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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隱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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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荏苒,如白駒過隙,轉眼三年過去。

這三年,趙熙過的並不好,他深知高後為人,在沒有自己的勢力之前他絲毫不敢表現出什麼,槍打出頭鳥,這個道理誰都明白。所以他要隱忍,讓高後對他放鬆警惕。

這三年是神宗的喪期,自古就有服喪三年之說,更何況是與士大夫共天下的北宋,“三年之喪,期已久矣!君子三年不為禮,禮必壞,三年不為樂,樂必崩,舊谷既沒,新谷既升,鑽燧改火,期可已矣。”這在歷朝歷代都是被嚴格遵守的禮樂制度。

高後給趙熙安排了呂大防做老師,教導趙熙學習,想把趙熙培養成像仁宗皇帝一樣的皇帝,恪守祖宗法度,創下清平盛世,完全不想讓她成為像神宗一樣銳意進取的帝王。而趙熙明白這一點,所以他也乖乖地按照高後的意思去讀書寫文。

正所謂“胸有文墨懷若谷,腹有詩書氣自華。”作為一個帝王,更要有自己的氣質,後世的趙熙哪裡會讀什麼四書五經,可在這個時代,這些卻是安身立命的本錢,所以這三年之中,趙熙孜孜不倦的讀習各種知識,也讓他充分認識到了宋朝文化的繁華,如九天之銀河般璀璨。

話說兩頭,各表一邊。

高後不愧是一個保守派的最高領軍人,神宗年間,他一直反對兒子的變法,但她又恪守家法,成年皇帝主政,即使是皇帝生母也不可干政,但現在不一樣了她手中掌握無上的權利,她的刀已經準備好了。

果不其然,高後垂簾聽政後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召回司馬光,文彥博,蘇軾,這都是守舊派的中堅人物,而司馬光在王安石變法期間被貶謫十幾年,此次回都,定要廢止新法。

據史書記載,司馬光回朝之日,百姓夾道相送,而隨著他的回朝,一場在後世被稱之為“元祐更化”的改革也將來臨了。這是新舊兩黨的第一次大規模帶有個人情緒在內的交鋒,也是新舊黨人徹底撕破臉皮的的開始。

蔡確,章惇等人被一貶再貶,司馬光拜相,所上的第一道摺子就是《請更張新法》,他把新法比成毒藥,認為必須全部廢除。打著“以母改子”的旗號,把新法全部廢止,並把責任全部推給了王安石。

趙熙冷眼看著這一切,他知道,新舊兩黨大規模的交鋒正在使北宋王朝一步步走進無底深淵。司馬光他見過,對於這個因“司馬光砸缸”的故事而名垂千古的名人他可是很好奇的。

不僅是司馬光,還有蘇軾,這兩位在歷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名人趙熙可一直都想會一會。

趙熙的生活很豐富,早上起床之後先繞著自己的寢宮跑圈,嚇得一干宮女太監禁軍一個個跟在後面跑,不知道小皇帝這是怎麼了,這小太監李安一邊跑還一邊喊:“官家,呼呼,,,我的小祖宗哎,呼呼,,,您慢點,當心別磕著。”趙熙也不去管他們,自顧自的跑,沒辦法,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啊,他可不想做個短命鬼。

高後和司馬光他們知道後,都是輕輕一笑,說了聲:“小兒胡鬧。”不過皇帝這樣,不正合了他們的意了嗎。

且說這趙熙早上跑步健身,中午讀書習文,下午騎馬釣魚,生活也著實豐富,擱著現在,那也是小資生活了。

這天下午,趙熙像往日一樣在湖邊釣魚,李安跑了過來,對正在釣魚的趙熙說道:“官家,蘇軾到了。”現在的宰相是呂公著,司馬光做了一年宰相就去世了,現在的蘇軾也已經是舊黨大佬級人物了。

“他來幹什麼?”趙熙對蘇軾的印象不錯,這個舊黨的領袖級人物除了有蓄養小妾的毛病,為人還是很敦厚的。至於女色方面,又有哪個男人能免俗呢。

“喧。”

“奴婢遵旨。”李安領命出去。

少逾,李安便進來了,後面跟著一個翩翩雅士,看上去頗有風骨,雙目炯炯有神,這就是因烏臺詩案而坐牢一百零三天,腦袋幾次差點落地的蘇大才子。

“微臣蘇軾,參見皇上。”

“平身,不知蘇卿前來何事,朝廷大事,可直接去找太皇太后。”趙熙依舊坐在那裡釣魚,沒有起身,現今的他已經沒有初次見到蘇軾的激動了,現在他是君,蘇軾是臣。

“臣現被太皇太后任命為官家的老師,因此特來告知官家。”蘇軾觀察著趙熙,現在這個小皇帝真是越來越看不透了。

“嗯,蘇卿日後多多教導於朕,免得使祖母她老人家擔心。”趙熙雙眼盯著魚竿,魚兒咬鉤了。

“微臣定當盡心盡力。”蘇軾躬身下拜,眼神明滅不定。皇上已經開始對太皇太后不滿了嗎。

這邊的蘇軾心思百轉,內心忐忑,看著一動不動的趙熙,他似乎預感到了什麼。

“不知蘇卿對當今大宋天下怎麼看?”趙熙冷不防的問了這麼一句。

“如今四海昇平,百姓安居樂業。”蘇軾只能這樣答道,他摸不準皇帝的心思。

“嗯,這就好,望卿家以後盡心輔佐。”

“臣定當竭盡全力。”

“不知蘇卿還有何事?”

“微臣明日再來為陛下講書,臣告退。”蘇軾急匆匆地走了。

看著離開的蘇軾,趙熙笑了,今天這番話是他故意說的,蘇軾乃是聰明絕頂之輩,自然聽的出他的話外之音,老子已經對太皇太后把持朝政不滿了,跟著老子幹,以後還會重用你。雖然不會有直接的效果,但總會在以後的日子裡慢慢擴大。

此時的蘇軾,心思電轉:太皇太后日漸衰老,皇帝日益成長,天下總會是皇帝的,我等舊黨也是為天下萬民,不知皇帝會怎樣啊,唉。

學得文武藝,貨與帝王家。不管是新黨還是舊黨,他們的本意都是好的,都是為了平天下,不得不說,宋朝的讀書人真的是歷朝歷代最有政治抱負的文人。他們有風骨,有氣度,有想法,他們敢於為了一個理字而違逆皇命,敢於為了百姓而據理力爭。

趙熙釣上來了一條大魚,他看著在魚鉤上掙扎的金魚,淡淡的笑了。把魚取下放入池中,再一次開始垂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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