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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陸離已經走遠後，柳雲岫才喃喃自語：“你真的有辦法嗎？”
陸離走在路上，突然跑出來一個人，攔在他前面。
“陸管家，你可算回來了。”
陸離微微一愣，這不是柳夫人的外甥嗎？
“你找我有事兒？”陸離問。
“大管家，聽說你能在我小姨面前說上話，幫個忙如何？”
“幫你什麼忙？”
“嘿嘿，就是跟我小姨說一聲，讓她准許我一個月多十天休息日，不去學堂也不用讀書寫字。你若能說成，我請客帶你去尋芳閣，怎麼樣？”
陸離愣住了，這傢伙年紀不大，卻是一個十足的老滑頭啊！
陸離說道：“不好意思，我跟你不熟，這個事情談不成。”
“別啊，陸管家，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趙延休。嘿嘿，我剛才聽到了，你讓姑姑晚上去你房間。你要是幫忙，我當做沒看見。你要是不幫，我這就告訴小姨去。”
“喲呵，威脅我？”陸離笑道，“你現在一個月休息多少天？”
趙延休說道：“不多，二十天。”
陸離無言以對，直接對他說道：“你去告訴你小姨吧，對了，順便讓她晚上也來我房間。”
陸離說完大笑而去。
趙延休愣在原地，驚道：“人才啊！若不是怕小姨揍我，我真要去告訴她！”
夜幕降臨，陸坐在院子裡望著天。今夜天氣並不好，看不到月亮，也看不見星星。
一道和悅的聲音傳來：“陸公子在看什麼？黑燈瞎火的，也不點燈，給我們節約燈油嗎？”
陸離微微一愣，這是柳夫人的聲音。
他轉頭，只見柳夫人打個燈籠，柳雲岫抱著筆墨紙硯站在她身旁。
“我在賞月呢！心有所念，哪裡都有月亮。”陸離笑道，“夫人，不會是趙延休那小子跟你說了什麼吧？”
柳夫人疑惑道：“他說什麼？”
陸離疑惑地望著柳雲岫，柳雲岫說道：“我讓嫂嫂陪我過來。”
陸離站起來大大咧咧一笑：“害怕我是淫賊不成。”
柳夫人忙說道：“陸公子說笑了，雲岫說你有些主意，我忍不住想過來一起聽聽。”
“原來是這樣啊！二位請進，屋裡聊。”陸離笑道，“柳夫人你別一口一個公子，哪有你這麼叫一個管家的？叫我名字吧。你要是再叫我公子，我保證以後見你就叫你一聲姑娘！”
黑暗之中看不出柳夫人臉上的紅暈，只是聽到她急忙說道：“休要胡說，我以後叫你名字就是了。”
屋裡點亮了燈，三人圍著桌子坐下，柳雲岫鋪開紙。
姑嫂二人疑惑地望著正在磨墨的陸離，屋裡靜悄悄的，只有磨墨的沙沙聲。
一男二女獨處一室，氣氛有些怪怪的，姑嫂二人甚至還有一些警惕。
不過，陸離根本沒有看他們，目光注視著硯臺似乎正在思考著什麼。
“陸離，你不是有主意嗎？”柳雲岫疑惑地問道，莫非他現在才開始想？
陸離抬頭問道：“柳家的生意，一個是賣衣服，一個是賣布匹，是嗎？”
姑嫂二人同時點頭。
陸離又問：“布匹生意，比起冷家如何？”
柳雲岫搖頭道：“不如冷家。冷家有桑蠶苗圃，織煙坊更是技藝一流，我們都有不少布匹是從冷家進的貨。”
柳夫人補充道：“我們柳家只是印染方面稍微拿得出手一些。”
陸離點頭，又問：“在製作成衣方面，可比得過蕭家？”
姑嫂二人再次搖頭。
柳雲岫說道：“就算我們出了新樣式，別說蕭家，只要是裁縫都能仿製。”
陸離繼續問道：“蕭家冷家同時打壓柳家，你們可知道原因？”
柳雲岫說道：“他們肯定是看上了錦繡閣，錦繡閣遍佈大楚，這是蕭家和冷家都不具備的。”
柳夫人也點頭說道：“或許還有一些不為人知的原因，侵柳家也許還不是他們的最終目的。”
陸離點頭：“柳家最大的優勢是成熟的銷售網路，蕭、冷兩家跟你們談合作，想必條件就是讓錦繡閣的所有店鋪作為三家的公共資源吧？”
姑嫂二人同時點頭。
柳夫人多了許多期待，心道自己果然沒有看錯人，一般的管家哪能這麼快就看出這些事情的本質？
柳雲岫忙問道：“你有應對辦法嗎？蕭、冷兩家聯合打壓，我們快頂不住了。”
陸離笑道：“柳小姐，我若能讓柳家應付過去，到時候你得答應我一件事，不管任何事情，都不可以拒絕。”
“你……你趁火打劫嗎？”柳雲岫蹙眉，一看陸離邪笑的神情就知道他沒想好事兒。
陸離點頭：“對啊，就是趁火打劫，嘿嘿，答應嗎？”
“你……”柳雲岫氣得咬牙，鬼知道陸離要對她做什麼。
一想到柳家的處境，柳雲岫忍了下來，說道：真能讓柳家度過此劫，我……我答應你便是。”
柳夫人在一旁看戲，神情有些怪怪的。她本就比柳雲岫大不了多少歲，說是姑嫂，實則比親姐妹都要親。看著陸離和雲岫鬥嘴，她非但不阻攔，反而隱隱有些期待。
見柳雲岫答應，陸離這才放過她，然後繼續問：“你們沒有想過轉型嗎？做點別的生意嘛，非得跟布匹過不去嗎？”
柳雲岫還在氣呼呼的，柳夫人接過話說道：“哪有那麼容易。任何東西沒有長期積累的底蘊，想做大談何容易。我們嘗試過製糖、茶葉、煉油，投多少虧多少，先後都撤了。如今想再投其他生意，議事堂也得不到統一意見了。白天的時候你也看到了，站在我們這一邊的就三個人。去年雲岫自己掏錢辦了個酒坊，看樣子能回本就不錯了。”
陸離說道：“我今晚想說的就是酒坊的事情。這個節骨眼上，生產力跟不上的話，無法從價格上抗衡蕭、冷兩家，所以必須轉型。”
柳雲岫問道：“你是說從酒坊入手嗎？”
陸離點頭，問道：“酒坊的酒賣多少錢一斤？”
柳雲岫答道：“二三十文錢，最貴的不超過五十文錢。”
陸離說道：“這個價格對底層人來說太貴，對富人來說卻太便宜，誰來買？”
富人不會貪便宜，甚至認為貴的就是好的。窮人又買不起他們的酒，物美價廉才是他們想要的。
大楚貧富兩極分化，生活差距特別大，酒坊的酒賣給誰？這話問得姑嫂二人啞口無言。
陸離說道：“太便宜了，一斤賣一兩到五兩銀子吧！誰有錢，那就掙誰的錢。”
“啊？！”姑嫂二人驚訝地望著陸離。
這是什麼主意？生意不好一般不都想著降價嗎？怎麼反而加價？