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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玄淡然一笑，百鳥朝鳳，若是沒有百鳥，何來朝鳳一說呢？
兩隻鳥雀，探頭探腦的往這邊張望，宛如山中精靈一般，頗有靈性。
這也是《百鳥朝鳳》曲子的特點，喚來的鳥，都很有靈性。
正當眾人沉浸眼前的美好的時候，一陣更加高昂的聲音響起！
“籲！咕咕~咕咕！”
所有人都在分辨這是哪一隻鳥雀發出來的，卻發現兩隻鳥雀聽聞此聲，也是跟著他們一起在尋找音源來自何處。
鄧紫琪猛地想起，這聲音好像是從身後傳來的。
難不成？！
然後她一個轉身，就看見王玄正閉著眼睛，鼓著腮幫子，不停吹奏著嗩吶。
“咕咕~嚦嚦~喳喳~啾啾！”
越來越多的鳥叫聲，從王玄的嗩吶中傳了出來。
有好事者一數，赫然發現，就是這短短一分鐘，就已然有了不下二十多種的鳥叫聲！
簡直是神乎其技！！！
“王玄大佬真是牛逼啊！這就是真正的《百鳥朝鳳》嗎！！！太震撼了！居然真的把鳥給吸引過來了！這特麼是魔都啊！我只見過別人養的鸚鵡和白鴿，沒見過這鳥啊，這是啥鳥啊，有大佬說說嗎？”
“這是綠背山雀，非常美麗的一種山雀科鳥類！特麼的，常見於我國中部、西南地區，魔都根本看不見，你看它腳上戴著環兒，應該是從家裡面跑出來的！”
“臥槽！剛剛玄神模仿的那個叫聲是我小時候聽到過的，好像叫畫眉，我還給他餵過米食嘞，後來我們家搬到城裡去了，就再也沒聽到過了......”
“神乎其技！王玄大佬不僅歌唱的這麼好，連這種嗩吶一門真正的“技”，也能掌握得如此完美，簡直就是技近於道啊！！！”
“我有預感！王玄大佬這一曲《百鳥朝鳳》會震驚無數嗩吶大師，太牛逼了！”
直播間的網友們直接炸裂了，有聰明的，從最開始，就將直播錄了屏，然後一邊觀看直播，一邊剪輯發出去。
這個時候，誰先發，誰就搶得到流量！
林樂就著酒瓶，抿了一口酒。
老白乾，就是辣喉嚨。
他從王玄的曲子中，聽到了一個熟悉的鳥叫聲——燕子。
記得以前，每當燕子回巢的時候，都會把窩駐在他們家的屋簷上。
而他的爺爺，也經常撒些穀米在地上，供養那些可愛的小鳥。
燕子，在以前，可是多被稱為保家仙嘞，它們會保佑我們一家平安。
這是他爺爺經常說的話。
後來啊，在他爺爺葬禮的那天，燕子們也來了，不停的盤旋在空中，發出它們的悲鳴聲。
連剛出生的四隻小燕子，也跟隨著它們的爸爸媽媽一起，為這位善良樸實的老人發出那來自生命的高歌！
後來乳燕歸巢，它們去了其他地方，再也沒有回來。
林樂也再也沒有聽過那動人的燕子聲。
直到此刻，聲音入耳，童年的回憶也一下子翻湧而出！
恍惚中，他好似看到了，燕子們正如兒時一般，圍繞在他爺爺的身旁，守護著他，或是被他守護。
......
