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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將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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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麼回事。”

“這麼說,這黃得功不是虧大發了嗎?”說完這句話的異鄉同胞們環視了一下四周,隨後在大營裡直接爆發出了獲勝般的笑聲。

原因無他,老袁昨天去了一趟泗州府後連夜就把土橋大捷的好訊息帶了回來。一早就敲著梆子坐在轅門這裡講故事了。

把老袁當活爺爺看待的異鄉同袍們很快就站好了佇列。不過今天並不是要來操練的,而是老袁來講故事的,所以好不容易拉帶出來整齊有素的佇列馬上就變得臃腫起來,全都團團圍住聽著老袁講故事。

於是乎,等老袁把這個故事講完後就變成了眼下這般場景。

營內的兄弟們放肆著笑著並不是因為老袁的故事講的有多精彩,相反他說的爛透了。

他甚至又把‘存亡在虛實,不在於眾寡。’這句話居然又拿出來強行顯擺一遍。

馮畏行都覺得膩歪,因為這話放在這根本語句上完全不通啊。

雖然老袁的故事講的很爛,但是營內的兄弟們的笑聲確實是發自真心的。雖然大營裡的人沒法看親身體驗土橋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每個人好像都能看到土橋上姓黃的這個狗孃養的狼狽逃走的模樣。

每個人臉上都充斥著滿足的笑意。連馮畏行也一樣,閉上眼睛慢慢回味,似乎都能找到黃得功奪路而逃後剩下沒帶走的鐵鍋。

老袁又清了清嗓子:“其實事情到這還有點後續,那史閣部覺得這樣太虧欠黃得功這個狗孃養的了,所以他也掏出了三千兩白銀給了黃得功作為補償。”

眾人發出噓聲,更是有人擺手喊道:“他孃的這樣的大官天天就知道貪汙剋扣,有這個錢不知道發給弟兄們嗎?”

隨後眾人嘰嘰喳喳的討論了開,本地的弟兄費勁得解釋史閣部的人品,異地的同胞們只覺得天下烏鴉一般黑。

過了小一會,大營裡朱賢政帶來的幾個老兵突然聒噪了起來叫喚道:“你再講一遍,你再講一遍。這樣的故事還蠻刺激的。”

“之前只聽過京口那邊鬧事,沒想到這次都能輪到我們身上了。你再講一遍,到時候我也要和家裡人去說。”

“好袁哥,袁大哥,你再給我們講講嘛。”

架不住這樣的熱切的盼望,老袁還裝模作樣得被迫點頭說道“好好好,那俺就再講一遍。從哪開始講?”

“就從黃韃子到了土橋開始講起。”一個兵丁喊道,特別是這個黃韃子幾個字讓馮畏行不由以為是聽差了。

“好好好,就從土橋開始講。話說那天黃得功帶著三百人馬...”

馮畏行聽聞那個兵丁說話,突然起了心思後就連忙往那個發聲的人方向湊去。只是人實在太多,找著找著就找不到具體說話的人了。

馮畏行只好在下面並不大聲得喊了一句:“剛剛說從土橋開始講起的誰?”

上面老袁的故事已經講到了箭如雨下,一眾兵丁聚精會神點聽著,在馮畏行說完這話壓根沒回應。

馮畏行時下心想覺得要不算了,結果居然有個人站了出來對他說:“是我說的,咋了?”

馮畏行連忙靠過去,然後把他拉了出來:“我剛剛聽你說你喊黃得功叫黃韃子。”

這個兵丁點了點頭:“不是韃子那就是流賊。這位老爺,我就算喊錯也不礙事吧?”

馮畏行只能繼續問道:“你真不知道黃得功是誰?”

他反過來問馮畏行道:“黃得功是誰?我幹嘛要知道。”

隨後看馮畏行沒有反應,就竄回去聽起了故事。而馮畏行也興致寥寥,就在一處陰涼處坐了下來。

是的,即便是以徐泗子弟兵為主的他們這一會人,也未必有人會關心黃得功是誰。

馮畏行想著,然後眼看著看著大夥一陣興高采烈的樣子,突然間他就對土橋之事不感興趣了。

而在他神遊天外的時候,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馮畏行轉過頭抬眼望去,原來是前兩天受到高大帥命令去聚將的朱賢政。看他的神色,像是匆匆趕回來的,他一隻手放在嘴邊做出噤聲的樣子,另一隻手朝馮畏行擺了擺,示意他們去找個營帳說話。

隨便他們便進了一個雜亂無章的營帳中,他居然先是鬆了一口氣,馮畏行便打趣笑著問他:“你這是咋了,吃了軍令了?”

他反倒指了指轅門這般情形,先問起了馮畏行:“這個是什麼情況?”

馮畏行聳了聳肩:“還能有啥,你自己也是從泗州回來的。老袁在講土橋大捷唄,只是大部分弟兄居然都不知道黃得功到底是誰,這黃得功論爵位還比我們高大帥高一級呢。”

朱賢政點了點頭,隨後又嘆了口氣:“這次大帥喊我們去,十月真要出兵了。”

馮畏行看出了他的憂慮,便想拿著上次自己和袁誠談話時說到的咱們營起碼有百餘人可戰來寬慰他,一時還沒想好怎麼開口。他也沒停下來就和馮畏行說起了這次聚將的事宜:“這次大帥讓各營統計人馬。過幾日史閣部要在清江浦視師的,讓我們各營把編制好的營冊遞上去,絕不能發生吃空餉的情形。”

馮畏行總算是聽明白弦外之音,也收起了透底的心思:“所以特意在九月初九這天喊你們過去,就是為了避免之後視師時出了亂子,也順帶著敲打其他營的人咯?”

朱賢政又點了點頭,感慨道:“如若按昨天報的人數來看,我們這一鎮居然就有十四五萬人馬。”

這個數字也委實把馮畏行嚇到了,馮畏行連忙答話:“居然有這麼多?那豈不是能把河南全佔住了?不對,那後勤壓力不也是極大的麼,朝廷...不對不對,這麼多人馬,可戰的恐怕並沒有多少吧?萬一真是要和流寇展開決戰,大部分豈不是都只是湊數的?”

朱賢政皺眉道:“何嘗不是呢?而且昨日大帥祭旗時還發生個稀罕事。”

朱賢政又擺出噤聲的手語對著馮畏行說:“說話的時候颳起了一陣大風,等我們出去看的時候發現大帥府上的大纛在聚將的時候居然就被吹斷了,還有府上的紅夷炮居然也斷裂了。”

馮畏行接過話來:“這是有人刻意為之的吧?大帥沒有追查嗎?”

朱賢政先是直接答道:“大帥當時就說了,‘此偶然耳’便息事寧人了,並沒有追查。”

隨後站了起來走了兩圈:“我當時看著眾將也有不少臉色鐵青和神色憤然的,現在回想起來恐怕還真是人有意為之。只是即便是有人故意為之不願出兵也好,還是真的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也罷。北伐萬般艱難,大帥身上壓著的泰山之重恐怕遠超你我的想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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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大勢,守江北以保江南,人能言之。然從曹、單渡,則黃河無險;自潁、歸入,則鳳、泗可虞:猶曰有長江天塹在耳!若何而據上游、若何而防海道?豈止瓜、儀、浦、採為江南門戶已邪!伏乞通盤打算,定議速行;中興大業,庶幾可觀——高傑《論保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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