賀宇齊這才意識到眼前人已經變了。
魏來推開賀宇齊抓自己的手，說：“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還是別叫我來來了，叫我魏來就好。其實我們也沒差多少歲，我直接稱呼你名字可以嗎？如果不習慣的話，我稱呼賀少爺也行。”
賀宇齊呆愣在原地，還沒問魏來為什麼和自己生分，魏來已經走了。
賀宇齊一到開封就吵鬧著要來魏家，卻沒想到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賀宇齊之後一直在回想魏來的這句話，跟賀欲時回了家還一直在想。越想越不懂，他和魏來從小就在一起，這4年來也一直在書信溝通，為什麼還是生分了？
賀宇齊問了貼身跟著他的啞巴，啞巴比劃著：“人總是會變的。”
雍陽十二年夏
“人總是會變的。”
沈鑫父親聽到這個回答後大聲笑了起來。沈大人從沒想過先前的小雜種現在穿的人模狗樣。
少年接著說：“我算是遇到了貴人吧，想著之前和沈大人有過知遇之恩，自然該來拜訪拜訪。”
沈鑫突然闖進來，拿起桌上的點心就吃了。
沈母說：“吃的太快了，坐下來慢慢吃。這位是......”
沈母還沒介紹來人，沈鑫打斷道：“我這次回來待不了幾天，現在還得去小蒼山呢。”
沈大人的臉立馬拉了下來，說：“去哪兒幹嘛？陸與的案子不是早結了嗎？再說你作為揚州提點刑獄，管開封的案子幹嘛！？”
沈鑫說：“不是那個案子。是蘇氏一家的，爹你不懂。我先走了。”
沈大人只是面冷，其實沈鑫回來後最高興的就是沈大人，即使沈鑫是和沈大人死對頭蘇宇一同來的。
沈大人叮囑到：“行了，知道了。早點回來，給你留著飯。”
少年看了眼沈鑫的背影，心想：要漏掉一個了。
招待完少年後，沈大人覺得格外睏倦，本來還想等沈鑫回來，結果還沒洗漱睡覺就先暈倒在地，沈母本來要扶沈大人，自己也暈了。
少年沒有走遠，在附近估摸著時間，太陽徹底落下山後，少年又進了沈府，此時的沈府格外的安靜，靜到只有少年的腳步聲。
少年從衣袖抽出刀，挨個抹脖子，沈府從上到下一個也沒放過。
少年特意把沈大人留到最後，掏出草藥讓沈大人聞了聞，沈大人便醒來。可是醒來已經被五花大綁起來。
沈大人看見少年，吐了口痰，大罵到：“吃裡扒外的東西！我沈某待你不薄，你這麼對待恩人嗎！？”
“不薄嗎？在你眼裡，我永遠都是個雜種。和你心愛的兒子相比，差遠了。我把你當叔叔長輩孝敬，你嫌我髒，甚至不讓你兒子跟我說話。”少年邊說邊在沈大人臉上比劃。
沈大人說：“你想要什麼？”
“想要什麼？想要取代沈鑫吧。害，可惜他逃過一劫，你們黃泉下沒法同路。”少年回憶著幾年前的自己，確實想取代沈鑫，想獲得沈大人的認可，可是沈鑫活著一天，自己就永遠取代不了。
沈大人聽少年提到沈鑫就急了，說：“你個畜生，你不配！”
“我有名字，叫蘇繁。”少年反駁到，已經受夠了他的各種稱呼。
少年笑了起來，慢慢用刀割沈大人的脖子，沈大人叫喊著，在迷離時刻，看清了眼前人，一直都是怪物。
沈大人最後吐出了兩個字“怪物。”
少年從燃燒著熊熊烈火的沈府走出來，眼中對映著火光，滿目歡喜地看著自己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