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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稀碎的週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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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一林樂顛顛的貼著人家,美哈哈的給人家蓋好被子,存心的握住剛才被他打了的那隻手,美其名曰:揉手。

葉洋很不自在,想要甩開他:“又不是紙糊的,沒那麼嬌氣。”但江一林那手跟老虎鉗子一樣,死皮賴臉的就是攥著不鬆開。

時間不早了,宿舍裡已經逐漸安靜下來,再鬧騰下去會影響別人睡覺的,葉洋懶得和他較勁,就隨他去吧。

江一林把臉貼在人家脖頸處,他發現最近所謂的失眠胸悶氣短頭疼腦熱的全都沒了,整個人反而格外的安心和舒暢。

早晨,大家定的鬧鈴陸續響起來,但又都被陸續按了下去,李富升最先起來,他踢裡哐啷下了床,下鋪的高陽被他晃動的翻了個身,但絲毫不影響他接著再睡。李富升洗漱回來時,一宿舍的人還在深沉的睡著,他瞅了一眼時間,還有二十分鐘就早自習了,這是要全體遲到的節奏啊。李富升大喊一聲:“都起來了,馬上上課了。”

這一嗓子把大多數人都喊醒了,有的坐起身來閉著眼睛往身上套著衣服,有的打著哈欠伸著懶腰。葉洋揉著眼睛想坐起來,發覺自己又被江一林緊緊的抱著,身上就好像捆了根大繩子一般,他推了推江一林,這傢伙哼唧了一聲,不但沒鬆手反而往前蹭了蹭,把人抱的更緊了,一旁的李富升眼睛不眨的看著他們,好似很出神的樣子。

“看什麼看,快給我拿個涼毛巾來。”

葉洋這麼一吼,李富升也不好意思再盯著看了,拿起毛巾用涼水浸了個透徹,葉洋將涼毛巾往江一林臉上一呼,江一林一個冷激靈坐起身來,剛要罵,一轉身看見葉洋正得意的看著他笑。

這一臉的笑跟施了魔法似的,讓黑著的臉色立馬陽光滿溢,笑罵道:“催醒法不錯,只是毛巾臭了點。”

李富升拿起毛巾從頭聞到尾,也不臭啊。

今天的課上,李富升不時的開小差,他腦子裡想的都是江一林抱著葉洋的畫面,他覺得這兩個人都是極好看的人,甚至讓人看了有一種化學反應,看著他們讓人感覺有一種愉悅的美好,他忍不住問葉洋:“你不覺得江一林對你不一樣嗎?”

“哪裡不一樣?”

“他那麼高傲的公子哥怎麼老來找你?還,還抱著你睡。”

葉洋呵呵一笑:“他也就假裝高傲,實際也就那麼回事吧,他也沒光找我,野外騎行你不也去了嗎?抱東西睡覺是他的毛病。”

李富升神秘一笑,呵,睡覺奔著你來,吃飯奔著你去,有一些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第二天江一林又追著葉洋住進宿舍,他一進門就興沖沖的從書包裡掏出一把戒尺來,無比認真的發誓:“以後咱倆誰要是不認真學習,就戒尺伺候。”

“你來真的呀,真的想好了要洗心革面?”

“什麼洗心革面啊,聽著這麼彆扭,我想過了,以前學不下去是因為沒找到好的學搭子,以後咱倆以夢為馬,不負韶華,一起奔赴屬於我們的山海。”江一林說的激情澎湃。

有的人要是真的突然變好了,不光是令人驚訝,還讓人感到好笑,葉洋悶聲笑了,也不言語。

“你笑什麼,我說的不夠感人嗎?”

葉洋還是嘿嘿的笑著:“挺感人的,不如先從完成作業開始。”

“自習課的時候我都做了一半了”。

看來是真的決心要學好了,興許是受到身邊人的影響,也興許是突然的血脈覺醒了,白天上課時他沒有開小差,也沒有搗亂睡覺,往日的小動作統統都沒有了,真的做到了全程跟著老師的思路認真聽課,彷彿一夜之間脫胎換骨了。晚上葉洋做作業,他也一直在認真的學習,做完老師安排的作業還有點空餘時間,竟然補做起之前的習題集來。直到宿舍被強制關了燈,他們不得不躺下休息,他迫切的貼著葉洋,抱緊了人家,葉洋嫌身上太束縛,把他的胳膊甩了下去,不過夜半人靜時,那不安分的胳膊又將人牢牢的捆住了。

