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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土橋之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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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末的正午,土橋。

豔陽高照,風和日麗。

早早埋伏好的胡茂禎帶領著三百精銳算著路線已經在這等候多時了。

土橋這一塊似乎是之前明軍的駐地,還留有不少工事的痕跡,隨處可見的矮牆,甚至還有專門用於野外做飯的地點。

眼見著人還沒有來,有個不怕事的親兵就問道“副總爺,弟兄們問可以生火造飯了嗎?”

胡茂禎直接甩過去一個眼色:“吃乾糧。還有,不要叫我副總爺。黃得功在這一死,大帥就幫我記功升任總兵了。”

從早到正午的等候並沒有白費,在胡茂禎費了心思等候後,總算是迎到了一陣煙塵,緩緩散去後,朦朦朧間也看到了一行人馬以不快的速度往土橋前來。

胡茂禎暗自得意,準備讓手下們在黃得功這一部人馬全部進入土橋後再放箭下手。

很快黃得功部就全部進入了土橋地界,只是出乎胡茂禎預料的,這夥人居然開始生火準備做飯了。

胡茂禎直接罵道:“孃的,這黃得功居然敢生火做飯。弟兄們,放箭!”

只能吃乾糧的精銳們聞言大為光火。於是在胡茂禎的命令下,很快橫行無忌慣了的黃得功終於在這遭了他這前半生最大的罪。

才剛剛下鍋準備做飯呢,直接一陣箭如雨下,隨行的三百人馬紛紛中箭,馬匹直接倒地不起。

胡茂禎看著這輪箭雨下去黃得功部人仰馬翻,暗想得計,於是擺了擺手讓手下家丁打旗號讓精銳們盡數出擊。隨後當胡茂禎仔細察看了戰場的情況不禁納悶道:“孃的,不對勁啊。怎麼才殺傷這麼點人?”不祥的預感已經在腦海中閃過。

只是這一點疑惑並沒有影響胡茂禎下發指令。隨後精兵盡出,就朝黃得功這一部殺了來。

饒是如此不利的情況下,黃得功雖然被伏擊打了一個措手不及,但是並沒有顯得太過慌亂。他一邊指揮著部隊往矮牆後撤退,一邊拿起自己的鐵鞭引導著自己心腹的幾個家丁居然就走到了最前面,給其他士兵們做起了掩護。

眼看頭功就這麼主動送到眼前,胡茂禎手下的一名精騎直接大喜過望,橫著長矛就直奔著黃得功衝了過來。

眼看如此情形,黃得功大喊了一聲:“來得好!”居然就徒步往前,在長矛離自己不到一步的距離,黃得功直接伸出手往矛上一搭,居然就空手奪過長矛。隨後再順勢一揮,直接用長矛就把這名精騎打死在了馬上。

這電光火石之間發生的事情,直接把遠處指揮的胡茂禎看呆了,連一聲孃的都忘記罵了。

這事更把胡茂禎手下這幾百精銳看傻眼了。在得知黃得功這樣的武勇之後,誰還肯拿自己的命去開玩笑?

於是這群精銳轉而縱馬去搜捕黃得功受傷的部眾,而其他人也開始包圍起了黃得功,不過是對黃得功展開若有若無的包圍罷了。

黃得功也能看得出這群人只怕是膽寒了。於是他直接搶過剛剛死於當場的精騎坐下那匹駿馬,稍加調頭,居然反向衝入了胡茂禎的精銳人群裡馳突了起來。

一邊是已經寒了膽想先讓黃得功消耗力氣展開消極圍困的精銳們,一邊仗著個人武勇橫行無忌的黃得功,一時之間反倒是黃得功在人群裡無人可擋了起來。而黃得功也是力大無窮,一鞭子砸下去,只要稍微躲閃不及就斃命當場。

胡茂禎的軍中也不乏有膽氣的氣血方剛之輩。有不少漢子也直接拿著兵器和黃得功招呼上了,只是武器碰撞之間,居然反都是迎上去的兵器被擊成兩截,然後黃得功再一施勁,一鞭砸下去,這些漢子就這麼不明不白得成了黃得功鞭下的無名之鬼。

遠處觀戰的胡茂禎看得仔細的同時只感覺頭暈,直接破口大罵道:“黃得功這歘皮的,原來好東西全都被他截胡了。這什麼鐵鞭,我們的兵器直接一碰就碎...”

手下的家丁急忙插嘴問道:“那總爺,現在怎麼搞,還要圍上去嗎?”

胡茂禎直接一巴掌扇了過去:“你怎麼不去圍?弟兄們的命不是命啊?傳我的令,讓弟兄們結陣,徐徐後退,別再讓黃闖子突一陣折損人命了。”

家丁連忙打起了旗語,還在圍困黃得功的精銳們紛紛大呼僥倖,隨後結成了陣,拉起還沒有死透的弟兄們放到馬背上形成了對峙的態勢。而其他搜捕黃得功部下的精騎們也迂迴了出來,大有向黃得功衝鋒的意味。

只是都是大明朝的旗語,黃得功又怎麼會看不懂?

他現在的心思也全然不放在解決眼下的對手上。於是暴喝一聲,直接縱馬跳入矮牆,就往儀真方向退走了,一路上令他傷心的是,隨行的三百人馬居然盡數死在了這裡。

精銳們總算是鬆了一口氣,紛紛往胡茂禎的旗下收攏。這一仗實在是讓胡茂禎大呼肉疼,雖然是殲滅了黃得功三百人馬,但是自己這邊付出的慘痛代價居然沒少多少!眼看這麼個情形,胡茂禎直接用力拍打了自己的大腿:“孃的,去儀真的娃娃們要遭殃了!”

手下的家丁也反應過來:“那些弟兄們連攻城器械都沒帶去...”

胡茂禎又是一巴掌招呼了上去:“和攻城器械有啥子關係?要是黃得功都是這樣的器械,直接在城外野戰就要被人打垮了!”

同一天,進攻儀真的胡茂禎部也佔不到便宜。

起初只是在城外鼓譟,守城的官兵開始也看不清虛實,並沒有妄下判斷。

等到發現進攻儀真府的高兵居然也就一千來人,留守城內的馬岱部直接派兵出擊,兩相交戰,還真有一股痛打落水狗的意味。

於是等到黃得功趕回儀真的時候,雖然收到了部下所謂的高兵攻城這麼一件事,但是看著儀真府安然無恙,也知道規模不是很大。

只是陰差陽錯的是,黃得功的母親就在這前後幾天受了刺激,居然過世了。

由此黃得功直接怒髮衝冠,一邊整軍待戰,一邊直接上疏朝廷,要和高傑決一死戰,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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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得功遂訴於朝,願與傑決一死戰。——《明史.黃得功傳》

兩鎮相殺,雖曰調停,然啟釁何人,是非宜白,豈有一味含糊,術同蘊火!——熊汝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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