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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十輛統一顏色外觀,無任何標識的特種鋼材押運車,每臺車都攙扶上一位外表看不出任何特徵,身高他,體態相似的羈押人員上車。
顯然是從上次碧遊村被劫事件當中吸取教訓。
交接負責人,神色警備掃視一眼車隊,將菸頭扔在地上,用腳扭踩熄。然後在交接單上籤上名字。
沒有言語,有的只是眼神交匯時拍下肩膀的萬事小心。
負責武裝押送的隊長,點點頭,這陣仗他也明白事件的重要性。
不僅僅押送地點是三十二號暗堡。
最重要的是車上的被押運人員。
“新晉紅色通緝人員。”
“張高秋,馬仙洪。”
全性妖人極有可能會在押送途中營救這兩人。
一小時三十五分鐘的路程,押運隊長一路上神經緊繃,
張高秋這傢伙倒是美美睡了一覺。
走下押運車的張高秋,甚至感受不到腳下踩的是什麼。
十幾分鐘的不斷向下,終於張高秋眼前的特殊裝置被取下。
即使室內的人造光還是讓眼前頗感刺激。
“張高秋先生吧!還真是年輕啊!”
“年輕的得讓人羨慕,這個年紀往往有著無限可能。”
說話者是個坐在輪椅上,頭髮花白,面板下垂的有些厲害,但一雙眼睛,明淨純粹,看不見一點暮氣在身上的年邁者。
戴著細框眼鏡,一絲不苟的得體西裝,一看就是那種巴黎街頭約翰老裁縫店手工製作的,自已還特意搭配了一條柔和銀色領帶。
“我今年九十一了,可以叫我老旦,認識我的也都這麼叫。”
自已操作著遙控杆,輪椅原地旋轉,老旦。
“這裡是三十二號暗堡,前天才剛投入使用,你和你另一位朋友可以說是這裡的第一批客人。”
沒有冷冰冰的不鏽鋼式包裹,反倒是像室內體育館一樣的裝修風格,還有太陽斜曬在木地板上。
一老一少,處在籃球場的正中央。
一顆籃球正孤零零的停在木地板上。
張高秋好像感覺自已隨時都有殺死對方的可能。
張高秋搖了搖自已腦袋,好奇自已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為了掩護張楚嵐,馮寶寶逃走,你跟馬仙洪不惜被抓。”
“其實你的動機,有時候總是讓人琢磨不清。”
靠著牆壁的張高秋,獨自發神。
……
臨近傍晚。
老旦按響輪椅一側的。
清脆的古銅鈴響起。
身穿燕尾禮服的服務生魚貫而出,在張高秋與老旦之間熟練搭起一張餐椅,鋪上考究的橄欖暗紋桌布。
最後一位服務生,一手背後,一手端著餐盤,放下之後就悄然退去。
簡單的白瓷餐盤上,擺放著一塊剛剛煎好的法式鵝肝。
老旦熟練的切下一小塊,插起放進嘴裡咀嚼。
“其實沒什麼味道,但架不住我年輕時喜好虛名,無形炫耀養成的壞習慣。”
“他們說,這些鵝肝要活取圈養著從幼崽時就養在狹小鐵籠中,不見丁點太陽,如此豢養,不到六月,就成重度脂肪肝。”
“然後在放進鐵鍋的前一刻,才會被廚師捏住喉嚨,活活插入一根透明塑膠軟管,學徒就會鼓起腮幫子,拼命往裡吹氣。”
“吹到來自圖盧茲的肥鵝撥動鴨掌僵直,但還未完全死透的樣子。”
“其實不過是塊高膽固醇的脂肪肝”
最後用小刀從脖子一側一直往下劃拉,活體取出一張最為飽滿狀態的肝臟。
老旦蘸完瓷盤上的沙茶醬,一副不浪費一丁點的樣子,心滿意足的拿著手帕擦淨嘴角。
剛好說完,也剛好吃完。
只有一份。
張高秋就這麼看著老旦斯斯文文的吃完,講述著一件好似用來下飯的小故事。
然後聽著他說出眼皮一顫的話語。
“我照著法式鵝肝的做法,將一個人關在動彈不得的籠子關了八年,整整八年,靠著葡萄糖混合液之類的東西,維持最低生命狀態。”
“加粗加厚的透明塑膠軟管插進去,我親自一點,一點,一點的吹氣進去。”
“少女的臉頰逐漸緋紅。”
“當然是少女的,九歲被抓,十七歲才被我結束生命。”
“當然她也是異人,不然哪裡可能能活八年之久。”
“不過在生命的最後時刻,不知道她是否懊悔自已擁有異能。”
說完這一切,服務生恰到時機的彎腰遞上一份擺盤精緻的餐後小甜點。
最後還遞上來一份餐後甜點。
“不要看我這麼大歲數,這些熱量炸彈每天都吃,沒辦法,改不了。”
老但一口吃下蛋糕最上面的一顆多汁聖女果。
嘴角的汁液鮮紅得像是鮮血。
嘴巴還沾著奶油蛋糕的老旦,嘴裡含糊不清:“被送到三十二號暗堡,就沒有打算過從你們嘴裡撬出有用的情報!”