白天,各科老師在批改作業時,看到江一林的名字,無不瞪大眼睛反覆確認,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的一天。

又到了所有學生都期盼的週末,江一林今晚沒有宿舍可擠了,一個人回到家裡無聊至極,胡亂衝了個澡,就無所事事的坐在沙發上發呆,眼珠不動的盯著遙控器看,也不知道在看什麼在想什麼,可能大概遙控器實在是沒什麼可看的,他起身坐到書桌前翻出書本做起作業來,可沒寫上十個字,“啪”一下筆扔在了桌子上,寫不下去,實在寫不下去。

平日裡這時候他肯定會和朋友出去健身暴汗或是豪吃海喝,今天他一點都不想幹這些事,寧願躺在床上看天花板上的吊燈。

唉!怎麼就這樣了呢?真是寂寞空如許,飄飄何所似啊!

直到天花板都被他看得受不了了,才抓起電話遵從本心的撥出一個號碼: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您稍後再撥。

江一林剛要罵,門鈴響了,是陸威,李桂和田大順來了,他們來喊他一起飆車炸街去,正是無聊的心緒煩躁呢,此時飆車給人帶來的由內而外的刺激就是無聊的救贖。

但是今日黃曆上不宜出行,不宜上官赴任、不宜嫁娶、不宜移徙、不宜捕捉,不宜打電話,甚至不宜飆車……

這天的飆車隊伍除了江一林四人還有四個其他玩得好的朋友,少年們來到空地上正要給油起速,就被一群穿著制服的警察給制止了,可謂是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也是幾個人倒黴,因為最近有一個大型的飆車隊伍總是在這裡聚集,還半夜鳴笛,造成嚴重擾民,被附近老百姓舉報了,本來人家警察是來盯梢那一夥飆車隊的,沒想到今天人家沒來,倒是讓他們撞上了。

在詢問時才知道這八個人高馬大長的一點都不像未成年的裡面有五個未滿十八歲,警察不得不一一通知家長。江一林的父親接到電話氣得直捶桌子,掛了電話後,他仰靠在椅子上自己撫著胸口從上往下的給自己順著氣。飆車炸街是違法行為,危害大隱患多,最主要的是存在極為嚴重的人身安全問題,江父曾因此嚴厲的教育過他,還沒收了他精心改裝的車輛,告誡他飆車炸街這種存在人身安全的嗜好絕不可碰。此時江父怒火難抑又倍感挫敗,不禁嘆息:“爛泥扶不上牆,不成器的玩意兒。”

最終還是在江父的一個電話後,民警對八個人進行了一次口頭上的安全教育和心理安撫,道路不是賽車場,飆車炸街之風不可長。

這個週末真是倒黴得垂頭喪氣,無聊得興味索然,本來要決心好好學習按時完成作業的,現在是寧願躺在床上扣手都懶得寫一個字。週六中午的時候李桂打來電話:“打球去?老地方。”

賴在床上後腦勺子都躺的生疼的他懶懶道:“沒意思,不去”,說完他甚至不想多說一句話,沒等那邊說話就按斷了電話。但隨即又想到什麼了,趕緊回過去:“喂,打球去,老地方,我再叫上個朋友。”

“你丫剛才還說沒意思呢……”。

結束了與李桂的通話,他直接給葉洋撥了過去: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您稍後再撥。

怎麼還是無法接通?昨天晚上也是這樣,江一林疑惑著又打了一遍,結果仍然是無法接通。他遲疑了一下又給鄒明皓打了過去。

“喂。”

“喂,打球去?也叫上葉洋。”

鄒明皓有些意外,他想:江一林約我打球?他不是有固定的球友嗎?又想葉洋在地下室裡,叫上他就必然得和他見面,可是……

鄒明皓這個沒有腦子的蠢物是真的把鄒老太的那些迷信言論當真了,自從葉洋住進地下室,他們沒再見過面,他會有意躲著葉洋,葉洋知道他愚蠢的點,也儘量不破壞他心裡的忌諱。鄒明皓蠢是真蠢,但內心有時候還是有些過意不去的,覺得葉洋一個人在地下室太可憐了,他甚至想過揹著鄒老太去找他,可始終還是過不去被鄒老太灌輸的那些心魔。

鄒明皓猶豫了,他想叫上他,又忌諱見到他,這個矛盾簡直愚蠢的呵呵了。

“喂,聽見了沒,叫上葉洋。”

“哦哦哦,知道了。”

……

鄒明皓最終還是沒有去叫葉洋,而是一個人來到約好的球場上,江一林這會正精神煥發活力滿滿,就等著葉洋來呢,一見主要人物沒到,心急了:“葉洋呢?”

