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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三人，一人死亡，另外兩人都說自已不是兇手，而且活下來的兩人互為前任。有沒有可能活下來的兩個人串通好作偽證，擾亂警方的偵察呢？”
夏蟬頂著黑眼圈，在紙上寫寫畫畫，“可是，如果他們兩人其中一個是兇手，根本沒必要作偽證啊，現場就三人，警察遲早能根據蛛絲馬跡找出兇手，作偽證豈不是罪加一等。”
夏蟬正嘟嘟囔囔，唐雲回來了。
他瞄了一眼攤滿整張書桌的草稿紙，“還在為這事燒腦呢？自有警察會破案，過幾天你就能在網上讀到詳細的來龍去脈了。”
“可我享受當偵探的快樂，”夏蟬說，“雖然我是個蹩腳偵探。”
“蹩腳偵探，你聽說過燈下黑嗎？”唐雲拖過一張椅子，順勢在書桌旁坐下。
“燈下黑？”
唐雲拿起筆在紙上畫了一個圈，“為什麼你覺得現場只有三人呢？”
“因為...”夏蟬恍然大悟，對啊，卓老伯在網路上把火力引向了徐欣和趙喬，大夥兒的注意力都在徐欣是塑膠姐妹花、趙喬是暴力軟飯男，以及卓小青無辜受牽連上，自然而然地被拽進了邏輯陷阱，認定現場只有三人。
“你的意思是，現場還有其他人？可監控拍到的只是他們三個啊。”
“夏小姐，把你的目光放到第四維度上，再往前挪一挪。”
往前挪一挪？“警察詢問了當天所有進出公寓裡的所有人，都沒有作案動機和時間。”
唐雲咯咯笑了起來，“夏小姐，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天真啊。”
“那棟大廈的監控只保留七天，也就是說警察只能排查到七天內進入這棟房子的人，如果有人七天之前，或者更早之前就進入了公寓，而一直沒有外出呢？”
“你是說？！”被籠罩在燈具陰影中的人幡然醒悟。“有這樣一個人，他在七天前就進入了卓小青所在的公寓，直到趙喬尾隨徐欣，和卓小青正面衝突，在他們走後，從暗處鑽出來伺機殺害了卓小青。當天趙喬是臨時起意，所有這個人應該就在卓小青附件，首先應該調查和卓小青同樓層或者上下樓層的房主！”
“我這就打電話給徐來。”夏蟬興奮地說。
“等等！”唐雲按住從椅子上彈起的夏蟬，“別總麻煩人家徐總。只需要花九塊錢，沒有什麼是神明不能滿足你的。”
“也不是不行。”夏蟬託著下巴說，“可我光顧你這麼多次了，你也不給打個折。”
“月底衝KPI嘛，”神明一臉認真地說，“當我還是一個小神仙的時候，我以為KPI很重要，一心撲在KPI上，甚至沒有好好享受仙生，現在我已經垂垂老矣，才發現，KPI真的相當重要。”
“沒想到做神仙都這樣難，”夏蟬同情地看著唐雲，“好吧，你這個月還差多少，我全包了。”
“富婆小姐，還差9單。只收現金哦。”
夏蟬從舊皮夾裡抽出一張紙幣，“九九八十一，給你一百，不用找啦。”
“您的心願，神明已收訖，”神明露出奇異的微笑，“第一個問題是什麼呢？”
“現場的第四人是誰？”
“卓小青是人類父母最想要的孝順女兒，只產奶不吃草，窩居在雜亂的出租公寓，為了分擔幾百塊的房租不惜冒險接徐欣回家，可是卓老伯說小青大半年都沒家裡一分錢了，你不覺得奇怪嗎？”
“或許卓小青存錢了。”
“如果她有存款，就不會拖欠煤氣費了啊，富婆小姐。”說著，唐雲掏出一張煤氣催繳單，“更不會以徐欣懷孕為由，從趙喬那兒榨取錢財。懷孕這種事，很容易被拆穿，一個人冒著下一秒就會被拆穿的風險去搞錢，說明她缺錢缺到了飢不擇食的程度。”
夏蟬在電腦上“啪啪啪”一頓操作，開啟了卓小青的社交網路平臺，“從卓小青個人的社交平臺上看，她並不是一個熱衷購物打扮自已的女孩。既然她沒有把錢給卓老伯，我不明白她為什麼缺錢。”
唐雲打了一個響指，“我推薦你看一本書——《戀愛天使》。”
“說正事，為什麼她缺錢。”
“嘿嘿，只有男人，才會讓一名神智清醒、生活健康的女性在短時間內迅速陷入經濟拮据。”
夏蟬思索著神明的話，點點頭，“很有道理，比如說，我現在正花錢養著兩個沒啥用的男人。你剛剛花了我一百塊，卻什麼都沒告訴我。”
“可我告訴了你重要線索。卓小青迷戀上了一個男人。這個男人就是現場的第四人。好了，下一題。”
“既然你說卓小青為了這個男人陷入經濟拮据，也就是說，小青為了他花了不少錢，那為什麼這個男人要殺掉供養自已的女性呢？他是誰？他是小青的男朋友嗎？為什麼到處都找不到小青有男朋友的痕跡？還是說，”夏蟬的八卦之心熊熊燃起，“這其實是一段禁忌之戀？由禁忌引發的血案？”
“一個一個問題來。”唐雲掰著手指，“富婆小姐，你一口氣問了6個問題。你知道淪落到紅燈區的姑娘們大多是為什麼嗎？”
“嗯，因為窮，因為貪圖享樂。”
“錯了，窮和好逸惡勞，只佔其中很小很小的比率。大部分陪酒女郎在拿到錢的當天，就會把錢花完。是的，當天就會花完。凌晨從酒吧走出的她們，會鑽進另一種型別的酒吧——牛郎店，從服務者變成被服務者，然後把錢揮霍一空。卓小青就是在牛郎店遇見了那個讓她把好不容易積攢的錢揮霍一空的男人。”
“然後，牛郎為了殺掉卓小青，提前埋伏在公寓裡？聽起來不太合理。”
“與其說牛郎埋伏在公寓裡，不如說是卓小青是個跟蹤狂。”
“什麼啊？”夏蟬瞪大了眼睛，“你該不會為了衝KPI，欺騙我吧。”
聽到“欺騙”二字，唐雲淡定的眼神裡透出一絲慌張，他掩飾地喝了口茶，避開夏蟬的質疑，繼續說道，“牛郎是比吸血鬼還要貪心的生物。剛開始，他會給你製造無比夢幻的戀愛氛圍，然後一步一步引誘你為他花錢。為愛開一瓶香檳吧，為愛送一份花籃吧，這是獨一無二的愛的供養。一旦他們發現從你身上榨不出錢來了，就會冷淡你，讓你發狂發瘋，甚至引誘你賣身，賺錢到牛郎店開香檳為他們衝KPI。”
衝KPI幾個字聽著怎麼那麼彆扭呢。夏蟬瞟了一眼唐雲，示意他講吓去。
“接下去的故事，讓卓小青來告訴你吧。”
魘從唐雲的袖籠鑽出，張開大嘴，吐出一股白煙，白煙中可見一名女子模糊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