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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簽字畫押！簽完回去拿東西，我在這兒等著……”
院子裡亂成一鍋粥。
幼暖笑了笑找了個草凳坐在餘母身側逗弄著狗旺。
狗旺今天小眼睛鼓動鼓動的，幼暖摸了摸他的小臉，他眼睛竟然睜開一條縫了。
幼暖一喜：開眼了？
當即抱過小傢伙，見他眼神還不聚焦，翻著小白眼悠悠的轉著。
“哎喲，這就睜眼了！”趙大嫂也是一笑，三天內睜眼說明孩子營養跟得上。
趙大嫂都想問問是不是吃的奶水了，但看餘母瘦骨嶙峋的她也問不出口。
應該是孩子自己爭氣……
餘母頭上的陰雲也一撥而散，臉色好看不少。
這邊和樂融融，那邊烏煙瘴氣。
“不籤？還嫌在村裡不夠丟臉要去府衙也丟上一回？”
李大牛拿著幾張紙走到餘家兄弟面前，見他們推三阻四有些冒火了。
同是養育這麼多子女的人，村裡老人就這麼幾個。
別家的老人都能吃上兒子的一口熱粥，這幾人咋這麼不要臉呢。
“李大哥，話別說得這麼難聽……”
“我還有更難聽的等著呢！”
“你！！！”
幾家媳婦拉著自家男人的手。
想著鬧一鬧，興許今天辦不成把村長惹急了不管了。
到時候他們在私下找兩個老的說上幾句好話。
給他們多分些糧食，這事也就過去了。
“胳膊肘往外拐，不認娘了？枉披人子皮了你們幾個……”
李大牛睨了他們一眼，氣得眉毛一豎，準備好好大罵一場。
“籤籤籤！”
餘老四是個皮薄的，平日裡他家兩口子被幾個哥哥牽著鼻子走，現在被李大牛罵得快要掉眼淚了。
趕緊拿過一張紙拿起石炭在紙上面打了個圈，這事便算成了。
李大牛點點頭扭頭看向另外三個，幾人不情不願的上前畫籤。
“好了，田產事了，該回去拿東西了，兩刻鐘後誰家不來，我就村規處罰”
幾家一聽，面如死灰，村規處罰是要罰銀子的。
看著李村長鐵了心要管這事，他們也無計可施。
李村長很能服眾，一是他公正公平；
二是他家出了個能識文斷字在縣城教書的先生；
加上有個閨女嫁給鎮上的商戶人家，李家在村裡算是最體面的人家了。
他們也不敢真得罪這老人。
幾家灰溜溜的回了家，一番折騰後兄弟四個稀稀拉拉地進了院子。
李村長開啟糧食袋口，一一抓起一把看過。
都是糙米和陳米，裡面的雜石還很多，但他也沒說什麼。
這年頭，家家戶戶也只夠勉強餬口。
一一檢查了油鹽沒有問題。
轉而看向竹籠裡的兩隻豬仔皺了皺眉。
這年頭豬肉價不高，但好歹也是肉！
又檢查了五匹布和三床棉被後，嘆了口氣“行，既然家已經分清了，
以後每年的收成分成得拿到我家裡去給我過目再送過來……”
……
餘家兄弟走前眼神幽怨地看了餘爹一眼，頭也不回的走了。
餘爹看著幾個兒子的背影張了張嘴。
渾濁的眼神裡摻雜著各種情緒：這以後，怕真是不認他了……
最後只化作一聲長嘆。
“好了老餘，既然事情妥了，你也別想那麼多，好好過日子……”
李村長說完就要走。
“李伯伯，晚上你們到我家吃頓飯吧！”幼暖開口邀請。
李村長老懷深慰看了她一眼，真是女大十八變啊，比他那木頭爹會辦事。
但是看了一眼餘家的處境，他搖了搖頭“以後有的是機會吃，現下大傢伙忙著地裡的事呢。”