“他,他不來。”

“他不來?”江一林也不知道哪來的火氣,噌一下就竄上來了:“他他媽不來?我這就給他打電話。”

“別打了,他在做作業,電話關機了”,鄒明皓蠢是蠢,但一點不影響他說胡話的水平,此時他也徹底確定了敢情他要約的人是葉洋。

江一林不信邪,當場就把電話打過去了,這次得到的回覆是: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請稍後再撥。

本來興致勃勃的他,此時全身上下都變得不爽起來,這讓他在整個打球過程中周身都瀰漫著暴烈的血腥味,他就像猛虎雄獅一般戰鬥在球場上,以風一樣的速度瘋狂的滿場跑,好像有用不完的力量,這種激烈的打法在外人看來就是在完美詮釋著籃球的魅力,江一林的每一個動作都牽動著場外瘋狂的女孩子們的心,她們熱情奔放,不時的傳來陣陣歡呼聲。

“江一林好棒!”

“好酷,他好酷!”

“哇哇哇,他好帥!”

……

下了球場,李桂和田大順又拉著他去吃刷鍋,同時也電話約上了陸威,這次李桂帶他來的地方是在一個衚衕裡,這是一個銅鍋涮肉店,門臉很小,門頭上連一個招牌都沒有,這絕對是純靠口碑,靠客戶介紹客戶維持下來的,李桂自從經朋友介紹吃過一次後,幾乎每週都得來搓上一頓。

什麼垂涎欲滴,其味無窮,色味俱佳……一律略去,幹就完了。江一林只嚐了一口就對李桂豎起大拇指來,陸威嘴裡嚼著一大口裹了麻醬的肥羊嗚囊烏嗚囊的說:“改明兒也把葉洋約來,哥們請客。”

江一林一下子冷下臉來:“別給我提他。”

三個人只當是他們倆同事喜歡上了一個人的緣故,陸威玩笑道:“行行行,你丫跟他有仇,我跟他沒有啊,到時候我單獨請他。”

“別黃鼠狼給雞拜年了,用不著你請。”

李桂插過來:“威哥你看上那個叫葉洋的了?看樣子長的挺好看唄?”

田大順:“你說的不廢話,威哥看上的人哪有難看的?”

李桂:“大林子,你們倆一塊喜歡上的那個女的長啥樣的?”

江一林:“我不喜歡,我啥時候說我喜歡了?”

田大順:“上次在你家你連牌都玩不下去了,說什麼葉洋談戀愛了,那個愁的呀都要哭出來了,哥們都替你難過。”

江一林:“你們一天瞎揣摩個什麼,就他看上的那個小土豆子,還不到我肩膀,我能喜歡那樣的?別的不說,子孫後代也不同意啊。”

陸威:“子孫後代想管你這事他也管不著啊。”

田大順:“難道最主要的問題不是幹那事的時候你往上一趴,她的腦袋只能到你胸口那,嘴與底下不能兼顧嗎?”

江一林:“你這一天虎叉叉的,世間怎麼能有你這樣的腦袋。”

正胡說八道著,店主的小兒子拿著書本朝李桂來了,李桂是這裡的常客,店主的兒子早就和他熟識了。

“哥哥,梯形的面積怎麼求啊?”

“底乘以高不除以二”。

田大順:“什麼呀,是長加寬乘以二。”

陸威一口飲料差點噴鍋裡,江一林差點被嚥了一半的肥牛噎死,旁邊桌上的人齊刷刷的投遞過目光來。

男孩撲閃著黑黝黝的無辜的大眼睛:“哪條邊是長,哪條邊是寬啊?”

江一林:“孩子,聽哥的,是上底加下底的和乘以高除以二,你家這火鍋味道絕絕子,你早點學一門手藝還是有保障的。”

“我們倆和他倆不是一起的,只是座位緊張拼桌坐而已”,陸威向一旁看過來的人解釋,說著就把李桂和田大順提溜起來拽出門外。

李桂扒著門口喊:“我還有事沒說完呢,那個葉洋其實我知道……”他長的什麼樣了。

快別丟人現眼了,陸威使勁往外一推,走吧您嘞。只要製造尷尬的人不在,尷尬的就不是他們,美食不能浪費,接著乾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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