“這裡從有了構建的想法那天起,主題就是探索死亡的意義。”
張楚嵐被推進一間粉紅色牆面的超脫室。
不過押送途中,張高秋回過頭,對著坐在輪椅上的老旦,眼中露出乏味卻又邪魅地笑意,悄悄地說了句:“還不夠噁心!”
輸送泵開始啟動。
天花板的四周開始輸送透明,無色的氣體。
覺得自已好像已經脫離肉體束縛的張高秋。
單向玻璃窗外,坐在輪椅上老旦看不見張高秋臉上出現任何情緒色彩,微微皺眉。
旋即,抬起手臂。
一旁立即會意,按動
兩間超脫室中間隔斷,開始變得逐漸透明,一塊雙向玻璃。
張高秋一瞥,就到看了另一邊的馬仙洪,頭痛欲裂,抱著自已的腦袋痛哭流涕起來,最後不斷用腦袋去撞擊牆面,企圖用物理意義上的疼痛來緩解精神刺激大腦皮層的無法言語的痛苦。
輪椅上的老旦再次看向張高秋。
他的眼中依舊沒有任何情感色彩,連一種冷眼旁觀的情緒都無。
老旦心中只有一個疑惑!
死人?
活人與死人的區別不在於炁的消失,而是在於心中執念,對於生命的執念還是親情,愛情,還是視為最重要的東西,就如那位馬仙洪,此刻過往缺失的記憶就是。
否則同行屍走肉一般。
“張高秋,這天下就沒有你所迷戀的東西嘛!”
財富,權欲,美色,貪婪,暴虐……
“加大劑量!”
隨著老旦冷冰冰的下達指令。
操作人員推動劑量釋放
“不夠!再加!”
“可是教授,再加下去,造成的後果我們就無法控制了!”
“執行!”
充滿歲月滄桑的沙啞嗓音帶著無法違背的氣勢。
操作人員無奈,只得開啟玻璃罩子,按動那顆紅色按鈕。
特殊氣體徹底籠罩超脫屋,徹底淹沒人影,單向玻璃窗上只看得見白茫茫一排,透露著牆面原本粉紅色的詭異。
原本用來監控的顯示屏,已經轉變為熱成像顯示。
只見馬仙洪整個人如同精神撕裂一樣,一會站立不動卻是渾身顫慄的強裝冷靜的指點天下,義正言辭的大罵……
一會兒卻是跪倒在地,雙手抱頭,苦苦哀求。
而另一邊的張高秋,像是死了一樣,硬挺挺的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老旦取下眼鏡,準備示意機械手臂上前檢視。
四條不鏽鋼色的機修手臂,從四個方向。
試探性的觸碰又立馬縮回。
如同小孩拿木棍試探地上的流浪漢是否死亡一樣。
輪椅上的老旦,面無表情的看了眼新來的實習生,
實習生立馬老實了。
四隻機械臂,十分熟絡的將人翻面,隨後一個類似聽診器的機械圓盤和呼吸面罩裝置。
一條雪花狀的橫線直直,毫無波動。
二氧化碳無撥出,心臟脈搏無跳動。
中控室內的操作人員相互對視一眼,這是死了的節奏嘛!
“嘗試注射荷爾蒙!”
機械臂立即翻轉,一隻綠色注射器猛地一下朝著手臂上扎去。
眾人死死盯著儀器上的心臟脈搏走勢圖。
“滴答!”
一個高低峰值快速波動顯示了一下,然後就毫無反應了,依舊是一條冷冰冰的直線橫在顯示屏中間。
就在中控室內的眾人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的時候。
老旦下令:“讓新來的實習生,入倉檢查。”
一臉詫然且震驚的實習人,一根手指指著自已,那無聲的臉色好像在說,我!
確定是我?
沒有辦法,只得一步一步挪動走進超脫室內,身後的倉門關閉。
能被送到三十二號暗堡,哪怕是被禁錮真炁的運轉,實習生打心底還是感受到害怕。
深吸一口氣的實習生,按照操作手冊第一步,準備上手翻開張高秋眼皮,檢測是否瞳孔渙散。
但手指剛剛觸碰的一瞬間。
一道毫無徵兆的異響讓實習生緊繃的神經瞬間臉色煞白,身體不由自主地連連後退。
聚精會神緊緊盯著這邊的中控室眾人,一陣沉默。
要不是熱成像顯示屏上顯示他放了個屁,還真以為他詐屍了。
老旦操縱著輪椅離去。
表情相當無語且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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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高秋,馬仙洪共處一間超脫室。
坐在地上抱著膝蓋,眼神木訥的馬仙洪一直盯著眼前的玻璃,久久發神,無法自拔。
躺在冰涼的金屬地板上,終於有點力氣的張高秋,大口大口吸上幾口空氣後。
掀開衣物,血管脈絡因為承受不住超強負荷而集體青紅一片,整副軀體都是這樣。
超脫室的空氣當中還有通風系統還未來得及抽離的人肉焦糊味道。
張高秋慢吞吞的爬起來繞至馬仙洪背後,下巴嗑在馬仙洪肩膀上,不懷好意有語氣親暱說道:
“你身上的東西,足以讓那些暗中覬覦出手吧!”
好像根本不怕這間密室內藏有監聽裝置。
說完這句話後,張高秋再次躺在冰冷地面,四腳朝天,呵呵傻笑。
他們喜歡聽,就讓他們聽去吧!
張高秋盯著一個角落,一個勁的傻傻笑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