幼暖看了眼頭上的太陽，正值中午了“李伯伯，也不急在這時，你們先坐一會，馬上就能煮好的”
說完也不顧趙大嫂的阻攔，她進灶房拿了個木盆從餘家兄弟送來的糧袋裡舀了兩大碗陳米。
看著裡面的細石頭暗歎：真是一把米一把石啊。
挑挑揀揀好一會，趕緊起鍋燒灶。
院裡加上他們一家總共八個人，食量不小。
吃乾飯是不可能的，但也不能太過寒酸，畢竟才收來兩百來斤糧食。
她打算煮一鍋濃粥。
看了眼幾家送來的油，四罐豬油一罐菜油。
她面上一喜，開啟豬油土罐聞了聞：嘔～yue……
一股腥臊味……
她胃淺，聞了就想吐～
難怪了這幾家捨得給。
無奈，她只得從空間拿出金手指贈送的豬油。
舀了一小勺放粥裡，豬油粥很香的。
然後去泉眼裡取出這兩天沒吃完的馬齒筧。
泉眼裡陰涼，又有石板蓋著，菜雖然沒有當天新鮮，但也沒壞一點。
鍋缺了口，來回煮了兩鍋才勉強夠量。
粥起鍋前撒了一點鹽，激發了豬油的香。
整個灶房被米粥和油香蔓延。
然後快速拿出三個雞蛋加上昨天她取了蛋清剩的蛋黃炒了一大盆馬齒莧炒蛋。
又從空間拿了一瓶生抽淋了幾點。
哎，過了明面的雞蛋吃完了，得想辦法搞兩隻母雞養著，這樣她也好作弊。
最後李大牛和另外兩個公證人在院裡把桌子支起，八個人擠不下。
幼暖和餘母三個女的就各盛了滿滿一碗，三人坐在灶房門口吃了起來
趙大嫂那碗是堆冒尖的，幼暖給她把碗壓實了，又夾了兩筷子馬齒筧菜蓋上。
趙大嫂早在看了眼碗裡大半白米稠得快攪不動的粥吃了一驚。
這粥油潤潤的噴香，這是加了什麼油煮的粥。
看著像豬油，可是提煉最好的豬油都是有股味的……
她看了眼幼暖，這孩子咋這麼莽呢！
雖然今天收了大袋糧食，但日子還長這呢，這麼造還得了。
見她遲遲沒有下口，幼暖嗤笑一聲“趙大嫂，嫌菜少啊？”
“你這丫頭，哪能嫌少呢，我是說我們喝點白粥填填肚子就好了，
你看你又是米又是油還加蛋的，哎喲，提前過年啊！”
“無礙，又不是天天這樣吃，你快嚐嚐”
那邊李村長几人也是大吃一驚。
李村長家在村裡算是過得較好的了，但也沒到用油煮粥這個地步。
可是聞著好香啊！
他拿起筷子嚐了一口馬齒莧炒蛋，那菜香蛋香在嘴裡交織，菜脆蛋香。
這菜還能這麼做？真是好吃。
回頭得叫幾個孫子去地頭找找，偶爾炒一頓雞蛋開開葷。
一頓吃下來，賓主盡歡。
吃完後趙大嫂幫著收了收碗筷。
叮囑了幼暖幾句，讓她有事到村裡找她。
最後李村長帶著幾人摸了摸肚皮慢悠悠的往回趕。
待人走後。
幼暖把額頭凝固的蛋液仔細的擦拭乾淨，又往疤痕處噴了些藥。
最後收拾了碗筷順便把糧油弄進屋裡細細捆好塞兩老床底。
灶房太破了，放不下，也不放心放雜貨間。
這麼大袋糧食，可是他們一家一年的口糧。
她看了眼餘家兄弟拿來的五匹布。
三批做工粗糙。
另外兩批一深一淺的比較輕盈，摸著更柔順。
麻元素在現代趨勢大變。
很多低調的有錢人開始走“素”穿搭，追求的就是本真，天然，綠色環保。
只不過在如今這個時代，底層人更追求保暖的棉類。
手裡這兩批雖然手感趕不上現代工藝，但已經是很不錯的了。
夏天穿麻涼爽舒適，她用手比了比，一批能做四身大人成衣，八身小孩衣服。
她打算淺色這批用來做狗旺的衣物，深色的和另外三批都用來做大人的……
還得做鞋，還是得有銀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