窗外，鳥兒越來越多了。
撲騰而起的風，甚至將紗窗裡的灰塵，都吹得四散而起。
李老頭沉默地看著這一情景。
他好似回到了以前跟著師傅學藝的時候。
那時貪玩，不懂的收心，只想著每天守著個破嗩吶有什麼意思。
古時候，三教九流，最下流的便是戲子。
而嗩吶匠便屬於戲子伶人一類。
所以他才不想學什麼嗩吶，他要放肆的玩，盡情的享受世間的美好。
而他的師傅也是微笑著慣著他。
只因，他是孤兒，是被他師傅收留的。
說是師傅，其實應該是師父！
直到那天，他的師傅吹響了那一曲《百鳥朝鳳》，引來了不知多少的鳥兒追隨相送，他看著鳥中的師傅，才對嗩吶匠這一行，起了心來。
可是後來啊，師傅年紀大了，也教不了他了，沒過幾年就撒手人寰。
只留下他一個人，拿著把破嗩吶，參了軍，直到現在，他已經有兒有女，退休享福，光是退休工資，都是無數年輕人羨慕的存在，但是還是放不下心中的那把嗩吶。
老李頭覺得，他好像變成了他曾經的師傅了。
或者說，是他老了吧。
人一旦老了，就對一些有情懷的東西念念不忘。
同時，他也想再看看那一日，他見過的百鳥朝鳳的場景。
“老李頭，你說他真能吹出那百鳥朝鳳的氣勢來嗎？”
瘦老頭摸著下巴，盡是溝壑的臉上，露出一絲神異。
如果真有這樣的場景，給他們的老首長看看，說不定能讓老首長開心呢。
他就喜歡這些老東西。
“他的氣勢已經吹出來了，俗話說的好，三歲看老，這首曲子，他恐怕已經達到了一種驚天地泣鬼神的程度，是我永遠達不到的程度。”
“能讓你這喜歡吹大話的李老頭說出這句話，王玄這年輕人，是真不簡單啊。”
“可惜......”
“可惜什麼？”
“可惜他是在魔都吹地這一首曲子，現在的城市裡哪還有什麼鳥兒嘞，恐怕我們是見不到那“百鳥朝鳳”的壯闊場景了。”
李老頭有些嘆息，時代的發展，也讓許多古老的東西，慢慢消失於歷史的塵埃之中。
這也是為什麼，有那麼多的作曲家，把這首曲子，簡化成一些只有十幾種叫聲的版本。
有些鳥兒，一些人從出生都特麼沒聽過！
這也是時代的悲哀。
“那也確實，就是可惜了啊，這被你吹了一輩子的百鳥朝鳳，我怕是見不到咯。”
“你這老小子不是比我小兩歲嗎，我都還沒死呢，你嚎啥呢。”
瘦老頭沉默了，吧嗒吸了一口煙，沒有說話。
李老頭原本臉上洋溢的笑意的，漸漸地凝固了。
他好像想到了什麼。
今天一大早，這老小子就約他出來見面，兩人沿著城市的護城河逛了一大圈，好似回到了年輕的時候，看著這座城市起起落落。
然後他們就來到了這個公園，享受著春日燦爛的鮮花與陽光的美好。
無聊了，就開啟兒女給他們買的手機，然後發現了一個“棋王”工作室的直播間。
兩個臭棋簍子當即就擼起了袖子，準備看看誰敢如此大放厥詞。
結果卻發現這是他們之前，看過的一個歌手的直播間。
原來是誤會一場。
不過，閒來無事的他們也就這麼聽了下去了。
途中，這個老小子還跟他打賭，說要是輸了，就送他一杆高階釣魚竿。
可這老小子，就只有那一根魚竿，平常寶貴的不得了，說送他好幾次了，也沒有送他，李老頭也沒在意，只當他又是逗他玩。
但是，結合今天的所有事情，以及剛剛瘦老頭說的話還有最後的沉默。
李老頭好像發現了一個可怕的事實。
這個他認識了半輩子的老兄弟，從部隊裡就一直跟著他的小跟屁蟲，哪怕是老了也要和他在一個地方的倔強小老頭。
怕是......怕是要走了！
李老頭猛地一下子站起來，不管大腦因為有些供氧不足，而產生的暈眩，大手狠狠地抓住對方，不敢鬆開，一雙虎目死死地瞪住瘦老頭，急切地道：“姓馬的！什麼情況！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